“老大，你就這么上了別人的飛船，然后說走就走？”AI幽幽地問。
郁南一臉的理直氣壯：“怎么？我還要在地上寫個到此一游？”
“我的意思是，咱們要不要聯(lián)系一下人魚的母星？”
郁南停住腳步：“參加這次大會的其他文明難道沒去通知……算了，既然是保護局接管這個案子，不管有沒有別人，我們也從官方渠道通知一下?！?p> 畢竟是光明正大的辦案，也沒必要偷偷摸摸通過人家的飛船聯(lián)系。
“還要一起告訴人魚的母星，我們登陸了他們的飛船嗎？”AI又問。
“不，你直接說，這飛船是物證，我們暫時扣下了。”
郁南剛要邁開步子繼續(xù)走，身后突然響起很輕微的，‘叮’的一聲。
在他身后的艙壁上，藍色水波蕩漾過后，艙壁居然變成了一大塊顯示屏。
“這是怎么了？”郁南警惕地回頭，手已經(jīng)按上了腰帶上的光子槍。
“應該是您在船艙里呆了太久，飛船的操控系統(tǒng)自動開啟了。”AI解釋。
郁南認真地看向顯示屏：“我怎么覺得這系統(tǒng)看上去很眼熟？”
“應該是從人類手里買的，我查到了型號，是很古老的一款。”
顯示屏淺藍色的底色上，顯示了幾個圖標，郁南一個個地看過去，認出了幾個人類編寫并出售的飛船操縱程序：
“飛船駕駛系統(tǒng)居然要點擊之后才能運行？那如果被人追殺，進了飛船豈不是還要等開機？還有，萬一想剎車的時候，系統(tǒng)卡死了怎么辦？”
AI的聲音木木的：“作為一個AI，我都覺得您的想象力過于豐富且無用了些?！?p> 郁南居然沒有因為被說‘無用’而生氣，他定定地看著其中一個圖標：“這個是什么？”
AI檢測到郁南的視線：“紅眼睛軟件，一款游戲?！?p> “在我的印象里，這是一款早就被禁了的游戲?！庇裟下掏痰卣f，一邊走到屏幕前。
這個圖標是一個頗有人類文明特點的水墨風格涂鴉，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個笑著的眼睛，卻不是和善的微笑，反而帶著些冷笑的寒意。
“強烈建議您不要點擊，人魚適用的軟件不一定適用于人類，甚至可能對您造成傷害?！?p> 郁南猛然轉身：“把這個軟件和一切用戶信息都拷下來給我?！?p> 一秒過后，AI回答：“已完成?！?p> 迅速返回自己的飛船，郁南剛下穿梭機，AI就提醒：“伊萊娜女士還在主控室里?！?p> 這讓郁南的腳步頓了頓，立刻換了個方向：“她是個機器人嗎？不用睡覺的？”
為了不路過主控室的那條走廊，郁南特地跑上一層樓梯去找派大星，結果剛過第一個拐角，伊萊娜就站在他面前。
郁南：“……”
郁南：“你是鬼嗎？”
“我有話和你說?！币寥R娜表情很冷。
“什么話？如果是和唐理事有關的，那就不用說了?！庇裟贤嵬犷^，“我還有事。”
伊萊娜的表情有些堅決：“他的確是我父親，但……”
“但你現(xiàn)在是位面聯(lián)盟和保護局局長之間的聯(lián)絡員，監(jiān)督員。所以，只要你不向外星人出賣我，也不欺騙我，其他的事情都無所謂?！庇裟洗驍嘁寥R娜。
伊萊娜安靜片刻，輕輕一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我父親的？”
“你倆長得挺像?！庇裟宵c點頭，繞開她走了。
瓜子臉，眉高眼深的伊萊娜回憶著唐理事扁平的國字臉，陷入沉思。
郁南大步走到走廊盡頭，為派大星特地修建的艙室外，按下門鈴。
一束信號發(fā)送出去，片刻后，艙門打開，裹著宇航服的綠色小海星站在那里：“局長，我已經(jīng)休息好了，又有新任務嗎？”
“來找你吃宵夜?！庇裟习炎寵C械臂拿給派大星一罐鉈，“順便解個謎?！?p> “解謎是我獲得宵夜之前的必要行為嗎？”派大星問。
“不，解謎就是一個游戲。古代人類喜歡對弈，現(xiàn)代人類喜歡玩解謎游戲。”郁南一本正經(jīng)地說完，信號就已經(jīng)從他的手環(huán)上發(fā)送給派大星，那是記者尤·尤坦遺囑的電子鎖。
只要破解了密碼，就能知道，這位記者曾經(jīng)錄下的，保護局死去的陸局長在沒有監(jiān)控的那次握手會上，把第二枚胸針給了誰。
派大星收起那罐鉈，之后用他的‘左手’抵在了‘頭’上：“這個謎題挺簡單的，算不上是解謎?。俊?p> “你有答案了？”郁南期待的心情瞬間拔高。
一束信號直接返回，將遺囑的電子鎖解開：“這就是答案?！?p> 心心念念了好幾天，結果得來全不費工夫。案子終于有了一點轉機，郁南幾乎喜形于色，安頓好派大星，就往主控室跑。
AI已經(jīng)從遺囑的文件中找到了那段視頻。
“讓我們來看看……”郁南期待地搓著手，站在控制臺的光腦前。
全息屏上，陸局長一臉笑意，站在人群中。他的右手正輪流被一些人牢牢抓住，上下抖動，而他的左手，始終虛虛地搭在自己的西裝口袋上。
口袋里，是他之前偷偷揣進去的胸針。
“現(xiàn)在快進8分鐘?！盇I說。
畫面急速閃過，陸局長臉上的笑意沒變，輪到一個橘色爆炸頭的年輕人和陸局長握手，就在兩個人握手的時候，陸局長的左手動了。
他從口袋里掏出胸針，放到這個年輕人的手里。
“這個人在我們剛才查到的那24個嫌疑人里嗎？”
“在?！盇I回答。
“那，他在你分析出的那12個嫌疑人里嗎？”郁南又問。
AI罕見地使用了難為情語氣：“不在。”
“嗯，看來你也不是很智能。”
說這話的時候，郁南已經(jīng)把這段視頻反復看了好幾遍。就算沒有AI的幫助，他也能清晰地看到，不管是橘色爆炸頭，還是陸局長，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只是笑著看向對方。
“這個人在陸局長的人際關系網(wǎng)里嗎？”郁南問AI。
AI早就把陸局長認識的所有人都按照親密程度排成了一張表，此刻回答得很快：“沒有，這是他和陸局長唯一的一次見面。”
“他和‘人魚’撿到的胸針有關系嗎？”
“人魚撿到胸針的坐標是在一個躍遷點附近，她們的飛船在那里排隊等待躍遷。排在她們前面的飛船里，有一個船員，就是他?！盇I把橘色爆炸頭的照片在全息屏上放大。
郁南猛然一巴掌拍向操控臺。
“線索終于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