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劉煜發(fā)現(xiàn)了在門外偷聽的正起勁兒的鄞公府護(hù)衛(wèi)統(tǒng)領(lǐng)柳絮。
看見公爺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柳絮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也是倒霉催的為什么就非得趴在窗外邊偷聽呢?跪在地上的柳絮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那位貽清先生倒是如往常一般老神在在,連一點點表情都沒有。而自己的主子卻是板著臉瞇著眼看著自己,頗有些殺了自己而后快的感覺。
“公…公…公爺,我…我…我…”,本來說話就極其費勁的柳絮此時此刻因為偷聽被抓說起話來更加費勁了,跪在那半天也沒說明白自己要說什么,自然更解釋不清自己的目的了。
看見柳絮跪在那里艱難的“我”了半天也沒能夠成功的“我”出個所以然來,無論是劉煜還是貽清都很是無奈。
要不是怕母后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自己何必讓這個說話都不利落的人當(dāng)自己的護(hù)衛(wèi)統(tǒng)領(lǐng)呢?劉煜看著柳絮是看的一臉無奈,殺了?畢竟剛才自己同貽清的話那可句句都是大逆不道啊,尤其是還有什么登基稱皇的,殺頭?呵,國君要是知道還不得把自己挫骨揚灰了?什么一奶同胞,權(quán)利面前算個屁啊,母子都在國都斗得不可開交了,那可是親娘倆啊,更何況自己這個完全是爺爺不親奶奶不愛的“嫡次子”,可是殺了他吧,自己又有些于心不忍,自己終究還是沒學(xué)會母后和兄長身上的那份冷血無情、殺伐果斷。
正當(dāng)劉煜滿心糾結(jié)以及柳絮口干舌燥也沒道出個所以然的時候,一旁一個頭兩個大的貽清還是開口了,這護(hù)衛(wèi)因為口吃而心急的滿面通紅,他真的是怕這護(hù)衛(wèi)因此而背過氣去,“你是怕我害了鄞公是吧?”
柳絮聽了一個勁兒的點頭,醞釀了半天之后才說出了個“對”字。哎呀,還是這貽先生懂我啊,有文化他就是不一樣啊,這是活神仙啊,自己以后生了孩子摁著頭也得讓他好好念書。柳絮完全忘了之前自己還罵貽清是什么狗屁貽先生這事兒了。
“我與鄞公還有話要說,你且退下,另外我剛才只是同鄞公品了品茶,對吧?”,貽清突然笑著問向柳絮,雖然是笑但是柳絮依然能感受到言語之中的冰冷和威脅。
柳絮只是結(jié)巴只是沒見過什么世面,但是他絕對不傻,他知道貽清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算是撿回了條命,只是如果剛才這二人交談中哪怕只言片語傳了出去的話,那么先丟掉性命的一定還是自己。柳絮或許是不想繼續(xù)留在這正房里,所以抱拳拱手便跑出了正房,其實也對,要是開口應(yīng)承還不知道得說到什么時候。
柳絮出去后,無論是劉煜還是貽清都不再說話。
劉煜是在等,等貽清開口。之前交談中那些欺君罔上的話貽清不避諱柳絮,那么接下來是什么話需要避諱呢?甚至比欺君罔上比要造反更嚴(yán)重呢?
雖然只有十六歲,但是劉煜可謂極其成熟,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他是王室血脈因為他是先王嫡次子。在這個家天下的時代之中,王室血脈從未出生開始便在母胎當(dāng)中接受著明爭暗斗的洗禮,從出世到如今可謂步步算計步步血淚,若是一步走錯都可能丟了性命。國都的那張王位對自己沒有吸引力么?不,有的,大丈夫一世不就是要馳騁疆場快意天下嘛?坐上那張王位一切不就都實現(xiàn)了么?以前的話因為自己的“嫡次子”身份而錯過了莒州城那張王位的繼承,可如今因為裁撤封地和沒收貴族護(hù)衛(wèi)的緣故,自己的那位王兄已經(jīng)遭到了幾乎所有王室貴族的反對,而原本還遮掩著不滿的母后如今也毫無顧忌的把母子關(guān)系的不合展露在世人面前,若不是王兄那是先王臨終遺詔明定的繼承人,估計王兄如今早就被廢了。不過劉煜也很清楚的是廢立是遲早的事情,母后一定會想盡辦法創(chuàng)造出廢立的機(jī)會,估計這也是如今自己那位王兄一直默不作聲的原因,不做就不會錯嘛,躲過這陣風(fēng)頭才是真的。
劉煜是一門心思的思考著,而一旁的貽清也默不作聲,劉煜在等自己開口,而貽清則是在等待著,不過或許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在等待著些什么。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劉煜的心情從期待到疑惑,從疑惑變?yōu)榱艘蓱]。這位自稱是貽清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要靠著自己做些什么呢?
三個月之前,貽清和一位少年一同來到白麓城,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從哪里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么出現(xiàn)在白麓城的。據(jù)柳絮說,貽清和那位少年每天都在鄞州公府對面的坐著擺出一副棋局,柳絮曾經(jīng)幾次詢問但是貽清總說“待有緣人破局,助有緣人圓夢?!?p> 柳絮見自己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本來想把貽清和少年趕走,卻被貽清以“我等未違背任何刑律”懟的敢怒而不敢言,柳絮本就不是什么奸邪之人,不然劉煜也不會選他做自己的護(hù)衛(wèi)統(tǒng)領(lǐng),所以柳絮想了想人家說的也對,他只是在公府對面擺了個棋局而已也沒有什么奇怪的舉動完全沒必要把他趕走,要是真趕了勢必讓百姓覺得公府仗勢欺人,到時候傳到公爺耳朵里不免會讓自己因此而受罰,盯著他便是了。
貽清的棋局?jǐn)[了三天,漸漸這消息也在白麓城中傳開了,不少棋壇老手躍躍欲試紛紛前來,不過皆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并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解開這個棋局。柳絮也從這些人那聽到了些說法,有人說是“天地殘局”,也有人說是什么“龍鳳殘局”,說法是眾多不過大家都認(rèn)可的是這一棋局一定是殘局,能解開這個殘局的一定不是什么平凡人。
雖然沒有人能夠解開這個棋局,不過有意思的是這些棋壇老手們每天都自己帶著椅子、茶水、果盤圍在貽清身邊,他們也在等待著看是誰能夠解開這奇妙的殘局。
棋局就這樣又?jǐn)[了六天,到第九天的時候一直在府內(nèi)批閱公文的劉煜終于是走到了貽清的棋攤前,其實劉煜早在貽清第一天擺出棋攤的時候就從柳絮那知道了這件事,他也叮囑柳絮看著這個神秘的人,因為冥冥之中他總感覺這個人是沖著自己來的,不過他也不大確定所以索性也就不再管他。不過隨著敗在這棋局上的人越來越多,等待破局的人也越來越多,而端坐在府衙內(nèi)的劉煜終于還是抵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好奇,終究在第九天的時候來到了貽清的棋攤前。
眾人自然是知道他身份的,莒國當(dāng)代國君胞弟、鄞州公劉煜,一干民眾或抱拳拱手或伏拜于地,獨獨是坐在棋攤前的貽清巋然不動仿佛是并沒有看見劉煜一般。
“先生因何在此擺出這棋局?”,劉煜并沒有看那棋局,因為他自己并不精通棋術(shù),他不像王兄一般好棋愛棋,甚至反倒是對棋術(shù)對弈有著一種天生的反感一般。雖然如此但是他依舊好奇著,這個人是誰?他要做些什么?
“待有緣人?!?,貽清閉著眼睛,打開折扇悠悠的搖著,還從身邊少年手中接過茶壺對著嘴咕咚咕咚的喝著水。
“待有緣人如何?”,就算是一向平易近人的劉煜此時也對貽清的無禮之舉頗為不滿,不過他還是制止了要呵斥貽清的柳絮,當(dāng)然是真的不想呵斥貽清還是嫌棄柳絮口條有問題就不得而知了。
“破局,圓夢?!?,貽清依舊閉目搖扇,滿不在乎的說道。
“本公若破局,先生待本公如何?”,劉煜皺著眉頭看著貽清問道。
“助鄞公圓夢?!?,貽清終于睜開了眼,但是他并沒有看向劉煜而是低頭看了眼棋盤然后接著說道,“鄞公若是破了此局,貽清當(dāng)舍命為鄞公圓夢。”
“好。”,劉煜咬著牙說道,讓你小子小瞧人,本公爺就讓你看看什么叫英明神武。劉煜就算再成熟到底也還只是個少年還是多少帶著些少年心性的,尤其是受不了別人的輕視,而眼前這位擺棋攤的怪人對自己不能說是輕視而完全可以說是蔑視了,就算是自己棋藝不精也得想辦法破局!劉煜憋著氣一心要破局,不過當(dāng)自己真的去看棋局的時候還是懵了,這是什么?這是什么!
劉煜看著棋局半天未發(fā)一言也未動一子,因為他確實不知道該如何下這一盤棋。劉煜懂棋么?略懂、不精。早年先王在世的時候,常常拿出棋盤同自己的兩個嫡子對弈,嫡長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國君倒是棋藝精湛,甚至常常取勝,不過劉煜是逢棋必輸,就算是父王和兄長讓著自己也沒贏過。
先王為此評價,劉煜不善棋也坐不得天下。這個時代的人總覺得只有棋藝精湛的人才有能力謀篇布局,而那些棋藝不精的往往既沒有謀略也沒有眼界。不過劉煜從不認(rèn)可這種想法,這幾年倒也因此曾苦苦鉆研棋術(shù),不過卻是沒有任何進(jìn)展,別說象棋了有時候五子棋都下不好,所以劉煜放棄了,玩不明白老子不玩了還不行么?不玩犯法么?
劉煜就這樣盯著棋盤看了大概有半個時辰,還是即未說話也未動子,百姓們議論紛紛而貽清則依舊風(fēng)輕云淡的搖著扇子喝著茶水。
又過了半個時辰貽清終于還是開了口,“鄞公可是無解?”。
“哈哈哈”,劉煜聞言突然大笑,抬頭望著貽清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說道,“解不開,解不開本公就毀了它!”,說罷一揚手便掀了棋盤。
明澤元
故事不見得那么動人,但我手寫我心,無論成績?nèi)绾?,這本書一定要完本的,嗯,我盡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