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敵對

　　“咳咳。”兩儀曉先是清了清嗓子，“說真的Caster，如何對待人民這個問題，無論你怎么回答都在我的意料之內(nèi)。無論你是出于報復欺壓人民，處于仇恨殘殺人民，亦或者是為了超越天堂而把人民當小面包，我都會接受，并且支持?！?p>　　“但是你說著要引導人民，把人民冰封起來，我就不能這么看著不說話了?！睅孜煌醯囊暰€讓兩儀曉略微有點緊張，但是兩儀曉并沒有畏懼，仍然開口說道。

　　“我理解你這么做的動機。人類是貪婪的，總會為了自己的一點利益而互相斗爭；人類是愚蠢的，從來不會吸取歷史的教訓，已有的事后必再有?！?p>　　“但是，正是因為這個，人類才是人類啊。你抹殺了人類的惡，那你這和養(yǎng)畜牲有什么區(qū)別？不，即使是動物也還會為了生存和繁衍互相爭斗呢，你這么統(tǒng)治下的人類已經(jīng)連動物都算不上了。”

　　“可是為什么抹殺了人類的惡之后，人類就不是人類了呢？”阿納斯塔西婭不解。

　　“關于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惡的辯論進行了很多年，我本人是支持人性本惡一方的。因為人性本惡，所以需要引導，由王進行教化，使他們萌生善意；由王制定法度，由此來壓制惡。”

　　“身為王，你應該是引導人民去向善，而不是直接去抹殺惡。換言之，Caster，你做過頭了?！?p>　　“這個小鬼意外的能說嘛。”伊斯坎達爾吐槽了一句，不過兩儀曉沒有聽見，繼續(xù)說了下去。

　　“而且，正是因為人類的惡，才推動了人類社會的進步?！?p>　　“佛教定義了人類的三原罪，對順境起貪愛，此為貪；對逆境起嗔恨，此為嗔；愚昧無知，此為癡?！?p>　　“然而，沒有對利益的追求，沒有對命運不公的憤怒，沒有愚昧無知而來的執(zhí)著，人類怎會進步？”

　　“我就問問，古代的人可曾想到會有人完成了環(huán)球航行？古代的人可曾想到人類會征服天空甚至登上太空？哦，想到過，在夢里?！?p>　　“這是人類的贊歌，是人類無限的可能性，而這些的本質(zhì)，其實沒有那么偉大。大航海的原因是因為西方人想要黃金；登上太空是因為人們?yōu)榱俗非筇盏膽?zhàn)略空間?！?p>　　“人類會創(chuàng)造出非凡的偉業(yè)，而你這么做，無異于抹殺了人類的偉業(yè)，也抹殺了人類。換言之，你的國家，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這……”

　　“而且Caster你也別對人類失去信心，人類還是會進步的。正是因為兩次世界大戰(zhàn)的發(fā)生，人類為了防止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而成立了聯(lián)合國嘛。正是因為人類意識到對環(huán)境的無限制掠奪無異于自殺，所以搞出了可持續(xù)發(fā)展的道路嘛。人類在旅途中，學會了妥協(xié)。”

　　“所以啊，Caster，不要對人類放棄希望啊。”

　　說了一大段話，兩儀曉也有些累了。

　　“……那Master，我該如何治理國家，治理人民呢？”

　　“不知道?！眱蓛x曉干脆的回答說。

　　“??？”

　　“我只是稍微多讀了一點書，哪知道如何治理國家治理人民？”兩儀曉看著阿納斯塔西婭，“Caster，如果你真的想要成為王，那你終究會走出自己的王道。你的王道，不應該是別人給你的，而是你自己的?！?p>　　“無論是殘暴的指引人民走向正確的路，還是把自己的理想加給人民，亦或者放任人民自由生長，都是你的選擇?！?p>　　阿納斯塔西婭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

　　“Master?！彼従彽拈_口，“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真的成為了王，你愿意來輔佐我嗎？”

　　聽到阿納斯塔西婭的話，兩儀曉笑了。“當然了，只要你不嫌棄我才學疏淺。”

　　“怎么會呢。”阿納斯塔西婭連忙說道。

　　“那么的話，不成熟的王和不成熟的臣子，如果有機會的話，讓我們一起摸索前方的道路吧?！?p>　　兩儀曉和阿納斯塔西婭就這么對視著，伊斯坎達爾看著兩人，眼珠子一轉(zhuǎn)，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瞇起眼睛笑了笑。

　　然后下一秒，諸位從者的臉色都猛的一變。

　　月光直射花園，照亮了一個又一個白色的面具。

　　百貌哈桑一直蹲守在這里。

　　看到百貌哈?，F(xiàn)身，兩儀曉扶著額頭，一臉無語。這是世界線收束，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為了不讓遠坂時臣起疑心，兩儀曉沒有跟遠坂時臣還有言峰綺禮說關于伊斯坎達爾的王之軍勢的事情。

　　也就是說，時臣和綺禮走上了讓百貌哈桑白給的老路。

　　“喂，Archer，這是你搞出來的嗎？”伊斯坎達爾看了一眼吉爾伽美什。

　　“時臣這家伙，又做了些無意義的舉動啊?！奔獱栙っ朗驳难垌虚W過一絲憤怒。他對遠坂時臣的忍耐已經(jīng)快到極致了。

　　這場酒宴雖然是由伊斯坎達爾發(fā)起的，但提供酒的是他吉爾伽美什。在這樣的酒宴中派殺手，就是在打他英雄王的臉。

　　“怎么……怎么回事？怎么會有一個又一個的assassin？”心理素質(zhì)不夠的韋伯叫出了聲來?！安皇敲總€職介只會有一個從者嗎？”

　　“你說的沒錯?！边@句話仿佛是由無數(shù)個人說出來的，又仿佛是只有一個人說出來的，“我們是以整體為個體的從者，每個個體都只是整體的影子罷了?！?p>　　百貌哈桑。

　　從現(xiàn)代醫(yī)學的角度上來看，百貌哈桑的情況叫做多重人格，是一種精神病。但在當時，這成為了百貌哈桑的能力。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極限的，所以百貌哈桑體內(nèi)有著無數(shù)個人格。

　　他們會多種異國語言，會設置陷阱，會下毒，還略懂魔術(shù)。

　　有些人格甚至可以近戰(zhàn)，可以發(fā)揮出本體不可能擁有的速度和力量，使出一種奇妙的武藝。

　　甚至，如果不能一次殺光所有的百貌哈桑的話，給他時間，這些人格可以自動恢復。

　　吉爾伽美什知道，百貌哈桑是自己的人，所以非常淡定。

　　阿爾托莉雅已經(jīng)站在了愛麗絲菲兒面前，呆毛聳立，一臉嚴肅的戒備著。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完全可以干掉這些assassin。

　　但是她要保護愛麗絲菲兒，這就會很麻煩，而且她手上還有傷。

　　只有Rider，是最淡定的。

　　“Rider，喂，喂……”就算韋伯不安地喊了起來，伊斯坎達爾依舊沒有任何行動。他看了看周圍的哈桑們，眼神依舊泰然自若。

　　“別那么狼狽嘛。不就是宴會上來了客人，酒還是照喝啊。”

　　“他們也算是客人?。　表f伯大喊了起來。

　　“難道你還想邀請他們?nèi)胂?？征服王?！奔獱栙っ朗部戳艘谎垡了箍策_爾。

　　“當然，王的發(fā)言應該讓萬民都聽見，既然有人特意來聽，那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都不要緊?！?p>　　伊斯坎達爾平靜地說著，將樽中的紅酒用柄勺舀出后，向哈桑們伸去?！皝?，不要客氣，想要共飲的話就自己來取杯子。這酒與你們的血同在?！?p>　　然而下一秒，伊斯坎達爾手中只剩下了勺柄，勺子部分已落到了地上。

　　這是哈桑中的一人干的，勺中的酒也散落在中庭的地面上。

　　伊斯坎達爾無語地低頭看著散落在地面的酒。骷髏面具們似乎在嘲諷他一般發(fā)出了笑聲。

　　“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啊。”

　　語調(diào)依然平靜，但大家都很清楚，這其中的感覺變了。

　　“我說過的吧，這酒就是你們的血。既然你們讓它灑到了地上，那么的話……”

　　伊斯坎達爾站了起來，屬于征服王的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顯露了出來。

　　然而。兩儀曉站了起來，站在了百貌哈桑的前面，與這位征服王對視著。

　　“真是抱歉啊征服王，家?guī)熥龀隽巳绱擞薮赖呐e動。我知道，一番言語自然不可能讓你息怒，但我還是得把Aassassin保下來啊?！?p>　　“也就是說，你要擋著我的路是嗎？”征服王一臉的無所謂。

　　“王啊?！眱蓛x曉看向了吉爾伽美什?！胺浅１笒吡四呐d，請原諒我的無禮?！?p>　　“無妨?！睂τ趦蓛x曉，吉爾伽美什有那么點興趣，這個人總是能做到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如果能給本王帶來一點酒后余興，那對于你的冒犯本王就既往不咎。如果不能，那就兩罪并罰。”

　　“多謝王的仁慈?！?p>　　阿納斯塔西婭其實跟兩儀曉提過意見，她覺得自己的Master面對吉爾伽美什，姿態(tài)放的太低了。

　　但是，兩儀曉是真的敬重吉爾伽美什。倒不如說，看過或玩過絕對魔獸戰(zhàn)線的人，不會不敬重吉爾伽美什的。

　　至于形態(tài)不同啥的，要知道無論是明君幼年閃，還是那個暴君英雄王，賢王吉爾焦碌裕，都是一個人。

　　但這和現(xiàn)在沒有關系。

　　伊斯坎達爾放出了王之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