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蒙的煩惱安若曦很難切身體會。
不過很顯然，零蒙只是在開玩笑。
“以您的水準(zhǔn)，應(yīng)該不會缺錢的。”安若曦隨意地回答著。
“我卻得不是錢，而是一些延續(xù)存在的必需品，不過現(xiàn)在你還接觸不到那個層面就是了?！?p> 零蒙想了想，補充著。
“希望你不會和我一樣，落到需要靠著那個層面來延續(xù)存在。“
零蒙結(jié)束了意識層面上的交流。
在希兒的視線里，兩個人只是對視了一眼，就仿佛交換完了所有信息一般。
“希兒，睡吧，做個好夢，明天就又是美好地一天，以后也是，我向希兒你保證?！?p> 零蒙轉(zhuǎn)過身注視著希兒紺藍(lán)色的眼睛，希兒仿佛看到一團亙古永存的光芒，隨后希兒的意識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現(xiàn)在?“
不是很熟悉地聲音在希兒耳邊響起。
“沒關(guān)系，雖然希兒的意識沒有完全沉睡，不過也不礙事。“
希兒感到了一陣灼燒般地炙熱，隨后這種炙熱深入了希兒的意識之中。
無形地聯(lián)系借著這種炙熱，將希兒與另外一個希兒感到陌生地意識連接在一起。
某種本質(zhì)上的虛弱感與存在形式上的異樣感令希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過沉睡之中的意識并不能支撐希兒進(jìn)行思考。
“都需要移除哪些?“
陌生地女聲從與希兒連接在一起地意識之中發(fā)出。
“■■■……“
希兒無法理解的聲音響起。
“那本質(zhì)呢？“
……
希兒的意識終于支撐不住，徹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樣，就結(jié)束了吧？“
安若曦征詢著零蒙的意見。
無數(shù)帶著魅惑意義地紅色在零蒙地意志下構(gòu)成了一副奇特的花紋，將零蒙的意識約束起來。
“把聯(lián)系斬斷，就完成了?！?p> 零蒙手中拿著一團散發(fā)著溫暖地光芒地白色光球，某種掩飾不住地萎靡感從零蒙的身上散發(fā)出來。
“你的狀態(tài)，真的沒問題嗎？“
安若曦斬斷了自身與希兒的連接。
“還好，需要我向你介紹一下這玩意地注意事項嗎？“
零蒙觀察著希兒意識的狀態(tài)。
“雖然老師有簡單地向我介紹過，但是還是需要麻煩你了?！?p> 安若曦準(zhǔn)備向著更加接近現(xiàn)實的意識層面轉(zhuǎn)移。
待在深層意識層面對于保持意識清醒，壓力很大。
零蒙確定了希兒地狀態(tài)，放心地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將希兒搬到了臥室里，給希兒蓋好了被子。
隨后零蒙回到意識層面，將手中的光球遞給安若曦。
“這個東西，不可以帶到現(xiàn)實世界，不可以在大量意識存在于周圍的時候使用，還有，這個東西只要持有，就會不斷地受到多個方面的蠱惑與干涉。“
安若曦接過，耳邊似乎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就是這個時代的主角!“
安若曦面色古怪地試圖追尋這個聲音的來源，卻發(fā)現(xiàn)，這個聲音似乎無處不在，又似乎不曾存在。
“好像，有些意思?！?p> 安若曦不禁皺起了眉頭，這種奇怪地感覺令安若曦有些不適應(yīng)。
“不要拿著這東西去探索世界的真實，比如進(jìn)行高能實驗之類的，這東西會干擾實驗結(jié)果，尤其是在微觀層面?！?p> 零蒙的意思安若曦大概明白了。
拿出了青年的『印』，在光球上印了一下之后，管求瞬間黯淡下來，隨后被安若曦收進(jìn)意識之中。
零蒙的意識似乎漸漸地在衰落，在意識層面之中不斷地淡化。
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處境不妙，零蒙沉默了下來。
“我先告辭了?！?p> 安若曦想說些什么，最后卻只是干巴巴地離開了。
零蒙低下頭，看著意識層面之下，自身地真實狀態(tài)。
以意志阻礙著自然法則運轉(zhuǎn)的龐然大物似乎終于要在自然規(guī)律之下，走向消亡。
不過，這也沒什么不好的，大部分存在都有這一天，不是嗎?
“沒想到，你也會走到這一步?！?p> 青年拖曳著封禁他的‘禁閉室’，來和零蒙打個招呼。
“你還真是教了一個好徒弟呢！至少她不像你，竟然不顧自身職責(zé)，把那種東西放進(jìn)來?！?p> 零蒙并不是很生氣，只是有些抱怨。
“你也清楚地，我沒得選，即便是看起來有很多選擇，但，那也只是看起來而已?！?p> 青年敲了敲他和零蒙之間的阻隔，無形地波動仿佛遇到了某種無法跨越地阻礙，消失地?zé)o影無蹤。
“我真的好想再多活一陣子，就這樣消亡，多少有些不甘心?！?p> 零蒙似乎有些不甘地說著。
青年沉默了好一會，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抱歉，等我的使命完成之后，就下去給你賠罪?！?p> 青年平靜地說著，似乎重復(fù)了幾百次那樣，熟練，且平靜。
“我不是在責(zé)怪你，我只是，因為看不到那一天的來臨，而有些，不甘心而已?！?p> 零蒙的目光透過了無數(shù)地阻礙，清楚地映照在了青年的視線之中。
那種目光青年熟悉地很，即便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是，還是讓青年難以平靜。
不過這些都和零蒙不再有任何關(guān)系了。
仿佛像是被一陣風(fēng)吹過似地，零蒙的意識在意識層面之中徹底消失不見。
什么都沒留下。
青年看著零蒙消失的地方，沉默了好久。
……
希兒從噩夢之中驚醒。
四處打量了一下之后，沒有發(fā)現(xiàn)她想要看到的那個身影的希兒從床上蹦下來，顧不得凌亂地衣著，急匆匆地沖出了臥室。
客廳里，尼亞正趴在茶幾上，捏著一沓草稿紙在計算著什么。
滿地的捏成團的草稿紙和尼亞的黑眼圈都說明一件事。
尼亞修仙了。
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希兒的視線，尼亞有些愣愣地抬起頭。
可能是因為思維還沒轉(zhuǎn)過來彎，尼亞有些呆呆地問道。
“還沒睡嗎？希兒。“
不過話一出口尼亞就反應(yīng)過來。
“早上好??！希兒，零蒙在廚房?！?p> 尼亞捕捉到了希兒臉上的焦急之色。
希兒似乎像是等不及似地跑進(jìn)了廚房。
尼亞有些不舒服地?fù)u了搖頭，感慨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隨后開始收拾地上的廢紙。
金色的太陽光給站在窗邊的零蒙鍍上了一層金光。
某種揮之不去的，仿佛與世界格格不入的獨立感令此刻地零蒙看起來如同一個只存在于希兒眼中的幻覺。
似乎低著頭打量著什么的零蒙有些走神，沒有發(fā)現(xiàn)希兒的接近。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讓希兒也康康?“
希兒的雙手按在零蒙的肩膀上，踮起腳尖，小腦袋湊到了零蒙的耳邊。
零蒙配合著希兒的動作，稍稍地蹲下身子。
一塊銀色金屬構(gòu)成的懷表折射著太陽光，金閃閃的，使得希兒看不清楚表盤的具體模樣。
“希兒做了個噩夢，夢到零蒙先生消失了?！?p> 希兒攬住了零蒙的脖子，湊在零蒙耳邊低聲說著。
“嗯，不會的，那只是一個夢，一個不會發(fā)生在現(xiàn)實之中的夢而已?！?p> 零蒙拍了拍希兒環(huán)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溫柔地安撫著。
“希兒好怕!“
如同撒嬌一般，希兒攬住零蒙的脖子，不肯松開。
“乖!希兒去洗手吧！早飯已經(jīng)做好了。“
零蒙揭開了鍋蓋，白花花地蒸汽宛如膨脹了地棉花糖般冒出來。
希兒在零蒙的側(cè)臉上啃了一口，笑嘻嘻地跑去洗手間了。
零蒙端著蒸屜，走到餐桌前。
“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零蒙?“
尼亞走到零蒙身旁，將餐具擺好。
“問題不大?！?p> 零蒙的回答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可是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很誘人，而且如果不是我修養(yǎng)好，現(xiàn)在估計會忍不住想要欺負(fù)你一下。“
尼亞深呼吸，壓制住內(nèi)心之中想要作死地沖動。
“只要再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就能將這種特質(zhì)的影響降低到可以忽略的程度，而這一個星期之內(nèi)，我不會離開這里?！?p> 零蒙走向廚房，順手揉了揉跟在身后的尼亞那奇特的發(fā)型。
尼亞拍開了零蒙作怪的手，倒了一杯涼白開，咕咚咕咚。
“你該去休息了。“
零蒙將擺放整齊地小菜端起來，走向餐桌。
尼亞放下被子，端起一碟，跟著零蒙一同走向餐桌。
“我還可以繼續(xù)下去，徹夜修仙，法力無邊!“
尼亞發(fā)出了歡快地聲音。
“我推薦你一個星期后來掛我的號，放心，我會給你打個八折的。“
零蒙將手中的裝滿涼菜的菜碟放在餐桌上，隨后接過尼亞手中的碟子。
“去洗手，然后過來吃飯?！?p> 零蒙敲了敲昏昏欲睡的尼亞的腦殼，發(fā)出了清脆地響聲。
尼亞被腦殼上的刺痛驚醒過來，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表現(xiàn)有些幼稚，隨后像是要避開零蒙一樣，跑到了一樓的盥洗室。
零蒙掏出銀色的懷表看了看，隨著時間的流逝，暗銀色的秒針劃過一個個標(biāo)志著奇奇怪怪符號的表盤。
孤零零地秒針?biāo)坪跤肋h(yuǎn)不會止息地繞著原點旋轉(zhuǎn)，但零蒙知道，它終究會有停下來的時候。
合上表蓋，零蒙收起了銀色的懷表。
零蒙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身上那層被初生的太陽所鍍上的金光漸漸地消退。
希兒走到零蒙身后，像是要抓住什么似地，摟住了零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