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爭,向來都是一場極為殘酷的噩夢,無論是對于自己,還是敵人。
匆忙的人流運輸著物資,為這下一場的戰(zhàn)爭做好了準備。
當然,是失敗的準備。
帝固然很強,但也只是能夠和那些存在維持一個均勢,勉強的平手而已。
但帝也不可能一直堅持下去。
更何況,在帝堅持不下去之前,更先倒下的,只會是這座城市。
食餌調(diào)試著什么,看到梅回來之后,匆匆的將手中的物事放在了一旁。
“看來你已經(jīng)拿到那個了,不錯,這樣的話,這一次的行程,就不虧了?!?p> 食餌平靜的說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梅走到食餌的面前,將真理之章遞給食餌。
“祂說的是真的嗎?“
梅疑惑的說著。
“祂?嗯,對于你而言,祂不屑于說謊的,畢竟,祂并不在意所謂的時間,與歲月?!?p> 食餌的伸向了真理之章,熟悉的觸感令食餌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別裝睡了,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不是嗎?你知道的,等這次過后,我會放你離開這里的?!?p> 食餌懷念的說著。
“那也得是你,才行,同樣的手段請不要用第二次,那是一種鄙視?!?p> 真理之章漂浮起來,避開了食餌的手。
“哈哈哈,對了,你著急離開嗎?“
食餌轉(zhuǎn)移著話題。
“著急又有什么用呢?反正結(jié)果還不是一樣的?收起你的小手段吧!我不是你的目標。“
真理之章嘲諷的說著,但是語氣之中卻并不帶有什么惡意。
祂們也曾友好相處過,當然,這么一點點矛盾,還不會影響到雙方之間的交情。
畢竟,爛船真的有三斤釘。
表面上的情況,可不代表真實情況,這是真理之章和食餌都很清楚的一點。
除非有把握一擊將對方壓死,否則,祂們永遠都是相互之間最好的朋友。
在簡單的敘舊之后,雙方各自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我打算帶著梅去四處游歷一下,幫她長長見識。“
食餌平靜的說著。
“所以,你這次打算去搞誰?又惹到了哪一位?“
真理之章很明白的說著。
食餌不自在的笑了笑,隨后轉(zhuǎn)頭看向了梅。
“有興趣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歷史嗎?“
梅看了食餌一眼,隨后自愿的點了點頭。
是的,梅是自愿的。
“嗯,那就走吧,雖然我還沒有做好準備,但是,也是時候該面對這個問題了?!?p> 世界似乎停止了一下,隨后劇烈的震顫起來。
最終,在一陣顫動后,世界在食餌的面前讓步了,任由食餌帶著兩個存在,回溯著時光。
帝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是帝。
但是無所謂了,帝已經(jīng)失去了拿回他原本名字的權(quán)利。
帝睜開眼睛,他知道,再過一會,他就會像曾經(jīng)的那樣,得到一位好心的,來自更高層面的幫助,然后,獲得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
再然后,世界,就會遇到一場毀滅世界的危機,而帝,則會挺身而出,為世界,或者說帝的文明,再續(xù)上幾秒。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帝所能知道的了。
但是,想一想,帝就會覺得很諷刺。
被錨定的一切,自然是沒有掙扎的權(quán)利的,帝明白這一點,但卻又憎恨這一點。
帝想贏,想要看到更加廣闊的世界,但是,現(xiàn)在的帝只不過是曾經(jīng)的那個存在的一個縮影,被某位存在記錄下來之后的產(chǎn)物。
所以,帝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只是過去,而已。
帝沒有未來,因為,帝,就是過去。
可能遙遠的,可能還沒發(fā)生的過去。
“又見面了?!?p> 模糊不清的存在說著模糊不清的語言。
帝知道他想說些什么,就像過去的那些次一樣,現(xiàn)在的這個存在,只不過是一個預定好了程式的幻影,來間接的傳達某位存在的意志而已。
“是啊,又見面了?!?p> 所有的可能性,都已經(jīng)被釘死了。
帝知道,他什么也做不到。
“這里,依舊無法承載我的存在,不過再過些日子,或許我就能以一種更加簡單的方式,和你進行交流了?!?p> 模糊不清的聲音表達著類似的意思。
帝點點頭,帝知道,他沒有惡意,或者說,他給予了曾經(jīng)的,那個帝還不是帝的時候的那個他,一個跳出去的希望。
但很可惜,那只是看起來像一個希望而已。
“超微計算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不過要想再進一步的話,就還是有些力不從心,說實話,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那些能夠肆意更改規(guī)則的存在,嗯,從心底羨慕的那種,祂們在一定程度上,已經(jīng)達到了所謂的完美的層次?!?p> 是酸的不行的語氣。
帝知道,這家伙的認知內(nèi)核,其實依舊還是以普通人為基準點的,即便為了發(fā)揮那份力量,他強行修改了他自己的認知,但基準點確是不能修改的。
所以,他真的很羨慕那些存在,羨慕到了,嫉妒的程度。
“再過些時日,我會找到更加迅速穩(wěn)定的交流方式的,到那時,我就可以試著把你從低位拉到高位上來,哈哈哈,好吧,其實我也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人總還是要有些夢想才對的嘛!“
帝沒有回答,帝知道,即便是帝回答了,他也聽不到。
太過微小的聲音與過于宏大的聲音一樣,都是人類所無法直接感受到的事物。
更可悲的是,間接也不能。
帝看了看時間,知道他快要維持不住了。
強行收束存在,本就是一種極為困難的事情,或者說,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才對。
他雖然能夠做得到,但是,也會做的很艱難。
“真是遺憾?。∵@次只堅持了這么點時間,不過,別失望,沒有進步的原因是因為,我抽空給你做了一份禮物,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得到,但是,下一次,我會找到那個,理論上不存在的方法的。“
頓了頓之后。
“我找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區(qū)域,我將其命名為,未知區(qū)域,或許那個區(qū)域能夠有著相應的辦法,只是查找和使用起來,都太過耗神了……“
模糊的存在自行的湮滅了。
再維持下去的話,只會因為突然暴漲起來的存在,而將周圍的一切都徹底抹滅。
高位對于低位的壓制,絕對不止是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帝分析了一個這次他所傳送過來的信息量。
比上次多了一些,看來他還是有所收獲的。
一條不停旋轉(zhuǎn)的線段從模糊的存在湮滅的地方浮現(xiàn)出來。
帝伸出手,很熟悉的拿來了這份,初次見面卻又陪伴了帝很久的力量。
世界向來都是一個統(tǒng)一的矛盾體,據(jù)說這樣的結(jié)構(gòu)能使世界發(fā)展的更快。
但實際上,這只是人類所看到的錯覺之一,畢竟人類的視界,雖然對于人類而言就是世界的全部,但這并不代表這就真的是世界的全部。
人類,只是所能看到的很有限,觀測點手段也很有限而已。
匆忙前進的世界,匆忙前進的人類文明,即便沒有帝,也能運行的極為良好。
是的,即便沒有帝,世界也不會出現(xiàn)任何問題。
帝是這么認為的,當然,帝曾經(jīng)是這么認為的。
有了他所贈予的禮物,帝不用像其他存在那樣,不停的匆忙的前進著,對于帝而言,沒有什么事情是他所做不到的,借著世界內(nèi)部極為完善的自然規(guī)則,帝在有限程度上達到了所謂的全知全能的程度,甚至,在部分領域,接觸到了那無限的程度。
帝漸漸地明白了一個道理。
所謂的凡,與超凡,本質(zhì)上只不過是改變程度的差距。
對于凡而言,規(guī)則是可改的,但是卻很難用規(guī)則自身來改變規(guī)則,就像普通人沒有辦法抓住自己的頭發(fā)上天一樣。
對于超凡而言,規(guī)則是可以改變規(guī)則自身的。
就好比,假如一個人有著破壞程度的能力,那么無論他再怎么強大,甚至強大到能夠破壞規(guī)則的時候,他依舊還處于凡的程度。
但,如果他能夠做到破壞破壞本身都話,那么他就已經(jīng)摸到了超凡的門檻,只要在這種程度上再進一步,讓自己的力量完全的順從自身的意志,升華出一種很奇特的,由存在本身所散發(fā)出來的力量,那么,他就是超凡了。
帝,將這種由存在本身所散發(fā)出來的力量,稱之為,干涉力。
就像帝所知曉的那樣,存在本身,就必然會產(chǎn)生干涉,而干涉力,只不過是這種現(xiàn)象的一種體現(xiàn)而已。
在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研究之后,帝發(fā)現(xiàn),存在本身,是可以擴展的。
他人的記憶,各種形式的記載,甚至是走過的路,做過的事情,都會擴展著其自身的存在,當然,干涉力似乎并不是隨著存在的擴展,而擴展的。
或者說,干涉力與存在本身,還有這更為奇特的聯(lián)系形式。
帝知道,之后的歲月之中,他回去研究這個,研究出很多有意思的東西,以致于他沒有收集到足夠的干涉力。
盡管,帝知道,他的失敗,是一種必然。
數(shù)位存在的無視下,必然發(fā)生的必然。
世界的規(guī)則在崩塌。
在人類文明的騷操作下,帝始終,就差那么一點點的差距,就贏了下來。
但帝知道,那種勝利改變不了什么,反而會引來更加可怕的敵人。
世界的意識絲毫不反抗的,任由著那些可憎的存在吞食著,穩(wěn)定的規(guī)則也一點點的,失去了穩(wěn)定性。
帝的力量更加衰弱了。
帝知道,這不是他的錯,甚至也不是任何人的錯誤。
只是,差距太大下,所引發(fā)的必然而已。
贏不了的。
帝比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但也比所有人都憎恨這一點。
帝知道,那是曾經(jīng)的一個,有著脫離世界程度的偉大文明,塌縮后,所造成的一場災難。
帝知道,只要有任何一位存在肯稍稍的投入一點干涉力,那么帝都有著勝利的可能性。
帝知道,帝知道,帝還知道許多。
但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帝寧愿自己不知道,這樣,也許能死的安心一點。
帝不知道他曾經(jīng)的結(jié)局是怎樣的,但帝知道,那是某位存在所無法記錄下來的大場面。
但是,帝看不到了。
帝已經(jīng),沒有未來了。
正如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之中,已然絕望的人類文明一樣。
他們,已經(jīng)是注定的過去了。
無盡的惡意籠罩著城市。
即便食餌帶著梅離開了幾十個星區(qū)之后,這份惡意依舊無所不在。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過去嗎?“
梅艱澀的說著,某種深沉的壓力透過梅的意志,直接作用在了梅的精神上。
“不,這里是過去?!?p> 真理之章糾正著梅的說法。
畢竟,真理之章可是老強迫癥了,至少祂的這個形象是那種容不下一點錯誤的那種。
食餌少見的不想說些什么,臉上帶著一絲的愧疚之色。
“沒用的,就算你當時出手了,結(jié)果也不可能比這更好了,畢竟,你的力量只能將這個世界,甚至大半個扇區(qū)都清洗成你想看到的模樣?!?p> 真理之章嘲諷著。
食餌沒有反駁的意思,當初的情況,的確是這樣的。
“我以為那些存在不會坐視不管的?!?p> 食餌嘆了口氣。
“你心可真大,對于我們這些規(guī)則而言,最基本的,不隨意干涉這一點,我們還是履行的很好的,可惜,你從來都不肯相信我們。“
真理之章嘆息的說著。
“那還真是抱歉了啊?!?p> 食餌陰陽怪氣的說著,似乎久違的有了那么一絲生氣。
“那邊,是什么?“
巨大的,籠罩在迷霧之中的怪物游曳著。
“一種怪物而已,不過,是由曾經(jīng)的某個文明的殘骸,扭曲塌縮之后,所形成的怪物?!?p> 真理之章解釋著,卻有意的沒有介紹的十分清楚。
怪物剛剛出現(xiàn),就突然被湮滅,隨后再次出現(xiàn)。
“看來到了這段過去的盡頭了?!?p> 食餌恢復了平靜。
“走吧,該離開了?!?p> 真理之章應和著。
“再不走的話,萬一出了bug,引來了那個家伙,到時候你可就要坐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