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武林白道眾多勢力齊聚,都在議論紛紛。
“不是都發(fā)了戰(zhàn)書說三天后討伐千月洞嗎?這會兒又提前集合整裝待發(fā),是要做什么?”
“會不會想打他們個出其不意?”
“這主意不錯。千月洞以為我們三天后打,我們現(xiàn)在出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林盟主來了!”
林掌門的身影出現(xiàn),意氣風發(fā)地走到前面。
“林盟主,我們是不是要提前出手了?”有人忍不住詢問。
“我們不打了!”林掌門直接說。
“什么?”下面的人一下慌了。
“我想問你們,為什么要攻打千月洞?”林掌門對著他們發(fā)問。
“這當然是要報仇?。∩瞎偾镌略O計的長生果之事,害得我們死傷無數(shù)?!?p> “就是!正邪不兩立!”
“還有偷心法!還有鐘掌門與胡掌門的命!”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說開了。
“長生果之事,確實是上官秋月做的局。但若不是諸位心生貪婪,妄顧性命,又何會有拍賣會上的血流成河?”林掌門目光炯炯,“長生果的事,上官秋月脫不了關系。但我們自身就是無辜的嗎?我們何曾反思己過?”
“至于正邪不兩立。那何為正?何為邪?千月洞策劃長生果之事為邪,當日鳳鳴山莊叛亂殘殺蕭白與其他武林同仁,就不是邪?”林掌門繼續(xù)說,“還有鐘掌門與胡掌門之死,疑點諸多,什么都沒查清,只因片面之詞,就貿(mào)然對蕭白和千月洞痛下狠手。說到底,不過是內心的惡念在作怪。而近來發(fā)生的所有事,只不過給了你們一個行惡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還有心法被盜外泄之事,上官秋月罪大惡極。但他最后確實懸崖勒馬,阻止了石先生進一步的惡行,使其伏法。若不是他出手,當日在八仙城,人心叵測,武林白道早已分崩離析。我只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們自詡武林正道,對待迷途知返的人,卻還是要趕盡殺絕,我們與大魔頭又有何區(qū)別?”林掌門憤慨不已,“你們只知要追殺千月洞,追殺上官秋月,但殺了又如何?千月洞殘余何嘗不會他日再找我們武林白道雪恨?冤冤相報,武林能得幾日平靜?我們還要犧牲多少武林同仁?”
“這……”下面的人面面相覷。
“這個江湖,本就不可能一方獨大。武林白道,千月洞,互相制衡,若也能互相尊重,各謀發(fā)展,換來江湖的平靜,是否比我們總想要消滅對方而不斷打殺來得要好?長生果事件發(fā)生后,千月洞已然收斂,上官秋月淡出,已表明其平息黑白兩道紛爭的決心。倒是我們武林白道,先是想趁上官秋月真氣耗損乘人之危,因蕭白的召令不得已收手,然后就謀反叛亂,推倒蕭白這個障礙,繼續(xù)堂而皇之地追殺上官秋月和千月洞,對得起武林正道的精神嗎?”
“這么多年,反反復復,不是我們攻打所謂的魔教死傷無數(shù),就是魔教想方設法算計我們血流成河。我們都付出了太多的代價?;蛟S是時候冷靜下來,思考一下,這個武林的路,到底應該怎么走下去?”
“妖言惑眾!”有幾個掌門跳了出來,“你根本就不是林盟主!”
“什么?”其他人一臉茫然。
幾個掌門與林掌門打成了一片。只聽見嘶啦一聲,一個掌門被卸下了偽裝。
“他……他是誰?”不少人大呼。
“你們都是假的。想魚目混珠,擾亂人心。今日我就把你們的真面目一一展現(xiàn)出來!”林掌門很氣憤。
“假的,是你。”上官秋月的身影出現(xiàn)。
“上官秋月?”林掌門一愣。
上官秋月趁機一下卸去了林掌門的偽裝,再然后把其他掌門的偽裝都卸了。
“蕭白?”一陣驚呼,“他們都是誰???”
“怎么?找?guī)讉€人演場戲,就想阻止我的計劃嗎?”上官秋月露出冷笑,“我們不是約好了?我布置好圈套,你引這些人入甕。現(xiàn)在反悔了?”
“你在說什么?”蕭白不知所措。
“難道說,我們都中了蕭白和上官秋月的設計?”又是一陣慌亂。
“小春花的賬,我還沒跟你算。你竟又裝成我的樣子來這里鬧事!”又一個上官秋月出現(xiàn)了,懷里抱著昏迷的春花,眼神中盡是殺氣。他身后還跟著葉顏。
“春花姑娘?”蕭白見到這個情形一驚。
“葉顏,看好小春花!”上官秋月把懷里的春花交給了葉顏,對著另一個上官秋月使出了多情練。另一個上官秋月隨手拿了一把劍抵擋。
兩個上官秋月打在了一起,看得人眼花繚亂。但很快就分出了高低。持劍的上官秋月,一下被多情練卸了武器,再被多情練打中了腹部,還未站穩(wěn)腳跟,就被使用多情練的上官秋月卸去了偽裝,露出一個美艷女子的臉。
“那是……莫雪?”有人驚呼。
“莫雪?誰???”更多的人是迷茫。
上官秋月并未理會這么多,直接對女子發(fā)起更狠的進攻。那幾個被卸去掌門偽裝的人見勢,立刻跳出攻擊上官秋月。那個女子只惡狠狠地瞪了上官秋月一眼,趁她手下圍攻上官秋月、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輕功躍起逃跑了。蕭白正想去追,那個女子甩出幾個暗器,蕭白躲閃以后那人早就沒了蹤影。上官秋月則一下把圍攻的人打倒在地,那些人見大勢已去,當場自盡了。
現(xiàn)場的其余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上官秋月依然往外透著殺氣,他甩出多情練,把葉顏攙扶著的昏迷的春花繞住,攬入懷中,什么話也沒說,用輕功一下就飛得沒影了。葉顏也跟著離開了。
千月洞。上官秋月守在春花床邊,眼里透著疼惜。
“尊主,”葉顏走了進來,一下子跪下了,“都是屬下疏忽。請尊主責罰?!?p> 上官秋月的表情一下變得冷峻,“你如今是千月洞的尊主,不要動不動就請求責罰。成何體統(tǒng)?”
“是。”葉顏又站了起來,“不知春花姑娘情況如何?”
“絕情蠱?!鄙瞎偾镌峦钢狻?p> “這是千月洞的毒!怎么會……”葉顏一驚。
“看來你對絕情蠱很了解。說說?!?p> “絕情蠱,同之前春花姑娘曾中的百花劫有相似之處,亦是情毒。絕情蠱,意在斷情絕愛。只要動了情,就會對所動情之人起殺念。隨著時間推移,殺念會起得越來越頻繁,殺念也會越來越重,讓中毒者最終無法忍受與抗拒。傳言,曾有洞主使用百花劫后動情,為斷情根,便服下絕情蠱,對動情之人狠下殺手,以此讓自己不被困于情愛,但最后這位洞主最后還是因手刃情人而顛狂至死。這種毒,作用于心神,服用后在體內迅速擴散,無法用外力逼出,也沒有解藥,解毒方法只有兩種。一是殺盡所動情之人,斷情絕愛,但很多服毒者在殺死所動情之人后都會內心痛苦至死;二是要以自身強烈意念對抗此毒帶來的殺念,迫使毒被自行逼出體外,但這種辦法需要服毒者經(jīng)歷常人無法忍受的精神痛苦,據(jù)說還沒有人能做到?!比~顏講完已然驚慌不已。
“不可饒恕!”上官秋月憤而一揮衣袖,遠處桌子上的茶杯憑空碎了。
“尊主!”葉顏嚇得又跪下了,“此毒因戾氣過重,其制作與使用都是只有歷代千月洞洞主才知曉的。為什么會……”
“先是化尸粉,現(xiàn)在又是絕情蠱。她到底是什么人?”上官秋月字字透著憤怒。
“既都是千月洞的毒,這人應該與千月洞有關。今日好像聽到,有武林白道的人叫她,莫雪。屬下這就去調查此人!”葉顏速速退下。
上官秋月望著春花,神色一下柔和了下來,“小春花別怕。哥哥在?!彼罩氖帧?p> 夜色像黑沉沉的布蓋住了天空。
蕭白兀自站在黑暗里。一個掌門走來。
“蕭少盟主,找我是有什么事?”那個掌門顫巍巍的。
“今日的那個女子,到底是誰?”蕭白語氣透著威嚴。
“這……”那個掌門跪下了,“請少盟主饒恕。但事情真的與我們無關。我們根本不知道是她搞的鬼,我們都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p> “我知道。你們中十余個門派背著鳳鳴山莊,秘密培養(yǎng)了一群殺手,為你們暗中做事?!笔挵渍娼亓水?shù)卣f。
“是……”那個掌門承認了。
“所以今日的女子是何人?”
“她,叫莫雪。是那群殺手的首領,武功最強,很有計謀,深得其余殺手的擁護,長期以來都是她與我們接洽?!蹦莻€掌門娓娓道來,“之前因為長生果的事,我們都很想找上官秋月報仇。但少盟主你又發(fā)了號令,我們又不好公然違抗。思前想后,我們幾個掌門就想讓那群殺手幫我們殺了上官秋月??墒呛髞?,林掌門跟我們說,刺殺失敗了,殺手們全死光了??墒墙裉煊挚吹搅四?p> “莫雪?”蕭白想起之前武林盟會上被道出鳳鳴刀與冰蠶絲的事,“她到底什么來頭?”
“她,哪有什么來頭?就是一個孤兒出身。”那個掌門說道,“殺手組織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我們收容的無依無靠的孤兒,從小就培養(yǎng)起來的?!?p> “只是一個孤兒?”蕭白很疑惑。
而此時,蕭白口中的莫雪,正站在一片荒地上。一個手下走了過去。
“主上,今日的事,竟讓蕭白與上官秋月設計了?!蹦莻€手下很憤憤不平,“本看著他們發(fā)了戰(zhàn)書,以為無事,沒想到一不留心他竟設了這么一個局!是小的疏忽了!”
“是啊。終是太小瞧他們了?!蹦┮埠懿桓?,“不過幸好,毒還是用上了?!?p> “主上,接下來怎么辦?我們都暴露了……”
“我們一路設計,也犧牲了不少弟兄。我們不可能就此作罷!”
“主上可有什么對策?”
“蕭白這次得勢,完全是因為上官秋月從中協(xié)助。上官秋月真是最大的絆腳石。一定要先除掉他。沒了他,一切都不足為懼了?!?p> “但上官秋月不好對付……”
“他的女人已經(jīng)被我下了毒。他最喜歡的女人變成了最想殺他的人。你說,他會怎么做?”
“這……自然是保命要緊……”
“他很快會受不了的。遲早要狠下心送走那個女人。送走了,自然就容易下手了。到時候我們就又可以利用這個女人,讓上官秋月死無葬身之地?!蹦┑挠嫴吆苁顷庪U。
“主上,那武林白道那邊,就不管了?”
“當然不能放過他們?!蹦汉莺莸穆曇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