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派衙役去溪昌村守著?!苯璀U說完,不欲再待,拂袖而起。
這華云縣離京城有些距離,平日里少能顧及得到,也不知這么些年,縣令是怎么養(yǎng)匪為患的。
姜予璘走到沈蟄寒身邊,見她兩頰鼓鼓,一直吃個不停,像個小老鼠似的,面色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問道:“愛吃?”
今晚是來這里處理事情的,這丫頭怎么跟到了酒樓似的,嘴巴就沒停過。
沈蟄寒正吃得起勁,忽然被問道,趕緊喝了口水道:“還行吧?!?p> 能填肚子就行,哪里管它好不好吃。
今天打那幫山匪,消耗太大,早在車上就已經(jīng)有些餓的頭暈了。
姜予璘無奈地?fù)u了搖頭,轉(zhuǎn)頭的瞬間,面色冷了下來,盯看了一眼盧縣令。
大步往外走去。
盧縣令在官場混了這么些年,自然能看懂他這眼神什么意思,趕忙叫道:“春花,去給這位小姐捎帶幾盒點心,有多少拿多少,快去!”
見沈蟄寒還帶了手爐,又道:“夏花,你去把這小姐的手爐換換新炭,快著!”
這些東西,他府里有的是,全拿給他們都樂意,只盼著那皇子回去,嘴上能給自己留點好話。
不多時,幾個小丫鬟一人拿了一個紫檀雕花提盒,里面放著滿滿的糕點。
另有一個丫鬟,捧著暖得燙手的手爐,恭恭敬敬地放到了馬車上。
待他們走遠(yuǎn),府門死死鎖嚴(yán),縣令身旁的管家才小聲問道:“老爺,那些個山匪……”
“呸,大晚上的,別再跟我提那些!趕緊叫人去,活著的扔大牢,死的扔亂葬崗去!”
月色中,小馬車又往北走了一刻鐘。
路過幾個滅燈的酒樓,才在縣邊一個還在亮燈籠的客棧門前緩緩?fù)O隆?p> 客棧掌柜邁出門檻,沖手里哈了一口熱氣,拿了竹竿子正要滅燈籠。
他本都打算關(guān)門了。
大過年的,晚上應(yīng)該也沒什么人會來客棧住店,不如早些關(guān)門睡覺去。
正走到門口,就見有輛馬車停下,一個秀美的姑娘披著披風(fēng)走出,身邊還有幾個男子。
掌柜見他們要往里走,忙放回竹竿,擺上笑臉過去接待:“幾位可是要住店?”
不待姜予璘說話,沈蟄寒急急道:“還有飯吃嗎?”
她剛剛吃了一盒點心,有些膩了,想把剩下的留在路上吃。
寒冷的晚上,吃點熱乎乎的菜肉多好。
掌柜朝沈蟄寒看去,見一雙靈氣的大眼睛閃著光,不禁被逗樂,笑道:“當(dāng)然有,年底了,我這店里燉好了一大鍋的肉呢。菜也夠,客官想吃隨時都有!”
“三間包間,再上一桌酒菜?!苯璀U淡淡說完,先一步進(jìn)了門。
一進(jìn)門是大堂,擺著幾張桌椅,空蕩蕩的,倒是還有一桌人在喝酒聊天,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見了底。
沈蟄寒也跟了進(jìn)去,挑了個角落的桌坐下,就有小二端上茶水來。
縷縷茶葉盛在白瓷杯中漸漸舒展開,杯中升起熱氣。
沈蟄拿來喝了一口,被燙得嘴唇發(fā)麻,只好咂吧著嘴先雙手支著頭,等茶涼一些再喝。
姜予璘坐到她對面,見她小嘴被燙得紅嘟嘟,忍不住面上現(xiàn)了幾分笑意。
這位沈大小姐,兇狠起來跟她爹有幾分相似,可平日里總有一股子呆呆的可愛。
他這一笑,看得一旁的墨影不禁揉了揉眼。
主子怎么這么愛笑了?今天一天,光他看到的,都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以往主子總是一副冷淡深情,哪怕遇到嬌美女子相求,都是冷冷的將其拒之門外,可對著這位沈大小姐,怎么忽然就變了性子?
沒一會兒,一桌酒菜已被端上,兩盤肉,兩盤炒菜,還有一盤下酒的炸花生。
沈蟄寒看著這幾小盤,不滿地嘟起嘴,拿出三張銀票在手里搖了搖,豪氣地對掌柜道:“多拿兩盆肉來,銀子管夠。”
倒不是掌柜怕他們付不起錢,而是這樣一桌酒菜,基本就是來客默認(rèn)搭配。
來了客人,只要人數(shù)不是太多,上這么一桌菜就夠。
因此掌柜也沒著急拿錢,滿臉笑意地躬了躬身,招呼小二端肉過來。
疾風(fēng)嘴角抽了抽。
自家大小姐以往可是吃兩口就飽的,今兒這是餓狠了?
“大小姐,您要那么多,咱吃不完也不好帶走……”疾風(fēng)忍不住道。
沈蟄寒已經(jīng)扒起了飯,說道:“沒事,我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