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過后,梅兒與香蘭已喝得有些熏熏,二人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的回了西小院,梅兒倒在炕上扯過被子便昏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梅兒只覺得喉嚨里火燒火燎的難受,咳著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見一只龐然大物正坐在自己身邊,梅兒嚇得尖叫著坐起來。
“怎么了?”蕭晉上來捂住她的嘴。
黑咕隆咚中梅兒聽聲音才辨出是蕭晉,扒拉開他的手,氣惱著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到這里干什么?嚇死人了?!?p> 蕭晉呵呵的笑著下地點上蠟燭,倒了一杯水遞給梅兒,怏怏道:“今個宴上我一直看你,你倒好,只顧著吃,看也不看我一眼。”
梅兒接過水,一飲而盡,喉嚨里的火氣壓了下去,酸溜溜的回道:“一桿子美人巴巴的看著你呢,還少我這一個嗎?”
蕭晉湊山來沖著梅兒詭笑著問道:“你吃醋了?”
“我才懶得吃你的醋。”梅兒一掀被子鉆進被窩,閉著眼睛道:“我多喝了幾杯困得厲害,你也回去睡吧。”
蕭晉怏怏的嘟囔著道:“除了吃,就是睡,你說說,你像什么?”
“我像什么?”梅兒呼的轉(zhuǎn)過身,身子正好碰到蕭晉,這家伙不知何時居然也跟著躺在了她身邊,梅兒用力推了推他,“你躺這里干什么,回你殿里睡去?!?p> 蕭晉懶懶的回道:“我折騰一天了,也乏了,在這里躺一會。”
梅兒也心疼他每日的辛苦,不再趕他,嘴上卻忍不住嘀咕道:“讓人知道你睡這里,像什么話嘛?!?p> 蕭晉冷著臉問:“你到底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梅兒轉(zhuǎn)過身去。
蕭晉扳過她,用胳膊支著頭看著梅兒問道:“唉!你跟我說說你唄?!?p> “說什么?”梅兒問道。
“說說你的事,家中可還有父母兄弟?”
“沒有!”梅兒不假思索的回道,這輩子她一睜開眼睛就是在青樓里被一群妓女圍著,哪來的親人。
蕭晉尤不甘心,問道:“那跟我說說你的事好不好,說說你以前的事?!?p> 梅兒頓了頓,回道:“沒什么好說的,我原本就是秦樓楚館里的一個小歌姬,被程家世子贖了身,強迫我給他做妾,后來又被你擄到了這里?!?p> “這些我都知道,說些我不知道的?!?p> 梅兒重生后只在《醉紅樓》待了不到一天,連口熱乎飯都沒來得及吃便被那程公子帶走了,哪里知曉其他,她對這軀體的過往真真是一無所知,只好不耐煩的敷衍著道:“哎呀,沒什么了,以前在《醉紅樓》也就是吃喝拉撒,跟現(xiàn)在沒什么兩樣的?!?p> “說說那個叫什么修的俠客?!笔挄x終于切到了正題。
叫什么修的俠客?梅兒腦子轉(zhuǎn)了好幾圈才反應過來,暗暗一笑,清了清嗓子仰頭枕在枕上緩緩道:“你說的那人叫木修白,是個俠客,生得風姿俊秀,武功極其高強,整個中原武林可謂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人送綽號‘無敵修’,他對我一見鐘情,幾次讓我與他一起浪跡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
梅兒覺得身邊的蕭晉喘息聲越來越重,呼呼的氣體吹在她鬢邊讓她耳根子發(fā)麻,她側(cè)過頭,見蕭晉一臉冰霜眼中帶著火正咬牙切齒的盯著她,仿佛隨時要撲上來將她一口吞下。
“那個,不是,你......”梅兒見蕭晉當了真,語無倫次不知該如何圓場,咽了咽口水,沖著蕭晉沒皮沒臉的討好一笑,“你別當真啊,那‘無敵修’雖厲害,你也不差嘛,你其實比他......”
“我為何要與他比,一個走江湖的小混混,本王堂堂大周皇子,他也配!”不等梅兒說完,蕭晉惡狠狠的搶白道。
梅兒真是哭笑不得,連忙哄著他道:“對對,他不配,你別生氣?!?p> 蕭晉卻不吃這套,氣呼呼的轉(zhuǎn)過身去,賭氣似的回道:“我有什么可生氣的?!?p> 梅兒見他氣得腮幫子鼓得老高,也不敢再惹他,鳥悄的躺下。好半天也不見蕭晉再說話,梅兒知他自小便愛生悶氣,一生氣便自己悶著不理人。心道,這些年了這小子怎的還是這幅德行,卻還是擔心他生著氣睡覺傷了身子,她將被子往蕭晉身上推了推,手指輕輕的撫著他的背,悄悄的問道:“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么問題?”蕭晉悶聲悶氣的問道。
其實,梅兒想問的很多,前一世未能問出口的,這一世疑惑著的,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只低聲的說道:“你當真喜歡我?”
蕭晉仿佛終于找到了個出氣的出口,霍的轉(zhuǎn)過身,看著梅兒訕笑著道:“誰說我喜歡你,你倒是會自作多情,天下才藝雙全仰慕我的女子海了去了,我會喜歡你這個只知道吃吃睡睡的繡花枕頭嗎?”說完,又轉(zhuǎn)過身去,只留個清高的脊背給梅兒。
梅兒握著拳頭作勢朝他揮了揮,咬了好半天的牙才忍住沒有捶下去,轉(zhuǎn)過身去掖好被子又閉上了眼睛。
蕭晉等了一會不見動靜,忍不住轉(zhuǎn)過身,見梅兒背對著他似乎又睡過去了,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湊在她身邊,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我說你就知道吃吃睡睡,還真是沒冤枉你啊?!?p> 梅兒剛要入睡,又被他弄醒,煩躁的打開他的手,回身一腳踹在他腰上嚷嚷道:“滾開!仰慕你的才女不是多了去了嗎?你還粘著我這個繡花枕頭干什么?”
蕭晉揉了揉腰,齜牙咧嘴道:“有沒有分寸,男人傷了腰是鬧著玩的嗎?”說著,笑嘻嘻的俯身上來,抱住她,腦袋枕在她身上,嬉皮笑臉道:“才女雖好,但她們又不能當枕頭用,哪有你實用?!?p> 梅兒坐起來湊到他身邊,斜著杏眼看著他問道:“唉!我問你個事唄?!?p> “又問我喜不喜歡你?”蕭晉得意的一挑眉梢,見梅兒面色不善,清了清嗓子問道:“你要問什么?”
梅兒拿起枕頭,磨了磨尖尖的小虎牙,“打王爺,犯法嗎?”不等蕭晉反應過來,猛的揮起枕頭就往蕭晉身上招呼,嘴里嚷嚷著道:“我讓你嘗嘗繡花枕頭的厲害!讓你還敢說我?!?p> 蕭晉掀開被子東躲西躲,“你敢打王爺,你這個繡花枕頭不要命了是不是?是不是?還打,哎呀,饒命,饒命......”
暖意融融的小屋子里,一鋪狹小的小炕上,兩人像孩子一樣嬉鬧在一起。雖已是物是人非,但是那種心意相通,那種在一起時的無拘無束卻是一點兒也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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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華貴的棲霞殿內(nèi),額黃的輕紗床幔里蘇婉素衣而坐,蒼白的面上看不到一絲血色。
畫扇捧來一碗湯水,小心的挽起床幔,“王妃,夜深了,您喝了這碗安神湯早些睡吧?!?p> 蘇婉接過婉放在案頭,面無表情的問道:“他到底去哪了?”
畫扇嚅喏著道:“去了西小院?!?p> 蘇婉抓起碗,驟然摔在地上,“嘩啦”一聲瓷碗被摔得粉碎,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立刻水花四濺。
畫扇上前,抱住蘇婉哭著勸道:“王妃莫要動氣,當心身子啊?!?p> 一行清淚順著蘇婉蒼白的面頰悄然滑落,蘇婉悲泣道:“我要這身子有何用?”
畫扇哭著不知該如何安慰。
半響,蘇婉緩緩的轉(zhuǎn)過頭,看著畫扇問道:“你自小跟著我,你覺得他待我怎樣?”
畫扇回道:“滿京城的貴人圈中誰不知晉王一向敬重王妃,誰不羨慕您呢?!?p> “敬重?”蘇婉苦著搖搖頭,眼睛直直的望著窗外,傷心道:“今日是除夕,他竟都不愿留下來,寧可去那破爛的西小院跟那賤人廝混。”
“王妃莫氣,咱們王爺算是個有情的了,這么些年身邊除了那用下三濫手段貼上來的周側(cè)妃沒一個多余的人,一時圖個新鮮寵幸了個小蹄子,王妃又何必耿耿于懷呢。”
蘇婉喃喃道:“我倒是寧愿自己是她?!?p> 畫扇連忙上前,撫著蘇婉的額頭唬著道:“王妃您胡說什么呢,您堂堂晉王妃那卑微的小蹄子怎能跟您相提并論?!?p>
鵲南枝
小主們,鵲鵲厚著臉皮跟大家討個收藏哦! 收藏不見漲,心情都不美麗了呢,呵呵,但是我還是會好好寫文的。 上一世蕭晉和梅兒錯過,這一世他打算狠狠寵她一生一世,黑心的女配們快下線了,男女主溫馨可愛的對手戲就要開始嘍。 感謝支持鵲鵲人美心善的親們,么么噠,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