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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丁

第二十四章 草原巫師

余一丁 卯牛 4971 2020-01-18 00:51:34

  “好,我這就派人準(zhǔn)備?!辩婋x宇說道,“不過現(xiàn)在已是正午,余先生可以先用過午飯再出發(fā)也不遲?!?p>  余一丁心急如焚,巴不得立刻插翅飛到齊格格峰救出柳翠,哪里還有心思吃飯,他忙道,“不用了,待公子幫我準(zhǔn)備好所需事物就走?!?p>  薛長龍也在一旁勸道,“余先生,現(xiàn)在庫賽人大軍剛走兩個多時辰,先生若著急趕路十有八九會遇上他們,最好遲些動身,在夜間與其相遇就容易避過。那薩滿的目標(biāo)是先生,定不會加害先生愛妻,切莫慌了手腳?!?p>  余一丁恍然,對呀!對方目標(biāo)是自己,劫持柳翠只是怕自己不去,這樣看來在見到自己以前柳翠應(yīng)該是安全的。

  想到此處,心下稍定,拱手對二人說道,“倒是我魯莽了,就依二位的意思吧?!?p>  “余先生乃性情中人,真豪杰也?!毖﹂L龍微微一笑,“來人,備飯。”

  鐘離宇立刻安排人手準(zhǔn)備馬匹物資,這時林嘯天、劉豹、李忠等幾位與余一丁熟識的邊軍將領(lǐng)也前來大帳,連凌云子都裹傷前來,余一丁見他到來,急忙握了他的手渡了些療傷氣流過去,凌云子立刻眼露驚奇之色,他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勢好像立刻恢復(fù)了兩三成,這才感受到余一丁異術(shù)的厲害,暗暗抱定了結(jié)交之心。

  柳翠之事大家都已知曉,余一丁冒死潛入庫賽人大營刺殺,邊軍卻連他的老婆都沒有看護好,眾人都有些羞慚,也知道余一丁回來得到消息可能就會立刻出發(fā),所以這幾人急著趕來送行。

  于是這頓飯就成了給余一丁的送行酒,眾人心知他這一去可能再見無期,飯桌上就有些依依不舍,劉豹李忠傷感之下多喝了兩杯,一直同余一丁稱兄道弟,卻早早離席。

  薛長龍還是只喝茶水,他對余一丁再次表示感謝,這次庫賽人來襲輕易就被擊退,余一丁功不可沒,薛長龍欣賞之余倒希望他們能有重見之日。

  鐘離宇心中愧疚最深,現(xiàn)在他也無顏再招攬余一丁,只希望這次他們夫婦二人都能平安無事,并告訴余一丁以后若是路過臨云縣郡可以去郡王府找他。

  林嘯天與余一丁一起襲營,也算是生死之交,又見識過余一丁的所有異術(shù),心底里是非常佩服,對他的離去也是惋惜不已,席間直言相見恨晚。

  凌云子并無多言,只是再次提及峽關(guān)郡之約,此間戰(zhàn)事已止,不日他就將返回峽關(guān)郡,囑托余一丁日后路過峽關(guān)時一定要到他的居所小坐。

  這頓送行酒吃了小半個時辰,待幾人陪著余一丁從大帳中出來時,正看見準(zhǔn)備馬匹物資的衛(wèi)士牽著一匹膘肥體壯的駿馬,馬鞍后拴著食物袋和水囊,立在帳外等候。

  這時凌云子走上前來,面色復(fù)雜地從懷中掏出幾個半尺來長三指粗細(xì)的竹筒遞給余一丁,說道,“這是我?guī)熼T不傳之搏命密術(shù),旁邊引線點燃后數(shù)五個數(shù),五丈之內(nèi)神鬼不活,以小友異術(shù),輔以此術(shù)可作為保命之手段,慎用?!?p>  余一丁想起昨夜的爆炸,鄭重收好并拱手道謝。

  凌云子退后,余一丁上前接過衛(wèi)士手中的韁繩,牽馬與幾人緩緩向慶陽西門走去,鐘離宇又將一張地圖交給余一丁,那是庫賽人聚居地的分布圖,余一丁放入懷中收好,待出了西門,他翻身上馬,抱拳拱手道,“各位請留步,今日一別,他日有緣再會,告辭!”

  眾人紛紛揮手道別,只有凌云子加了一句,“小友莫忘所約?!?p>  余一丁再次拱手,隨即撥轉(zhuǎn)馬頭揚鞭催馬而走,只留下一溜煙塵。

  ……

  傍晚時分,余一丁已在草原奔行近百里,此時他正策馬立在一座滿是巖石的小山頂部,放眼望去,下面是大片的草原,一條玉帶似的河流在其間蜿蜒穿行,無數(shù)庫賽人的帳篷沿著河水搭建,正是撤退途中的庫賽人大軍。

  余一丁下馬走到一塊大巖石邊上,取下馬匹馱負(fù)的干糧袋水囊,將這畜牲拴在附近的一棵小樹邊吃草休息,自己也吃了些東西,然后靠著石壁歇息,等待天黑后再找機會越過大軍渡河繼續(xù)向西。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余一丁正瞇著眼睛打盹,忽然聽見右側(cè)的山坡上傳來一陣細(xì)微的響動,似乎是什么東西踩著散碎的巖石發(fā)出的聲響,不禁一骨碌爬了起來,緊貼著石壁慢慢向左側(cè)靠過去,抬眼望見他的馬還在旁邊的草坡低頭吃草,偶爾抬頭雙耳四下轉(zhuǎn)動,沒有特別異常的反應(yīng),那就說明右側(cè)發(fā)出響動的肯定不會是猛獸,應(yīng)該是有人過來踩在石頭上發(fā)出的動靜,余一丁立刻掏出一把腰間的匕首扣在手中。

  在這茫茫野地,臨近日落又悄然接近,是敵非友的可能性非常大,余一丁已暗自盤算,如果對方露面,他手中匕首就會向那人的下三路招呼,只要先廢了對方的腿腳,拿住以后再行盤問也不遲。

  可是他靠在石壁左等右等,半天卻不見動靜,仿佛那人又憑空離去似的,四周卻是一片安靜。

  余一丁心下納悶兒,正準(zhǔn)備探身查看,忽然聽見大巖石的右側(cè)傳來“咚~”的一聲鼓響,聲音不大卻來得突然,震得他一陣氣血翻涌。

  余一丁暗道不好,猛然聽見正在吃草的馬匹“唏律律~”發(fā)出一陣馬嘶,轉(zhuǎn)頭看見那畜生正仰頭伸脖不停地叫喚,扯得小樹都不住搖擺。

  他顧不得許多,猛地從大巖石后閃身而出,一眼看見一名裝扮與昨日伊勒德身邊怪異中年男人相似的家伙正立在巖石一側(cè),左手持一面尺許大小的皮鼓,右手握了一根短木棍,只是臉上還多了一個相貌怪異的面具。

  那人見余一丁從巖石后面現(xiàn)出身形,正準(zhǔn)備再次敲擊皮鼓,余一丁不由分說揮手就朝對方大腿擲出匕首,那人卻在電光火石的瞬間扭身避過,同時手中的皮鼓又是“咚~”的一聲悶響,那匹馬再次受驚嘶鳴,余一丁更是感覺渾身血液仿佛要沸騰似的難受,于是不等那人再有動作,右手指尖一道白氣激射而出,直取那人的胸腹,這一招顯然大出那人的意料,費勁力氣扭身躲避也因為距離太近而被氣流射進右腹,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那人右手捂住傷口踉蹌后退。

  余一丁正待欺身上前,忽然從不遠處的幾塊巖石后面同時閃出幾條身影,成合圍之勢沖向余一丁,其中一人快速奔至受傷之人身旁將他扶住,余一丁見幾人來勢迅猛,自己先機已失,只好將身體倚在巖石旁邊,讓自己只是兩面對敵,眼神警惕地望著對面幾人。

  從這幾人的裝扮來看,正是薛長龍口中的草原薩滿,應(yīng)該都是與那個庫賽人國師阿格茲是一路人,于是余一丁沉聲問道,“幾位就是草原上的薩滿吧?你們的國師阿格茲在哪里?速速帶我去見他。”

  “桀桀桀桀……”那群人中扶著受傷之人的那位發(fā)出一陣陰笑,尖著嗓子說道,“你就是阿格茲師兄口中的異人?果真敢來赴他的比試邀約,居然在四師弟的兩通鼓聲中不倒,還傷著他了,算是有些本事?!?p>  余一丁詫異這名薩滿的漢話如此流利,估計是經(jīng)常潛入大梁,也不多想,再次說道,“廢話少說,阿格茲不是要與我切磋嗎,他人在哪里?”

  “哼哼,想要見我?guī)熜趾棉k,先過了我這一關(guān)再說。”

  說著那人將受傷之人交于另一名薩滿攙扶,說道,“來吧,讓我烏薩蘇領(lǐng)教領(lǐng)教你的本領(lǐng)?!?p>  余一丁不禁皺眉,對方一共五人,已經(jīng)傷了一位,還剩四人,如果需要將這幾人全部揍趴下才可能得到阿格茲的下落,自己還是真要費些手腳的,看來得想辦法速戰(zhàn)速決。

  念及于此,余一丁身上綠光大盛,整個人仿佛被一層綠芒包圍,連面目都已隱隱看不真切。烏薩蘇雖然帶著面具,但面具下的一雙眼睛還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在他看來,剛才余一丁打傷四師弟的那一手應(yīng)該是傳說中的氣功,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只從某些典籍中見過類似描述,余一丁就像一個惡鬼,渾身散發(fā)出幽幽鬼氣,讓他們這些相信萬物有靈,整日里占卜驅(qū)邪,修煉異術(shù)與鬼神打交道的薩滿都覺得他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邪神。

  烏薩蘇不禁有些慌亂,但四下一望,自己這邊還有四人,而且就算余一丁是地獄來的惡鬼,薩滿的專長就是驅(qū)邪捉鬼,何必懼怕?這樣一想他的膽氣又是一壯,好歹自己的師兄是國師,自己也是草原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薩滿,怎能被這邪魔外道唬住,不禁開口道,“哼哼哼,我原以為你修習(xí)的是玄門異術(shù),不曾想?yún)s是這等邪魔外道?!?p>  不等余一丁再有何言語,只見他右手抬起,兩指抵在額頭,嘴唇微動,口中念念有詞,眨眼之間已將口訣念完,右手兩指對著余一丁一指,左手不知何時多了一只單面小鼓,拇指扣住鼓沿,其余四指在鼓上一敲,“咚~”的一聲響,這次那匹駿馬沒有任何異動,而余一丁卻感覺自己的腦袋中嗡地一聲炸響,像是站立不穩(wěn)般身體左右搖晃了兩下,連那層綠光也黯淡了不少。

  那鼓聲確實有驚魂攝魄的作用,若是孤魂野鬼或者邪魔穢物聽聞鼓聲就會渾身顫抖,無力再戰(zhàn)。烏薩蘇一擊得手,不由得信心大增,只見他不再敲響皮鼓,而是左手一翻,將那皮鼓轉(zhuǎn)了一個方向,如同拖著一只大盤子,右手食中二指在皮鼓邊緣快速畫上一圈,沒見他再有何動作,那皮鼓中間凹陷處就開始冒出絲絲灰氣,轉(zhuǎn)眼間就升騰在半空中足有磨盤大小,形成一個眉眼口鼻俱在的鬼頭,只見那鬼頭的嘴巴大張,整個頭顱向余一丁急速飛來,兩人之間相隔的兩三丈距離轉(zhuǎn)瞬即至,而且那鬼頭在飛行過程中越變越大,似乎是要將余一丁一口吞下。

  余一丁見狀不禁駭然,這個烏薩蘇使出的法術(shù)都是他未曾見聞,可是自己也就那么兩種異能,只能是將周身的綠氣催到極致,一邊后退一邊左右兩手各射出一道白氣,穿過那灰氣形成的鬼頭直取烏薩蘇的面門。

  烏薩蘇卻不躲閃,只是將手中的皮鼓一舉,余一丁射出的兩道白氣就射在皮鼓表面,發(fā)出“噌噌”兩聲,仿如金鐵相交,卻不知那鼓皮是何材質(zhì)。

  不過那皮鼓雖然擋下了這兩道氣流,卻也在其表面形成兩個深深的凹坑,似乎那兩道氣流的力道再大一點點就會被洞穿。

  余一丁驚訝,沒想到這皮鼓居然如此結(jié)實,而烏薩蘇更是驚懼,他的這面皮鼓是其師尊親傳于他,連阿格茲都沒有得到,鼓面是用齊格格峰上的雪山熊皮制成,這種熊皮堅韌異常,槍矛箭石皆不能破,甚至連在上面留下些許痕跡都做不到,不想?yún)s被余一丁的兩道氣流差點洞穿,可見這氣功是何等強大。

  更讓烏薩蘇驚訝的是余一丁雖然射出兩道氣流,可他也被那灰色鬼頭一口包住,似乎已經(jīng)將他困在那鬼頭內(nèi),但卻遲遲不能對余一丁造成傷害。那些灰氣都是往日烏薩蘇驅(qū)邪斗法時捕獲的各種魂魄厲鬼,被皮鼓束縛作為攻敵之用,往日使用時被鬼頭吞下之人只消片刻就會七竅流血而亡,而眼前的余一丁似乎不受任何影響。

  余一丁只感覺自己四周突然變成灰蒙蒙一片,好像一下子身處另一個空間,不時有黑影在眼前閃過,耳邊也傳來陣陣鬼哭神嚎,不過除了這些以外也沒有其他的不適,他只得用周身綠氣將自己裹了個嚴(yán)實,那些黑影似乎是想沖進他的身體,可碰到余一丁的護身綠氣就急劇消散,同時不斷有慘厲的鬼哭聲傳出,護身綠氣不破也就傷不到自己,余一丁心下大定,只是雙手不停地向著自己判斷的對方立身的位置射出白氣。

  而在烏薩蘇幾人看來,那鬼頭雖然將余一丁包住,卻是不斷變換著形狀,已經(jīng)看不出是一個頭部的模樣,而且那些灰氣還在不斷翻滾稀釋,仿佛承受不住余一丁身上散發(fā)出的綠氣,只見鬼頭內(nèi)余一丁周身的綠光越來越盛,又不斷有白氣沖出射向眾人,幾人剛才看見烏薩蘇的皮鼓下場,當(dāng)然得閃身躲避這些白氣,一時間雙方都是手忙腳亂。

  片刻之后,鬼頭的灰氣徹底消散,余一丁耳邊那些神鬼哭叫聲戛然而止,緊接著眼前一亮,周遭景色已恢復(fù)初時模樣。

  烏薩蘇則是忽然連退數(shù)步,手中皮鼓終于像是不堪負(fù)重般現(xiàn)出幾道裂口,接著“嘭”的一聲裂口處的鼓皮斷裂翻卷,徹底破損,同時烏薩蘇的口中噗地噴出一口鮮血,面具下也看不清他的臉色,整個人也立刻委頓癱倒在地,周圍幾人都知道他這是法術(shù)反噬,急忙搶上前來將他護住。

  余一丁沒動,只是冷冷地望著烏薩蘇,將包裹全身的綠氣收回體內(nèi),說道,“這下你可以告訴我阿格茲的下落嗎?”

  烏薩蘇強撐著想要站起來,不想口中又咳出一口鮮血,那鬼頭術(shù)是他的最強法術(shù),反噬也最為強烈,本想一招制住余一丁,卻不曾想落得如此下場,現(xiàn)在想起身站立都非常困難,就更別說繼續(xù)跟余一丁斗法了。

  他只好任由另外兩名薩滿攙扶,眼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過,有些虛弱地說道,“你贏了我,自然有資格跟我?guī)熜智写?,咳……咳,你去齊格格峰找他吧。”

  “我知道他去齊格格峰,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路上,你告訴我他的行走路線,我自會去找他?!庇嘁欢〗又f道。

  “咳,早上大軍撤離時師兄還跟隨一起,后來他就先行一步,估計現(xiàn)在已過卡亞那向科塔利而去,然后再前往齊格格峰,咳咳?!睘跛_蘇沒敢隱瞞,將阿格茲的路線和盤托出。

  “他所劫持的女人呢?”余一丁追問柳翠下落。

  “由一名女武者押送,隨師兄一起走了,”烏薩蘇不知道柳翠身份,奇怪余一丁問這些干嘛。

  “行了,你們走吧,別再讓我碰上,否則絕不留情?!庇嘁欢〔皇鞘葰⒅耍覛⑺肋@幾人也可能激怒阿格茲,那樣對柳翠也不利,所以打發(fā)走這幾名薩滿他還要繼續(xù)趕路。

  烏薩蘇卻大感意外,他已暗中做好魚死網(wǎng)破的準(zhǔn)備,本以為余一丁問完話后就要殺人滅口,哪想到他會放過自己幾人,狐疑之下幾人面面相覷都沒有行動,余一丁卻不耐煩地沖著他們揮了揮手,徑自向自己的馬匹走去,根本沒有理會眾人,幾人見他真的走了愣了半晌也就相互攙扶著下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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