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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丁

第七十三章 洗經(jīng)伐髓

余一丁 卯牛 5063 2020-04-18 08:00:00

  二人正在茅屋內(nèi)交流,忽然窗外有飛鳥撲棱之聲,同時還伴有哨音響起,余一丁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凌云子卻笑道,“這是那只信鴿回來了,不知會帶來郡王府的什么消息?!?p>  說完率先走出茅屋,余一丁趕忙跟著出了屋,鐘離雪的安危也是他關心的事情,出了門見柳翠也聽見信鴿的響動從另一間屋內(nèi)出來,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卻緊盯著凌云子的動作。

  凌云子不慌不忙地對著天空舉起了一只手臂,那信鴿又在半空中盤旋了半圈后直接落在他的手臂上,凌云子取下信鴿腳上裹著的小紙條后,鴿子便展翅飛到一棵松樹上的鴿籠旁。

  余一丁緊緊盯著凌云子拿著紙條的手,看他一點點將那張紙條展開,仔細閱讀著上面的文字,凌云子迅速看完了字條,抬眼看見余一丁正眼巴巴地望著他,隨手便將紙條遞給余一丁說道,“小友自己看吧?!?p>  余一丁接過一看,只見那張小紙條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蠅頭小楷,“多謝凌道長記掛,小女一切安好,近日本郡內(nèi)已有村鎮(zhèn)傳出青年女子被劫之事,本王亦在派人查證,至于余仙師親眼所見疾風閣的人在黑水鎮(zhèn)劫掠女子,本王定會多加留意該幫派的動向,煩請道長向余仙師轉告本王的謝意,鐘離。”

  看罷紙條上的文字余一丁終于將心收回到肚子里,他生怕郡王府那邊會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正好柳翠在一旁輕聲問他,于是將紙條也遞給柳翠,讓她自己看其中內(nèi)容,若有不識的字再來問自己,沒想到柳翠連看帶猜居然將信中內(nèi)容明白了八九分,這讓余一丁不禁又想起與鐘離雪相處的那段時光,那個妮子對柳翠還真是悉心教導啊。

  唉,也不知以后是否再有與鐘離雪重逢的日子了,余一丁心頭默默嘆道。

  凌云子可不知道余一丁內(nèi)心的感嘆,見他已經(jīng)看完紙條便道,“既然郡王府那邊沒有事故發(fā)生,小友大可安心,不知小友接下來有何打算?”

  余一丁歪著頭想了一陣后說道,“我覺著還要叨擾道長一兩日,準備再做一些震天雷隨身攜帶,日后路上也好有個防備?!?p>  凌云子道,“貧道求之不得,小友何談叨擾二字。不過貧道覺得小友除了制作震天雷,最好還是可以先粗略翻閱一下那本練氣術,若有疑問盡可與貧道交流,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余一丁客氣道,“既然凌道長如此慷慨,那我夫妻二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修習這種道家典籍,自己參閱和有人指導完全就是天壤之別,余一丁明白凌云子的好意,雖然修行一事他自己并不著急,但是至少可以在這幾天內(nèi)將練氣術粗略翻閱一遍,不懂之處凌云子定會給他詳盡解說,那么以后自己就可以慢慢修行,這樣豈不是事半功倍的好事?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內(nèi)余一丁就在制作震天雷和參閱練氣術中渡過,白日里做震天雷,夜間就悉心參閱練氣術,而柳翠則成了一個專職保姆,除了給他們二人做飯以外,還要兼顧縫補余一丁被燒爛的衣褲,現(xiàn)在余一丁的身上除了血熊皮甲完好無損以外,外面的衣服已經(jīng)被火石丹的焰火燒了好幾個窟窿,柳翠打了好幾處補丁,乍看之下絕對是一名丐幫幾袋長老級別的人物,好在他的治療氣流強悍,身體表面并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就這樣又過了四天,余一丁已經(jīng)做好了十支震天雷,并將那本并不算太厚的練氣術讀完,在凌云子的指導和親自示范下,他也嘗試每日打坐修行,可是幾天下來始終未能體會到那股玄而又玄的丹田真氣的存在,倒是那團龜縮在胸口檀中穴一帶的無形罡氣在他修行練氣術后能被他更加自如地控制,這氣團外放于體表就是無形罡氣,游走于體內(nèi)則是治療氣流,這一點讓凌云子大感驚奇,特別是余一丁將無形罡氣布滿全身后,無論凌云子是用拳腳還是飛劍都不能對余一丁近身,就像是他的身體始終包裹著一層三四寸厚的無形氣膜。

  這下凌云子也是摸不著頭腦,雖然他自己修行的最初也是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感受到丹田內(nèi)那股極其微弱的氣息,但是不要忘記凌云子是個地地道道的散修,他的修行之路完全靠自己慢慢摸索,而余一丁不僅有老天爺給他的奇遇,現(xiàn)在又加上自己的指導,怎么幾天過去了還沒有能感受到一絲絲真氣的蹤影,這是凌云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其實余一丁也是非常納悶,難道是別人的真氣始于丹田而自己的卻始于檀中?這個在練氣術中沒有解釋,不過他才修行數(shù)日,對修行一事也在懵懂之間,況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修行一途原本就是經(jīng)年累月勤而不輟的過程,如果他如此輕易地就能窺得大道,讓凌云子這樣花費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修行的人何去何從?

  最后余一丁將他在山中斬獲的那條毒蛇還有血熊膽和熊脂一并送給了凌云子,以表達他對凌云子的謝意,這些東西于他無用,但是凌云子不僅悟道,而且還會煉丹,這幾樣都可以作為煉丹的原料,凌云子也沒有跟他客氣,直接笑納了。

  在拿出這些物件時余一丁才發(fā)現(xiàn)包裹里那兩根幾乎被他遺忘的血熊骨,于是請教凌云子能夠打造何種兵刃,看看他有什么好的建議,凌云子在得知血熊骨的來歷后不禁嘖嘖稱奇,這個東西拿在手中分量頗輕,但余一丁提著它輕易就將巖石擊碎,而熊骨分毫不損,甚至在其表面都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明顯就非凡品。

  凌云子思考良久也沒有想到能將其打造成哪種兵刃合適,況且余一丁的氣指就已經(jīng)非常厲害,再使用兵刃對敵時似乎有些多余,余一丁也覺得頗有道理,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鐘離雪使用的青竹鋒,這熊骨三尺來長,要是用來打造一把劍也是不錯的選擇,柳翠所用的短刃就是普通獵戶使用的那種,分量本就不輕,若是她提著角弓背著箭袋再帶著短刃就顯得累贅,而且負重不輕,要不然就用其中一根熊骨給柳翠打造一把短劍得了,估計制成以后比青竹鋒還要輕便不少,那樣的話就算柳翠使用弓箭時也有近身防衛(wèi)的武器。

  余一丁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凌云子,凌云子也覺得不錯,于是兩人一起設計了一款類似于青竹鋒的短劍,凌云子知道玉屏山下那些玉石工匠,他們有的是手段將這熊骨解開并打造成型,只是金剛石和解玉砂還是要余一丁提供的,然后凌云子就連夜飛縱下山,并以仙人身份命令那些工匠中手藝最好者按照圖紙打造,那位工匠見山上仙人居然有求于自己,自然是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并承諾最多三五日就可完工。

  余一丁趁著凌云子下山辦事的空當就著手準備替柳翠洗經(jīng)伐髓,乾坤丹的具體使用方法和操作步驟他已了然于胸,選擇的場所就在凌云子臥房邊的一間小茅屋內(nèi)進行,那間小屋也是二人這些天的臨時居所。

  此刻余一丁在屋內(nèi)生了一爐炭火,柳翠已經(jīng)盡除身上的衣物躺在床榻之上,因為余一丁獲得異能以及為鐘離雪療傷時都從體內(nèi)排出了不少雜質,柳翠除去衣物也便于事后清洗。

  做好所有準備后余一丁就將一顆乾坤丹置于柳翠口中使其慢慢溶化,并將手放在她的胸腹之間不斷用治療氣流疏導藥液,片刻之后柳翠已是渾身冒汗,同時還有一些灰色物質從她全身的各個毛孔中滲出,這時她的口中也發(fā)出了一陣輕微的呻吟,并小聲對余一丁說道,“大哥,小翠渾身都不舒服,就像是骨頭要散架一般?!?p>  余一丁知道乾坤丹的藥性,這才是第一顆,一會兒還要讓柳翠服下剩余兩顆,到時候估計她會更難受,于是急忙說道,“小翠忍住,洗經(jīng)伐髓本非易事,期間會有諸多痛楚,但是大哥會用治療氣流一直幫你疏導全身經(jīng)絡,以便減輕痛苦。”

  “嗯。”柳翠低聲應道。

  事前她已經(jīng)知曉這洗經(jīng)伐髓所要經(jīng)歷的疼痛,這世間哪有輕易獲得的好處,何況是洗經(jīng)伐髓這般改變體質的逆天功效,其實像鐘離雪那樣中毒昏迷可能還要好些,至少不必忍受這種痛苦,不過那時乾坤丹的主要作用是療傷,如柳翠這般清醒著進行洗經(jīng)伐髓就必然要經(jīng)受劇痛的洗禮。

  柳翠的兩只小拳頭已經(jīng)緊緊攥起,小臉憋的通紅,渾身還在不停地冒出那些灰色雜質,余一丁只得不停地將治療氣流緩緩送進柳翠的體內(nèi),感受著那些到處亂竄的藥力在她全身經(jīng)絡中游走,而體內(nèi)經(jīng)絡中原有的一些雜質就在這股藥力的逼迫下從各個毛孔內(nèi)滲出。

  待藥力漸漸消散,柳翠也終于慢慢平靜下來,看著她逐漸恢復平靜的面色,余一丁咬咬牙又拿起一顆藥丸放在她的口中,然后繼續(xù)著先前的步驟。

  當這藥丸剛剛在她口中化開,并隨著津液一起流進腹中之時,柳翠只覺全身內(nèi)腑似乎一下子全都錯位般的絞痛不已,猛地一下睜開了眼,額頭立刻現(xiàn)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見她如此模樣,余一丁急忙拿出準備好的一塊毛巾塞在她的口中,柳翠正想呼痛的聲音一下就被堵在喉嚨中,只得緊緊咬住毛巾,從喉嚨中憋出一陣嗚咽。

  余一丁微微有些緊張,柳翠的表現(xiàn)太過痛楚,余一丁生怕她抗不過去,同時加緊將治療氣流源源不斷地送進她的體內(nèi),引導藥力游走柳翠的全身內(nèi)腑,這時她的毛孔中滲出的不再是灰色雜質,而是一絲絲發(fā)黑的略微有些腥臭的物質了,這些已經(jīng)不是她的經(jīng)絡而是腑臟中的雜質也一點點被排出體外。

  又是三炷香的工夫過去了,柳翠整個人就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濕漉漉地,連床榻也被浸濕,到處都是灰黑色的污漬,柳翠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余一丁急忙伸指在她的鼻翼下探了探,只覺她的呼吸已經(jīng)漸漸平穩(wěn),臉上的紅潮也在慢慢消散。

  至此柳翠終于算是挺過了第二顆丹藥,全身經(jīng)絡和腑臟中的雜質已被去除,可以服下最后一顆乾坤丹了,于是余一丁將柳翠扶坐起來,然后盤坐在她的身后,先讓她整個人靠在自己懷中歇息,并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小翠,大哥準備給你喂下最后一顆丹藥,堅持住?!?p>  柳翠無力地點了點頭,聲若蚊吶般說道,“好的,小翠忍得下來?!?p>  余一丁再次穩(wěn)了穩(wěn)心神,拿出最后一顆乾坤丹放在柳翠的唇邊,正猶豫著是否將這顆丹藥送入她的口中,哪知柳翠見他只把藥丸放在自己嘴邊卻沒了動作,干脆直接張口就將那丹藥含進嘴中。

  余一丁吃了一驚,急忙將柳翠的身子扶正坐好,兩只手抵在她的背心處,立刻將治療氣流送進柳翠體內(nèi),凌云子已經(jīng)給他介紹過最后一顆藥丸的威力,那是洗經(jīng)伐髓的最后一步,不僅要忍受住那種萬蟻噬骨般的劇痛,而且還不能完全昏迷,除了余一丁能夠用氣療緩解她的疼痛以外,柳翠自己還要引導藥力行遍全身。

  忽然間從柳翠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獸類般的嘶鳴,余一丁發(fā)現(xiàn)柳翠全身的皮膚開始變紅,仿佛吹彈可破,皮下的筋脈也一點點浮現(xiàn)在皮膚表面,而且有絲絲暗紅色的霧氣從各處毛孔中蒸騰而出。

  余一丁知道這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的手掌根本不敢移動分毫,生怕輕輕一動就會蹭破柳翠的皮膚,只得繼續(xù)加大治療氣流的輸入,而柳翠的悲鳴還在繼續(xù),本來緊閉的雙眼再次怒目圓睜,如果余一丁在她的正面,甚至可以看見她的眼珠表面也布滿了一層紅霧。

  現(xiàn)在柳翠的感受就是像渾身的骨頭已經(jīng)被人寸寸敲斷,然后又慢慢接合,體內(nèi)五臟也像是有千萬根鋼針在不住地猛刺,從頭頂?shù)侥_尖的每一處肌膚,每一處經(jīng)絡,每一塊血肉都在疼痛,而且那種疼痛因為藥力在全身游走又被不斷地放大。

  柳翠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恍惚中似乎看見自己被柳四七帶著在碧云峰的山野間奔跑,緊接著又被余一丁背著在云端行走,四周都是翻滾變幻的五色云彩,還隱約可以聽到鐘離雪在她的耳邊唱著鎮(zhèn)魂曲,那聲音忽遠忽近飄渺不定,眼前漸漸現(xiàn)出一棵大樹,那棵大樹中埋葬的竟然就是自己……

  柳翠最終還是昏迷了過去,昏迷前最后仿佛聽見余一丁在極遙遠的地方呼喊自己的名字……

  隔日清晨,等柳翠再次睜開雙眼時,屋外的陽光正好透過小窗射進屋內(nèi),照在床頭,余一丁坐在床邊,正握著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撫摸著她的頭發(fā),眼含柔情地望著她的臉龐,見她醒來立刻滿臉笑意地看著她。

  柳翠帶著歉意對余一丁說道,“大哥,小翠最后還是昏了過去,這洗經(jīng)伐髓失敗了嗎?”

  余一丁笑嘻嘻地看著她說道,“傻丫頭,有大哥在,你又受了那么多苦,怎么能失敗?一會兒趕緊起來,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就知道了?!?p>  柳翠驚喜之下連忙就坐起身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仍舊是一絲不掛,“哎呀”一聲后又趕緊縮回被窩,余一丁這才把她的內(nèi)甲褻褲外衣給她拿來,柳翠紅著小臉幾下穿好衣物,跳下床后感覺整個人就好像脫胎換骨一般,只覺得神清氣爽身輕如燕,而且她似乎感覺到了小腹處隱隱有一股氣流在那里緩緩盤旋。

  柳翠急忙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了余一丁,后者大感驚奇,這就是所謂的丹田之氣啊,趕緊將那本練氣術拿給柳翠讓她日后跟著自己一起修習,看來經(jīng)過乾坤丹的洗經(jīng)伐髓后柳翠現(xiàn)在也算是步入修行之門了。

  高興之余余一丁急忙帶著柳翠走出小屋,凌云子正在院中吐納打坐,聽見動靜后便收了功轉過身來瞧著柳翠,一望她的氣色便欣慰地對余一丁說道,“恭喜小友,貧道真沒想到柳施主真是女中豪杰,這洗經(jīng)伐髓說來輕巧,可是很多男子都無法忍受,看來小友夫妻都不是一般人啊,呵呵呵?!?p>  柳翠羞澀地低頭紅了臉,還沒等她謙遜幾句余一丁便接口道,“還是凌道長的乾坤丹厲害,小翠,還不謝過道長?!?p>  凌云子急忙攔住正要行禮的柳翠道,“無妨,反正山下的工匠做劍還需數(shù)日,小友夫妻二人就在貧道這里再待上幾日吧。”

  余一丁急忙答謝,又將柳翠丹田氣流之事告知凌云子,這老道聞言也是大喜,但不確定是乾坤丹的功效還是柳翠本身的體質所致,不過至少說明這妮子是個適合修行的材料,欣喜之后便吩咐柳翠趕緊依照練氣術中所講開始修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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