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圓心想,只要好好養(yǎng)著,等孩子以后科舉中了,自己也能是官夫人了。
而她現(xiàn)在有錢了,可以給孩子請最好的教學(xué)先生。
肯定不會讓許清如這女人躍了自己過去。
今天馮家給了這么多聘禮,著實(shí)極大的滿足了張桂圓的虛榮心。
此刻,她也不再介懷嫁的是什么人了,她已經(jīng)想到了。
等婚后,就找個時間去白陽道觀燒香捐香油錢,最好再遇到當(dāng)年那個道士,好讓他知道,當(dāng)年的話,是多么的可笑。
清如這個時候仍然坐在小店鋪里教張二妮識字,看到張翠兒過來找她,便讓二妮看店,自己則是帶著張翠兒進(jìn)了院子。
來到堂屋,她給張翠兒倒了一杯紅糖水,笑問,“怎么,看到那么多聘禮,后悔了?”
剛剛?cè)∨K麄儑^后,便又來撿柴薪,小牛繪聲繪色的描繪了那場景,清如自然也就知道了。
張翠兒喝了一口水,輕哼了一聲,“那是我不要的,哪里有后悔一說,每個人想要的東西均不同,我只希望自己能過得好就行。”
清如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這追求倒是挺別致的。”
張翠兒盯著杯子里的茶水看了一會兒,道,“我最近一直聽到有人說你對許家太過薄情,還說你不孝。
倘若有人在后面這么議論我,那我肯定做不來你這樣云淡風(fēng)輕?!?p> 她頓了頓,繼續(xù)開口,“后面我想了,覺得我和你最大的區(qū)別便是,你手上有錢。
所以能毫不在乎別人怎么說你,只要有錢,你就能搬到城里去住,村里的人說破天,都不能將你怎么樣。”
“村里的人也是知道這點(diǎn),她們既羨慕嫉妒你能自個兒賺錢,不需要靠夫家,又同時不希望你搬到城里去住。
畢竟你會收柴薪,會知道小黃花能賣錢,你能知道好多賺錢的營生,她們還指望著你手里給漏個一二,好讓她們得更多的錢?!?p> 清如噗嗤一聲直接笑開,“連你也知道小黃花了,看來這事,整個村里的人都知道了?!?p> 張翠兒嗤了一聲,“我早就知道了,只不過不屑于和那些小孩子爭而已?!?p> 隨后她感嘆了一聲,“比起張桂圓這樣靠著別人來發(fā)財,我還更愿意像你一樣,靠自己發(fā)財。
不過我并不是掌家的料,我娘親根本就沒有教過我這些。我一直很納悶,她是哪里來的信心能讓我嫁到城里去過好日子的?!?p> 張翠兒說完話,心里好受多了,沒過多久,便其實(shí)道別,來到店鋪前,看到二妮在認(rèn)字,及其訝異,“你在教她讀書?可她與你無親無故的。”
清如給她解釋了,二妮以后會來幫她看店的,不識字是不行的,所以現(xiàn)在開始學(xué),能學(xué)多少就看個人的了。
張翠兒怔了怔,隨后便笑了,“你這個東家,真的很好?!?p> 張二妮朝她羞澀一笑,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桂圓的婚娶一事之上,翌日,李家的馬車再次進(jìn)了小丘村。
清如仍然讓二妮看店,她則是同樣如上次一般,帶了李映雪來到了堂屋。
李映雪的神情有點(diǎn)奇怪,像是一直處于極度亢奮之中,清如都想問她是不是宿醉了。
“蕭娘子,映雪有事特來請求你,那白蘭地你這邊多久能再提供一桶,需要我這邊做什么,你盡管說,映雪能辦到的,絕不會推脫了去。”
清如微微一愣,“我這邊倒是沒什么,就是上次跟你說的,我現(xiàn)在只主要釀果子酒,白蘭地根本沒有場地來保存,它需要在地窖中長時間陳釀的。”
李映雪第一次聽到這么苛刻的釀酒條件,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她忍不住站了起來,在堂屋慢慢踱步,“我將那酒獻(xiàn)給我父,他帶著酒去拜訪了先生,當(dāng)時先生家里正好來了一位大儒?!?p> 說到這里,她突然住了口,輕咳了一聲,“現(xiàn)在就是有幾個文人十分喜愛這酒,甚至連你教我調(diào)的那款姜汁,他們也很喜歡。”
對于這點(diǎn),清如沒有意外,自從老大夫說大戶人家喜歡在茶里放姜,她就知道這款白蘭地姜汁肯定會受大戶人家的歡迎。
文人平常除了飲酒吟詩,其他的時間就是在吃茶閑聊了,這酒結(jié)合了白酒和姜汁,他們不喜歡才怪呢。
李映雪有點(diǎn)焦慮,“那這樣說的話,這一兩年,是沒辦法再釀造白蘭地了?”
清如斟酌著說道,“我需要一塊地,上面用來起釀造坊,下面用來建造酒窖,所以地理環(huán)境對我來說很重要。”
屋子沉默了下來。
就在清如以為李映雪要離開的時候,她突然開口詢問,“蕭娘子,倘若,我說,想買下你這酒方,多少你愿意割愛?”
清如看著她慢悠悠道,“李姑娘,還請你不要誤會,這方子,百金也不賣的。
若清如想賣方子,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在府城定居了,聽說太守大人挺喜歡品嘗美酒的?!?p> 李映雪的笑容慢慢斂了下去,若有其事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是,蕭娘子如有野望,自然不會屈居在這小山村里。”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來的時候,父還再三強(qiáng)調(diào)讓我買了你的方子,今日看來,是辦不到的了。”
她家家大業(yè)大,可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對抗官府之人,若是強(qiáng)搶,難保蕭娘子來個魚死網(wǎng)破,一狀告到太守那邊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到底是她太想當(dāng)然了。李映雪想著李家現(xiàn)在所有的莊子,有哪個地方能符合蕭娘子的要求。
她在心里慢慢篩選了一刻鐘,最終緩緩道出,“蕭娘子,李家有一處莊子,就坐落在李家村和小丘村的交界處,距離你住處不算遠(yuǎn)。
其中有水田五十畝,旱田一百來畝,還有將近三百畝的林地?!?p> 聽到這里,清如承認(rèn)自己心動了。
水田旱田,她到是沒有那么在意,但林地就不一樣了,她可以在上面種果樹,這樣也不必再擔(dān)心果子酒卻原料了。
李映雪看著神情毫無波動的蕭娘子,內(nèi)心開始有點(diǎn)不確定,不知道這莊子能不能打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