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還有一頭
就在陳昊起跳的瞬間,老者微微抬頭,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對一個元嬰修士動手。
面對突如其來的跳斬偷襲,老者卻表現(xiàn)的不慌不忙,甚至連防御或躲避的意思都沒有。只見他慢條斯理的舉起手帕,擦掉唇角的血跡,仿佛沒看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看見這一幕,陳昊一顆心跌入谷底,雖然他不知道老者哪兒來的自信,但此時基本可以確定,對方絕不是在玩兒空城計,而是真的有所依仗,否則不可能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淡定。
說時遲,那時快,念頭的轉(zhuǎn)動只在一瞬間。
陳昊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可走,要想活命,只能想辦法殺掉眼前的老家伙。
因此哪怕明知道對方很可能還有依仗,但他卻并未收手,反而拼盡全力,在攻擊的同時,身邊還憑空出現(xiàn)一具假身,揮手朝老者臉上灑出一把百藻枯。
眼看著藥杵就要落在老者的腦袋上,一道綠色的身影突然從老者身后的黑暗中浮現(xiàn),速度快若閃電,一把抓住砸下的藥杵,穩(wěn)如泰山。
隨即大口一張,空氣逆流,竟將藥粉盡數(shù)吸入腹中。片刻后打了個飽嗝,從鼻孔和耳孔中噴出幾道白氣,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這是……”
陳昊卻絲毫笑不出來,瞳孔驟然一縮,來不及多想,便感覺手中的藥杵傳來一股無法抵抗的巨力,手心一滑,被藥杵“嗵”一聲砸在胸口,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還有一頭尸王!
陳昊從地上爬起,難以置信的看著站在老者身邊的那道身影,竟是一頭渾身長滿綠色長毛的尸王!
“哇!”
胸腔內(nèi)一陣翻涌,陳昊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尸王隨手一擊,便令他肋骨斷了幾根,兩者的實力根本不在同一個級別。
“還有一頭尸王?!”
慶晨等人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一片慘白,心中再無任何僥幸,希望的火光徹底熄滅。
只有一頭尸王的話,在那名老者不出手的情況下,他們?nèi)寺?lián)手還能勉強抵擋。但如今又冒出來一頭,僅憑兩頭尸王就足以輕松虐殺他們所有人。
“有意思的小家伙?!?p> 老者擦干嘴角的鮮血,臉色雖然蒼白,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盯著陳昊露出濃濃的興趣。
身邊的尸王身影一晃,便出現(xiàn)在陳昊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領(lǐng),回到老者身邊。
老者拄著蛇杖,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看著陳昊問道:“小子,你是如何看出老夫不能出手的?”
陳昊看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立刻殺死自己的意思,心中念頭急轉(zhuǎn),大約猜到了幾分可能。
這老頭應(yīng)該是看見他能認出香妃血毒,并且還知道香妃血毒的效果,因此對他抱了一絲希望,想讓他幫他解毒。若是這樣的話,或許可以跟他談?wù)剹l件。
陳昊目光微閃,心中默默思索著,指了指背后的尸王說道:“能不能放我下來再說?”
老者表情不變,眼神動了一下,尸王果斷松手,陳昊一屁股摔在地上,忍不住又噴了口血。
“嘶……好疼!”
陳昊揉著屁股,體內(nèi)的傷勢令他險些昏厥過去,強忍著疼痛服下療傷的丹藥,才緩緩開口道:
“很簡單,因為你中了香妃血毒,此毒白天尚且無礙,但到了夜晚便會帶來刮骨剝皮般的劇痛。以你的修為,雖然能夠勉強抑制毒發(fā),但也會因此被牽制法力,幾乎沒有什么反抗之力。
中了這種毒以后,隨著你不斷修煉,毒性也會逐漸加深。
若是停止修煉,夜晚來臨時就無法壓制逐漸增長的毒性;可若繼續(xù)修煉,又會使自己中毒更深,直至毒發(fā)身亡?!?p> 老者的眼睛漸漸亮起,點點頭說道:“既然知道得這么清楚,可有辦法化解?”
陳昊心頭一動,故意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說道:“或許可以?!?p> “能解就是能解,不能解就是不能解,什么叫或許?”
“我從醫(yī)書上看過這種毒,但是沒有親自解過,所以我也不敢確定?!?p> 老者默默看了他一陣,心中反倒相信了幾分,若是陳昊張嘴就告訴他能解,他反而要懷疑陳昊的用心了。
香妃血毒乃是血魔宗的秘制毒藥,即便在血魔宗內(nèi)部,能解的人也不多。一個藥王谷的筑基期弟子,能夠認出這種毒藥已經(jīng)夠匪夷所思了,若是還能輕松化解,那就真的活見鬼了,說不好就是血魔宗給他下的套。
“此毒乃是血魔宗不傳之秘,你一個藥王谷的弟子,從哪里知道的?”老者眼睛微瞇,盯著陳昊問道。
“剛才不是說了嗎,偶然在某本醫(yī)書上見過?!?p> “醫(yī)書?”老者冷笑一聲,臉色驟然陰冷下來,“什么醫(yī)書,老夫怎么從未聽說過,還是說血魔宗的東西都流傳到藥王谷里去了?”
“不是藥王谷的醫(yī)書,我也是偶然遇見的,當(dāng)時并不知道這毒的具體來歷?!?p> “把醫(yī)書拿出來給老夫看看?!?p> “醫(yī)書丟了?!?p> “丟了?”
陳昊點點頭,坦然道:“那醫(yī)書本就破敗不堪,看完之后已經(jīng)爛得不成樣子,于是就丟了?!?p> 老者瞇著眼睛,臉色陰晴不定,猶如一條被逼到絕境毒蛇,死死盯著陳昊。
片刻后,只見他眼神一動,旁邊的尸王將陳昊又提了起來,在他身上一陣摸索,最終只找到一個儲物袋。
老者拿過儲物袋一陣翻找,里面還真沒有什么醫(yī)書,倒是有幾枚關(guān)于煉丹制藥的玉簡,可惜并沒有關(guān)于香妃血毒的記載。
陳昊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憑空杜撰出來東西,對方能搜到才怪了。
老者臉色陰晴變幻了一陣,抬起頭冷笑一聲,“好小子,想用解毒之事來威脅老夫?”
陳昊謙遜的搖了搖頭,“不敢,晚輩只是想懇求前輩手下留情,放我等一條生路?!?p> “若你真能為老夫解毒,留你一命倒也不是不行,至于其他人……幾次三番跟老夫作對,也算死有余辜。”
“你若殺了他們,你這毒我就不解了?!?p> 老者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是一陣咳嗽。
片刻后直起腰,臉色蒼白陰冷,淡淡說道:“落到老夫手上,解不解可由不得你,等你嘗過老夫的手段,不怕你不乖乖聽話。
敢跟老夫討價還價?不知天高地厚!”
老者話音剛落,陳昊便被尸王一把摔在地上,于是觸動傷勢,嘴角又有血跡浮現(xiàn)。
“你……你就不怕……我在解藥里動手腳?”
陳昊呲牙咧嘴的坐了起來,有氣無力的說道:“你現(xiàn)在答應(yīng)放過我,萬一你到時候反悔怎么辦?我可信不過你。
要么我?guī)湍憬舛?,你放我們一條生路;要么咱們一起死。
你自己應(yīng)該也能感受到,你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越來越深,再這樣下去,怕是連一年半載都撐不了?!?p> 老者臉色陰沉,眼中殺意浮蕩,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威脅他了,若不是從陳昊身上看到了解毒的希望,他絕對會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但也正如陳昊所說,就算他能逼迫陳昊為他解毒,但對方懷恨在心的情況下,萬一真動了什么手腳,自己又沒看出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關(guān)系到自己的性命,老者卻不敢大意。為了區(qū)區(qū)幾個小輩不值錢的性命,拿自己的生死去賭,怎么看都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