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納塔爾殘忍的把三頭乳牛殺死后,正一邊拋開牛脊背上的牛皮,一邊一片一片的用匕首片下還在抽動的嫩肉,并連帶著鮮紅的血同時送到嘴里慢慢咀嚼著……此時帳篷外面的侍衛(wèi)隔著帆布已然察覺到這場屠殺的平息,便慌忙把事先準備好的酒馕舉在手中,貼在帳篷外輕聲說:“主~主人,酒在外頭,要不我給您送進去?”
正在喘著粗氣的納塔爾厲聲道:“滾進來,去叫管事的兄弟們過來嘗嘗鮮!”
“是!”只聽侍衛(wèi)突然蹬直雙腿,“啪”的一個軍禮之后便夾著屁股跑進軍帳,恭敬的把酒馕呈給納塔爾后又小跑而去!
帳篷中,晃動的篝火把粘滿血跡的匕首染上了更鮮艷的橘黃色,納塔爾不斷嚼著帶血的鮮肉忘情的享受著,那三頭在掙扎中失血而死的的小牛躺在血泊之中瞪著黑珠子般的牛眼,仿佛空洞地盯著納塔爾的刀子不停地割著它們身上的嫩肉,在渙散的篝火中,三只牛的靈魂在火焰中怒不可歇地掙扎,也似乎天堂和地獄在無盡的猶豫中選擇了息事寧人,顯然鬼神已然拋棄了著些哀嚎著的靈魂,于是這些稚嫩的靈魂被徹底拋棄在焰苗之間,被焱火無情地淬煉著,掙扎片刻之后,便漸漸化成了絲絲青煙!
然而納塔爾此時看上去快意十足,酒水正不停從他滿是血污的嘴角滲出,淌在他粗糙的下巴上,以及雜亂的胡茬和胸膛的胸毛之上,顯盡了得意之后~那滴滴血水又夾雜著腥臭味兒順著納塔爾鋼毅的胸毛滴滴掉落在地,隨后滲入滿是血污的草泥土之間!
飲過半馕清釀,年輕的軍官們跌跌撞撞的急促而來,納塔爾抬起微醺的眼神瞅了瞅來者,又指著指頭用朦朧的眼神數了數來者,一共是九個人。納塔爾清了清嗓子捋了捋舌頭漫著淫笑說:“都來啦,兄弟們!”
“主人,兄弟們都到齊了!”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貼上來輕聲回著話。
“哈哈~哈~來了好,來~來~兄弟們嘗嘗鮮吧,來嘗嘗這棕馬草原的乳牛肉,來,滾過來!”
納塔爾話音剛落,帳篷里一陣騷動,被叫來的軍官嗅著帳篷中充斥著的血腥味面面相覷,有的慌亂了手腳,剛剛回話的軍官則略顯淡定地貼近納塔爾懷著詭異的奸笑問道:“我說,主~主人~您不是說要帶我們去弄女~女人,不是?”
納塔爾先是轉過頭頓了頓,而后他哈哈大笑起來:“好!真~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深知我心!哈哈~我~喜歡!”納塔爾口齒不清地張口大嚷起來,邊放厥詞邊重重地拍著那人的肩膀淫笑道!
頓時,帳篷中又充斥滿更加濃郁地淫笑!邪惡且漫長,就連緊靠在帳篷外巡崗的衛(wèi)兵也湊著耳朵面露淫邪地體會著,仿佛魔鬼召喚著魔鬼般對帳篷里的邪惡充滿了敬意……
夾雜著瘧蚊的狂風漸漸轉小,結束了長途旅行的瘧蚊開始一團團聚集縈繞在一起,伴著昏暗,它們已經蓄意地試探著靠近挺立的衛(wèi)兵和放松戒備的馬匹……它們渴望被貪婪和淫邪蒙蔽雙眼的生靈們失去最后的戒備,當然這也正是所有懷著詭異心思遠道而來的每個士兵所極力渴望著的,這些士兵渴望指揮官歸還他們自由,更是他們期待已久,直面去踐踏棕馬草原的一次狂歡,這世上,哪有餓狼看著白兔不去追的道理,沒錯,這群餓狼在漸入的黑暗的隱蔽下蠢蠢欲動起來。
在不遠之外的棕馬草原依舊一片祥和,大多數村民們打理著入睡前的最后一道工序~有的正抱著孩子圍坐在篝火旁在講古老神秘的故事;有的在酣暢豪品著馬奶酒清冽,也有的在草垛中挖空心思般搜尋著雞蛋;然而哪知在他們不遠處的邊界之地,一支軍隊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更致命的是,一團團瘧蚊已經開始侵襲祥和的牲口……
在村落偏東,烏蘇的院落里,唐鐵炮六號在一天的奔波之后已經躺在喂馬的草料堆中進入疲態(tài),唐十五依舊拖拉著獵槍像尋窩的小鳥般徘徊在烏蘇忙碌的身旁,馬拉克已經開始收拾唐鐵槍的剩菜殘羹了,年邁的四條老狗擠在糧倉下面相互舔舐著對方的尾巴……
躲在村口破落小木屋中的巫師面懷鄙色,用枯枝般的手指緩慢擦拭著一件殘破且油膩的拜神披風!一邊擦,一邊從他石碑般的門牙中滋哼出沙啞的詛咒,不得不說邪惡的巫師預設的陰謀正夸著戰(zhàn)馬熱血沸騰地趕往棕馬草原。在巫師破敗木屋門前,鬼魂般的影子早已隨著他沙啞的嗓音漸漸開始飄晃了起來,時而趴在窗戶上露出深邃且黑洞的雙眼,時而鬼魅的黑裙從門口的余光中悄然若現,巫師的住處簡直詭異至極……
草原邊界樹林中的烏鴉在被黑暗侵襲后卻格外安靜,往日的嘈雜在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起來,他們蹬著豆眼在暗處等待著最適時機的來臨,它們深知這片草原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它們喜歡肉渣子混合泥土的味道,以至于它們在暗中窺視良久都不愿發(fā)出半點聲響,他們深怕打擾了這場屠殺之前地神秘前奏!
上蒼已經準備了好了一切,上蒼必然是來懲罰唐鐵槍的貪婪,似乎棕馬草原注定了要經歷唐鐵槍做夢都想不到的一次血洗。兩個小時之后,正值十一點,此時的唐鐵槍已沉浸在馬拉克的溫柔鄉(xiāng)里,血雨腥風對他來說,已然不如快活來的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