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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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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獵槍 渴河 2581 2020-06-16 13:48:08

  第二日一早,風(fēng)雪小了許多,東邊的天際線開始放晴…當(dāng)唐玄睜開微弱的眼瞼時,羽劍已經(jīng)在篝火中烤熟了一只野兔,撲面的肉香在空寂的山巒之中飄蕩,唐玄勉強(qiáng)支撐起上身半坐起來,此時羽劍正坐在篝火旁津津有味的嚼著嘴里的兔肉。

  “你醒了?好不容易弄到一只兔子,你要嘗嘗嗎?”羽劍回頭撇了一眼微弱的唐玄問。

  唐玄肚子早已咕咕不止,聽羽劍這么一說,肚子里頓時翻江倒海起來,那知當(dāng)他剛要咧開嘴向羽劍要肉之時,嘴角的裂痛又沿著他的經(jīng)脈涌向全身,頓時唐玄又痛的說不出話來。

  羽劍見他痛苦,倒也痛快,她撕下一條兔腿,并連帶地上的水袋一同丟在了唐玄身邊。

  “趕緊吃,我們要在這場風(fēng)暴停止之前繼續(xù)趕路!”

  唐玄先飲了一陣水,嘴角的裂痛稍有減緩后,他又匆忙撿起兔肉大快朵頤起來,越吃他也越發(fā)專注,痛苦隨即一掃而光。轉(zhuǎn)眼間,一根兔腿就只剩下一根骨頭。羽劍見他如饑似渴的又開始盯著自己手里身下的半個兔身,她想都沒想便又直接把兔肉丟給了唐玄,唐玄見狀,便又狼吞虎咽的吭咬了起來…

  羽劍心里清楚,自打從沙洞逃跳至雪山也有這時日了,唐玄能隨著自己走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不枉馬大人對他的肯定了,更何況在逃離沙洞期間,唐玄不光滴水未進(jìn),而且他還承受著身體的突變,所以,現(xiàn)在能看著自己勞心勞神從沙洞中救出的男人有心進(jìn)食,這對被失敗的任務(wù)籠罩在風(fēng)雪之中的羽劍來說,也絕對是一件值得寬慰的事了。

  唐玄吃了一會兒,顯然精神頭足了不少。羽劍則一邊烤著篝火一邊發(fā)呆,她的黑發(fā)伴著雪粒在風(fēng)雪中飄舞著,她抱著雙肩把頭埋在手臂之上,她仿成了一只佛蜷縮著的小貓一般,在舔舐著常人難以承受的傷口。

  在目睹著這一切的唐玄眼中,嫣然,此時的羽劍更像是一朵在風(fēng)雪中靜靜掙扎的柔軟花朵般惹人疼愛,不禁,唐玄的瞳仁里霎時又蓄滿了一條流躺著憐憫與關(guān)愛的小河!

  “接下來我們?nèi)ツ膬??我們該怎么做?我不能在做你的累贅,你得說出實情!你我同生死,豈有做你累贅的道理!”

  “你只管養(yǎng)好你的傷,接下來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羽劍的回答依舊冰冷!

  “就我們兩個人,你既然救我出來,讓我活著,你得讓我像個男人一樣!”唐玄憤憤道。

  “這是什么話,坨坨,你一個鐵匠,真以為你自己會成為刺客了嗎?在這深山之中,你想想,你能敵退什么?”羽劍眉宇間擠出濃濃的不屑。

  “或許你小瞧了鐵匠!”唐玄支撐起上半身,他晃動著手臂在亂石堆中尋找著支撐,他想試著站身來。

  “小瞧,哼~你知道你們此行的真正作用是什么嗎?”羽劍呼出一口長氣,她眉頭緊鎖。

  “是什么?”唐玄皺起了眉頭。

  “你們是食物,也是籌碼!”羽劍如拋出了心底的刀子,她的話聽上去令人做摸不透,卻也真實穿透了凜冽的空氣!

  “什么?什么食物?是你要吃了我嗎?又是什么籌碼?我們不是一伙的嗎?”唐玄顯然摸不著頭腦。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在瞞下去了,兜了個大圈子,落到如今這個下場,也該告訴你正像了,不過!”羽劍突然俊眉高挑,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緊接著,她又猛的拉起唐玄的衣領(lǐng)“我知道你的真名根本不叫坨坨!我說的對吧?唐玄!你個殺了人的滾蛋!”羽劍盯著唐玄,滿眼中閃著凌厲的寒芒。

  唐玄頃刻間如被瞬間冰浸了般凍在原地,頓時,他覺得頭頂像是頂了一顆炸雷般地又是一顫,“唐玄!你怎么知道唐玄!說!誰告訴你的!”唐玄眼冒兇光,像瘋了一般…

  同時他那充滿兇煞之氣的眉宇之間也涌出一道血紅。

  “你只是一枚棋子,你我都一樣,我們同命相憐!”羽劍突然換了口氣,她深知唐玄是個暴脾氣,她也不想給原本傷痕累累的自己找更多的麻煩!

  “你把話說清楚,我,我們~?都一樣?到底是怎么回事?”唐玄言語錯亂,如不是身子虛弱,他或許能馬立撲在羽劍身上,狠狠地給上她一刀子。

  深埋在唐玄心底的仇恨宛如掙脫了鎖鏈的魔鬼。

  “你不用這么激動,唐玄,你的秘密我雖然知道,但是也沒告訴過其他人!只不過,馬大人想讓你死,我卻像讓你活,更何況我們刺殺失敗,你也明白,我們回去,都會死!不如…~”羽劍警覺的看向唐玄,猶豫一下,她又接著說,“不如~你我的命,我們自己做主吧!”

  唐玄一聽這話他更是慌亂。

  “你說我是棋子,你這話比刀子更狠毒!”唐玄依舊咬牙切齒道。

  “怎么?現(xiàn)在就立馬要對我起殺心?你殺的了我嗎?”羽劍冷笑一聲,嘲弄了起來。

  “混賬~~”被羽劍這么一刺激,唐玄像是瘋了一般咆哮起來。

  “行了,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你還沒學(xué)會冷靜一些嗎?你從亞瑟哪里偷來的老鼠還活著吧?”

  羽劍說完,又在篝火中加了一些柴木,頓時,火苗躥至一人高并隨著風(fēng)向四散擺動。羽劍見又把唐玄刺激出滿臉驚恐,她便也不慌不忙的蹲下身子,她試著咧起嘴并貼向唐玄那參雜著驚恐與痛苦的眼眸。

  見羽劍向他靠來,唐玄頓時又軟了下來。他訥訥道:“伊,伊~麗莎白它當(dāng)然活著!”

  “那就好,接下來就該它出場了!”羽劍冷笑一聲,又把冷冰冰的手指貼向唐玄的青筋爆繃的脖子,同時,她的眼眸像是住著一個殘敗的巫師一樣空洞而又失落著。

  “你~你…什么意思…”唐玄壓制住憤怒又緊張的吞咽起口水。

  “真像確實殘酷,我也不愿意相信,我寧愿活在夢里也不想面對你那膚淺的過去,不過,那就是你的真像,你在履行著一個好棋子的命運!”說完,羽劍倘若又變回了那個弱不禁風(fēng)的小女子般顯得楚楚可憐起來!

  “你徹底把我搞糊涂了!”唐玄長呼一口氣,他情緒漸漸舒緩了下來,卻也不安的說。

  “你知道,我們走過的沙洞是什么嗎?”

  “是什么?”

  “一條沙蟲的肚子,并且我們在藏在它肚子里乘著它,在地下行走了幾百里的遠(yuǎn)路,”羽劍頓了頓,見唐玄愁云滿頭又接著解釋起來“石化了的同伴是沙蟲的餌料!對,是餌料沒錯!他們的作用就是驅(qū)動沙蟲帶我們來著深山!”羽劍慢慢重復(fù)著,她像是被磁鐵吸住了般沉入那段記憶,她一動不動,差些要被那身旁灑脫的火苗吞沒進(jìn)去…

  羽劍的話更像一味猛藥,直沖唐玄那早已焦灼的大腦,唐玄只覺一個直劈他頭頂?shù)幕焯炫Z轟然而下!

  “什么!~”唐玄眼睛瞪的像兩顆牛蛋。

  “沒什么,這是探知龍將軍行蹤的唯一途徑!”羽劍低下頭無奈起來。

  “你是說,我們鉆沙洞其實就是在蟲子肚子里?是嗎!”

  “沒錯,這片看上去已被遺忘了的荒蕪之地,其實充滿了罪惡,這里曾是古戰(zhàn)場,亡靈的魂魄比這風(fēng)中的雪粒還要多,沙蟲便是守護(hù)這片罪惡之地的怪物,只要有新鮮的血肉喂飽它,它便會洞察這片土地上發(fā)生的一切,所以,只有它能快速找到馬大人的敵人!”

  聽完羽劍的話,唐玄已是滿身的雞皮疙瘩了,同時他又像是做著夢一般,他雙眼瞇瞇瞪,他眼眸朦朧。在唐玄理解的世界中,他不曾理解過關(guān)于鬼魅與怪物的任何事情,當(dāng)然,他也從沒有機(jī)會領(lǐng)略過這些神奇曼妙傳說般的真實!

  或許,在他年輕的心中,也只覺著曾躺在父親手中的那桿子銹跡斑斑的獵槍才蘊藏著世間最大的威力吧,然而,他卻失之交臂,那時他只是失望的看著父親把那支獵槍交到弟弟唐十五手里。此刻,唐玄或深或淺的明白了什么,順著羽劍的話語,他漸漸覺得自己越來越輕微,比起沙蟲,比起死亡,恍若自己與那些夾雜在風(fēng)雪之中的微塵一般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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