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騰沒有注意的是,在他的身后,馬小戶的眼睛瞪的像個銅鈴,它像一個聞到了香味的餓鬼,忽然從萎靡變得精神百倍,驢鼻子開始四處狂嗅。
然后,它一個驢躍,跳到了矮個子身旁,咬住他的衣服一扯,一顆綠瑩瑩的石頭滾了出來,靈氣四溢。
“什么東西?”梁騰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石頭的模樣,馬小戶就一個騰空,向地上的石頭竄了過去,動作矯健無比。
梁騰一臉懵逼,誰特么的剛才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這坐了一趟礦車,病就好了?我嚴(yán)重懷疑你是裝病。
然而下一刻,讓梁騰更加懵逼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嘎嘣……
馬小戶像小孩吃糖果一樣,將那石頭咬碎了。
嘎嘣……嘎嘣……
“這貨居然吃石頭……”馬山河眼珠子瞪的比驢還大。
這驢吃石頭居然都能吃出嘎嘣脆的感覺,馬山河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那難道是……歸藏石?
梁騰一拍腦袋,突然想起魏逍的《蟲譜》上畫的那個石頭,還有魏家眾人說過的話,一切都明白了。
魏家今晚大張旗鼓的來到南礦區(qū),就是了歸藏石!
很明顯,這礦坑內(nèi)的一高一矮兩人也是魏家弟子,他們在這礦洞發(fā)現(xiàn)了歸藏石,然后相撕,其中一人被殺,而另一人,則被礦車撞死了。
梁騰頓時覺得整個事情變得有些滑稽了。
為了這個石頭,魏天煥親自帶隊,一大堆弟子到處戒備,還有魏天成、魏逍這樣的高手,甚至帶上妖蟒這種鎮(zhèn)族之寶,真是深謀遠(yuǎn)慮,未雨綢繆,高手盡出,萬無一失。
然鵝……石頭被驢吃了。
“哈哈哈……”梁騰突然爆笑,嚇的旁邊的馬山河一個哆嗦。
梁騰你怕不是看到礦車撞死人,嚇瘋了吧?……還有這驢,好端端的吃起石頭……還有兩具尸體……
馬山河不敢再往下想了,我這是在做噩夢嗎?
梁騰笑了一陣,突然有些擔(dān)心,馬小戶吃了歸藏石會不會出什么問題?。窟@可是吸收了五百年靈氣的石頭,這貨該不會爆體而亡吧?
想到這里,梁騰更加擔(dān)心了。
他本想阻攔一下馬小戶的,可是這貨竄出來的速度也太快了點。
嘎嘣……嘎嘣……
馬小戶一陣亂嚼,根本就沒工夫理會旁人的感受,因為,那石頭已經(jīng)化作津津靈液,正從它的驢嘴里流入四肢百骸,讓它舒服之極,驢臉上居然露出一副幸福滿足的表情。
“咳咳……喀……”馬小戶的幸福表情沒持續(xù)多久,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卡到了喉嚨,忽然咳嗽了幾下,噗的一聲,從驢嘴中噴出一個牙齒一樣的東西,慢悠悠的滾到了梁騰腳下。
“哈哈,笑死我了,梁騰,你這蠢驢不僅吃石頭,還把牙都給崩掉了,哈哈……”馬山河看到那顆牙一樣的東西,愣了一下,隨后忍不住大笑起來。
梁騰撿起來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東西并不是牙,而是像……一顆蓮子,只是長的有點奇怪,而且似乎被人打磨過,上面有一些奇特的紋路,在火把的照耀下,發(fā)出淡淡的光澤。
“梁騰,你也太無聊了,一顆驢牙有什么好看的?難不成你還想給馬小戶裝回去?”馬山河繼續(xù)哈哈笑個不停。
梁騰沒理他,而是把那顆蓮子一樣的東西放在一塊大礦石上面,撿起一塊石頭砸了砸,居然紋絲不動。
他又加大了力氣,用石頭使勁砸了下去。
砰!
石頭裂開了,蓮子依然完好。
好結(jié)實!
梁騰想了一會,手心凝出一道元氣游絲,緩緩的注入到了蓮子里。
嗡!
出乎意料的是,在元氣的作用下,蓮子雖然沒裂開,但從里面飄出了一朵綠豆大的青色光點。
“媽呀,鬼火!”一旁的馬山河失聲叫了起來,嚇得竄出老遠(yuǎn)。
從牙齒里面飄出來的光點,忽忽悠悠,還是青綠色的,和鬼火確實很像。
“應(yīng)該不是鬼火?!绷候v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向青色光點抓去。
小光點一動不動,被梁騰抓在手里,起初是涼涼的感覺,隨后,那種感覺忽然化為一道清涼至極的流線,瞬間穿過梁騰的手心,一路向上,只是半個呼吸的工夫,就通過了手臂,肩膀,直達(dá)腦海。
小光點的速度太快,梁騰甚至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覺得它在自己腦海中發(fā)出啪的一聲,好像一個小冰珠爆開了一樣,炸出一片涼意。
剎那間,梁騰腦海中多出了一大堆古字,中間還夾雜著數(shù)十副圖畫,密密麻麻的,像小河一樣倒懸下來,形成了一張清晰無比的字幕。
在神秘的字幕前,梁騰一陣恍惚,不由自主地陷入夢境一般的世界,似乎看到一個極為儒雅的男子,寂然立于秋風(fēng)之中,慨然長嘆。
“此技,乃梵某少年所悟,中年方成,雖為法技,實為心緒所至,難以自遣,以技寄情而已,故其威平平……”
“年少之時,妄生情愫,徒惹相思,故第一層曰‘相思引’……”
“然造化弄人,望穿秋水而不可得,愁絲如麻,癲笑而剪之,故第二層曰‘剪離愁’……”
“待年歲稍長,閱盡世間冷暖,似有所悟,惟余繾綣無限,故第三層曰‘繾綣萬千’……”
字如龍飛,不斷在眼前浮現(xiàn),梁騰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已經(jīng)脫離了控制,陷入無盡的幻境中……
寥寥幾百字很快浮現(xiàn)完畢,便倏然消失不見。
梁騰恍然,這竟然是一整套法技!
法技,那可是好東西。
像明拳之類的拳法,那都是最基本的元氣釋放技巧,而法技,簡單來說,就是高級拳法,能從本質(zhì)上提升元氣釋放的效果。
如果說拳法是核裂變,那么法技就是核聚變了。
所以,在修煉界,法技是稀有的東西,底層修士更是難得一見,像大梁氏族這樣的大勢力,也只有寥寥一兩套低級法技而已,而且只有宗門高層才能修習(xí)。
梁騰大喜,這趟真是沒白來啊,居然得到了一套法技傳承,這位師傅真是大好人,只是……您別老背對著我,搞的像新聞采訪爆料人似的,能把臉轉(zhuǎn)過來,讓我看看您長什么樣嗎?我以后也好報答您不是?
儒雅男子根本不鳥梁騰,寂寥的聲音依然在回蕩:
“什么蓮子,什么時光,不過是虛妄,某將過往葬于此地,隨土而化罷,人生如大夢,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人影縹緲,話語空靈寂寥,讓梁騰好生敬仰,只見那男子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隱隱有歌聲傳來。
梁騰豎起耳朵仔細(xì)一聽,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那首歌是這樣唱的:
“我多想回到家鄉(xiāng),再回到她的身旁??此臏厝嵘屏迹瑏頁嵛课业男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