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隨著李遷的招供水落石出。
沈家的布沒有一點(diǎn)問題,李遷和王娟數(shù)人都是受人指使才對沈家栽贓陷害。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陳寧沒有對幕后指使者追問不放。
今日的事能圓滿解決都是因?yàn)殛悓幍脑?,見陳寧這個(gè)態(tài)度,沈家兩姐妹也意識到了什么,這件事情也就到王娟和李遷為止。
民不舉官不究,更何況梁兆殷心中也大概有數(shù),自然想著快速結(jié)案。
最后,陳寧說到做到,沒有對李遷眾人過分追責(zé),只收了一錢銀子。
……
回去的路上,沈青竹的注意力已經(jīng)從后羿為什么不射月亮轉(zhuǎn)移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相公,為什么你那樣問他就招供了???”
沈青竹指的顯然是王娟表哥供出受人指使之事。
這一次,沈青梅也沒有再表現(xiàn)出不耐煩的神色,反而是一側(cè)耳,對這件事也是很感興趣。
陳寧略顯得意的說道,“這就是利用人的慣性思維,在加上一點(diǎn)點(diǎn)的語言誘導(dǎo)?!?p> “慣性思維?語言誘導(dǎo)?”沈青竹皺眉思索,有些不明所以,畢竟在這個(gè)年代,對這兩個(gè)詞是陌生的。
“什么意思?”沈青梅就痛快的多,不明白直接問,或者說懶得想。
這怎么解釋?陳寧也是一愣,我總不能從慣性開始給你說起吧?
最終,陳寧看著翹首以盼的兩姐妹,開口說道,“你們兩個(gè),說十遍月亮?!?p> 沈家姐妹對視一眼,掰著手指頭開始說道,“月亮,月亮,月亮。。。”
待她們二人說完后,陳寧又說道,“你們在說十遍亮月。”
沈家姐妹再次開始掰著手指頭,“亮月,亮月,亮月。。?!?p> 她們二人剛剛說完,陳寧馬上開口問道,“后羿射的是什么?”
沈青梅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立刻開口說道,“月亮!”
看著得意洋洋看著自己的大姨子,還有一旁臉上有些恍然之色似有所得的娘子。
陳寧心中不由感嘆,同樣的容貌,同樣的基因,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他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話,美麗的外貌和有趣的靈魂之間你會選擇哪一個(gè)?
陳寧從未如此明確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大姨子,我有個(gè)問題一直想不通,為什么青竹被人逼迫成婚,你卻什么事情都沒有,你這年齡肯定也超了吧?!标悓幙粗蚯嗝芬苫蟮膯柕?。
沈青梅剛剛得意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冽,說道,“不該問的別問?!?p> 陳寧縮了縮脖子,不是不該,是不敢。
……
“小友,且慢走!”身后傳來呼聲,陳寧幾人一回頭,就見到兩人正向他們走來。
是那中年人和俊俏公子,陳寧對他們二人還是有印象,駐足說道,“二位有什么事情嗎?”
那中年人走到近前微微拱手說道,“叨擾小友,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小友解惑?!?p> 陳寧看了眼沈青竹意有詢問。
沈青竹對沈青梅說道,“姐姐,你陪著相公吧,我和小全先回鋪?zhàn)犹幚硪幌?。?p> 說完,沈青竹對著在場幾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轉(zhuǎn)身先回了。
陳寧這才看向那中年男子說道,“在下陳寧,不知閣下怎么稱呼?”
“哈哈?!蹦侵心耆撕肋~一笑說道,“是我孟浪了,在下馮致遠(yuǎn)?!?p> 馮致遠(yuǎn)說完,指向一邊的俊俏公子說道,“這位是吳。。?!?p> “在下吳鉤?!蹦强∏喂訐屜茸晕医榻B道。
吳鉤?
將武器名稱取作人名?
陳寧低頭看向吳鉤的腰間,這才注意到他還真的挎著一把彎刀。
陳寧對著吳鉤拱手說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好名字,好名字?!?p> 這句話說完,陳寧還等著馮致遠(yuǎn)開口,卻發(fā)現(xiàn)那吳鉤看向他的眼神滿是驚訝,還有著一絲,感傷?
至于馮致遠(yuǎn),那赤裸裸的炙熱,烤的陳寧心發(fā)慌。
陳寧弱弱的說道,“馮公,我已經(jīng)成婚了?!?p> “好,好詩,好詩!”馮致遠(yuǎn)語氣激動的說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何不二字雖是問語,卻有勢在必行之意,我吳國如今戰(zhàn)亂,男兒便該有這等報(bào)效家國之心,男兒氣概,本該如此豪邁!”
沈青梅雖然不懂詩詞,但看馮致遠(yuǎn)的反應(yīng),也知道陳寧這兩句,怕是難得的好詩,看向陳寧的眼光中多了一絲異樣。
“咳?!标悓幉铧c(diǎn)被自己的一口唾沫嗆到,心頭暗道,“詩鬼之才,自是好詩。”
他自然不能和他們解釋這些,忙岔開話題說道,“不知馮公剛剛叫住在下,有何指教?!?p> 馮致遠(yuǎn)忙搖搖手豪邁的說道,“不必如此客氣,小友有如此胸襟才氣,如不嫌棄,稱呼在下一聲老哥也未嘗不可?!?p> 陳寧聽馮致遠(yuǎn)這般說,對他的脾性也算是初步了解,當(dāng)是個(gè)心懷家國之人,也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陳寧就斗膽稱呼一聲馮老哥。老哥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嗎?”
陳寧和馮致遠(yuǎn)的關(guān)系親近了許多。
馮致遠(yuǎn)笑著說道,“剛剛在堂外看到最后,老哥我有一事不明,究竟那李遷最后為什么招供呢?”
聽馮致遠(yuǎn)問的是這個(gè),陳寧笑著說道,“老哥有所不知,這金香草對別人來說是清熱解毒的良藥,對李遷來說,卻是致命的毒藥。”
“哦?”馮致遠(yuǎn)面露疑問,不解問道,“這是為何?”
陳寧解釋道,“最初在我家鋪?zhàn)忧埃鶕?jù)李遷的癥狀,我便猜測他的毒疹是因?yàn)楹退幬锊缓蛯?dǎo)致。草藥引起毒疹的不多,只有數(shù)的幾種,我便將這幾味藥告訴我家小工,令他去這臨安縣的各個(gè)藥鋪轉(zhuǎn)了一轉(zhuǎn)?!?p> “這一轉(zhuǎn),就有了收獲,那金香草便是這味令李遷生毒疹的藥!”馮致遠(yuǎn)問道,“那你又是如何取信于胡郎中?”
陳寧笑了笑說道,“無需取信,醫(yī)者仁心,我囑咐我家小工將這事情的原委一說,胡郎中來到縣衙一試便知,左右即使是不成,對胡郎中和李遷都沒什么壞處?!?p> 馮致遠(yuǎn)笑了笑道,“看來醫(yī)者父母心這句話還是有理的?!?p> 陳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可不是,更何況還有十兩銀子拿?!?p> 馮致遠(yuǎn)愣了一下,而后指著陳寧仰頭大笑道,“哈哈哈,真有你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