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鎮(zhèn),陳家長房大院。
陳浩北帶著陳偉松回到了大院。
王玉碧見夫君與兒子回來便迎了上去。
“偉松,你為何還帶著這頂帽子?三房的東西要來何用?”王玉碧走到二人面前,目光落在兒子頭頂那綠帽之上。
陳浩北冷哼一聲:“閉嘴。無知婦孺?!?p> “你敢罵我?”王玉碧也是大家閨秀出身,來自臨北城,從小就嬌生慣養(yǎng)。就算是來了這陳家之后,也一直高高在上。
她沒想到陳浩北今天居然會罵自己。
陳偉松在旁邊低聲說道:“娘,這是寶物,戴著它施法可以提升秋水落霞劍的威力?!?p> “法寶?三房那破地方可以拿出法寶?”王玉碧有點不敢相信。
“三房不止可以拿出法寶,而且我知道明天四弟就會親自去指點陳梓迎的修行,后天陳長青會去參加歐陽靖的選婿大會?!标惡票币蛔忠痪涞卣f道,說罷他嘆了一口氣看向陳偉松,“偉松,三房的情況你怎么看?”
陳偉松抿了抿嘴:“孩兒覺得。三房可以拿出法寶,機緣也一個接著一個。即便不是背后有高人相助,恐怕也有氣運加持。那陳長青識時務,懂變通,在這時候向我們給出善意。我們沒道理不接。只是……”
陳浩北:“只是什么?”
陳偉松:“只是孩兒方才覺得陳長青他一直在盯著孩兒看,目光一直留在這赤陽冠上。神色說不出的奇怪?!?p> 陳浩北低頭想了想:“恐怕是對這法寶不舍吧?!?p> 陳偉松微微點頭:“也有可能。”
陳浩北看了王玉碧一眼:“你記住,從今天開始,你在見到三房的人時要注意你的言辭,不能出言不遜。像‘廢物’這樣的言語,日后是不能再說了。”
王玉碧聞言,臉色微變,又羞又怒,卻不知如何反駁。
……
這天下午,陳長青帶著陳梓迎到鎮(zhèn)上溜達了一圈。本來陳長青是想看看能不能買到月籠紗跟白玉稠的。但是無奈這北海鎮(zhèn)實在是太小了,這種稀有之物不是說有就有。估計要等下次臨北城那邊送新的貨物進來才有機會找到,陳長青還打聽到了,臨北城與北海鎮(zhèn)之間的黃土鎮(zhèn)似乎出了點事,似乎是有妖邪入侵,估計商隊可能有很長時間都不會過來了。
玉籠紗衣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才能繼續(xù)開工了。
傍晚時分,兄妹二人便一起回到別院修煉秋水落霞功。秋水落霞功主要就是吸收霞光,用霞光上的靈力去滋養(yǎng)人體內(nèi)的靈液。在日出與日落時修煉效果最為顯著。
修煉完畢之后,兄妹如常吃了晚飯,又打鬧了一番,最后才各自回房休息。
讓陳長青沒想到的是,這下半天陳浩東一直沒回來過。估計要不就是在忙著想辦法幫陳長青贏得武考,要不就是忙著鎮(zhèn)防事務。
陳長青回到房間,看到了白天的時候陳梓迎跑進來時被吹到地面上的那張符紙。符紙被吹得卷在了一起,前后重疊。
陳長青正要把符紙撿起來,卻發(fā)現(xiàn)疊在一起的朱砂紋路居然隱隱散發(fā)著微弱光芒。
這殘缺的符紙,不是沒有效用了嗎?
陳長青有點小驚訝,便撿起了符紙,把符紙攤平放好。
這一放平,朱砂紋路上的光芒就消失了。
這是怎么回事?
剛才隱約生效的原因,難道就是因為紋路重疊了?
于是陳長青就這張符紙再疊了起來。
紋路又亮了。
陳長青摸著下巴這符紙上半部分與下半部分的紋路應該是一樣的。這樣才可以算作一張完整的符咒。
可現(xiàn)在,卻要重疊在一起才起到作用。這證明了符咒應該是出了問題。
那我只要做到符咒上的朱砂紋路產(chǎn)生重疊的效果,那豈不就能還原符咒?
要如何讓紋路產(chǎn)生重疊的效果呢?
陳長青想了想,忽然一拍腦門,我用朱砂在原來的紋路上再覆蓋一層不就得了?
陳長青立刻就拿出了朱砂黃紙開始嘗試。
修者畫符之時,需要激發(fā)靈液,把靈液匯聚到毛筆筆尖與朱砂融合,然后在黃紙畫符。
這幾年陳長青為了鍛煉織符術(shù),所以畫符的水準也已經(jīng)到了大師級的水平。而這張殘缺的天仙符咒,他也臨摹了許多次,所以下筆如有神助,短短一瞬間就畫出了一模一樣的符紙。這時,他的靈液幾乎沒有消耗多少。
緊接著,再次下筆。
然而就在他的筆尖再次落在黃符的朱砂紋路上時,他體內(nèi)的靈液開始沸騰,他手中的毛筆仿佛變成了吸水器,一瞬間就抽掉了他一大管的靈液。
這是什么情況?
陳長青冷汗直冒。
按照這勢頭,就算是把他的靈液全部消耗了估計都無法這一張符咒。
這果然是一張?zhí)煜杉壍姆洌?p> 陳長青再畫了一筆,又有一大管的靈液被瞬間抽走。
不能繼續(xù)下去了!
陳長青大吃一驚。
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無法停下來。
他滿頭大汗,靈液被毛筆瘋狂吸收,符紙才畫了一半不到,靈液幾乎已經(jīng)耗盡。
這不是一張靈泉境可以畫的符紙!
這毛筆已經(jīng)開始吸收陳長青的生命力了。
陳長青立刻伸手,在腰間一摸。一瓶回靈丹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
他想都沒有想直接就把一整瓶的回靈丹倒入嘴里。
靈液一瞬間就回復了,又一瞬間被吸干了。
沒辦法,陳長青再次往腰間一摸。又一瓶回靈丹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也是直接往嘴里一倒。
再一瓶回靈丹沒了。
這樣一來一回,持續(xù)了五次。
陳長青才勉強完成了這張符咒的制作。
他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一般,噗通一聲就坐在了地上,汗水讓他全身濕透了,握著毛筆的右手在不停地顫抖。
媽的,差點就掛了。
還好我習慣把靈丹都隨身攜帶。
陳長青一直以來都隨身帶著兩個錦囊。錦囊是陳長青用織符術(shù)所制。施了小彌虛咒。巴掌大的錦囊空間要比肉眼所見大三倍。一個錦囊里面放著靈藥,另一個錦囊里面放著符咒。靈藥與符咒都用陳長青習慣的排列方式放好,他只要心念一動就可以直接把想要的東西拿出來。
以后,絕對不能畫這種來歷不明的符咒!
陳長青思考之間,符咒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印記,飛進了陳長青的識海。
修者假若是首次完成一個符咒的繪制,符咒就會化為一個烙印,隱藏在修者的識海。這樣,修者就可以通過識海的印記去回憶起符咒,不需要再用另外一張符咒來臨摹了。
在符咒進入陳長青識海的同時,陳長青也知道了這張符咒的效果。
渡虛符:點燃此符,原地靜止三息,使用者就會隱藏到一個與現(xiàn)實重疊的虛空之中。身處現(xiàn)實之人無法無法看見,無法聽見,也無法觸碰使用者。使用者不能移動否則回歸現(xiàn)實,生效時持續(xù)消耗靈液,靈液耗盡使用者便會回歸現(xiàn)實。
果然不愧是天仙級的符咒。這太牛逼了吧?用了之后豈不是無敵?
不過要留在虛空要消耗靈液。想到剛才制符的時候所消耗的靈液,估計使用符咒的消耗也不會少。只能作為逃生的最后手段使用。
而且,要繪制此符,需要五瓶回靈丹……
啊,想到這里陳長青就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十年來存起來的回靈丹,就剩下一瓶了。
整個過了一刻鐘,陳長青才回過氣。
他重新站起來,然后腳一軟差點又撲街。
估計今天也沒力氣寫日記了。
不過明天一定要記得補上——絕對不能畫來歷不明的符咒,同理不能修煉沒搞清楚效果的功法,不能吃不知道功效的藥!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陳長青一覺醒來,靈識的靈液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他趁著朝霞初升的機會,在窗邊打坐修煉秋水落霞功,好不容易恢復了元氣。
啪嗒。
陳長青在打坐修煉之際,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響。
他睜開眼睛,望向窗外,發(fā)現(xiàn)一道黑影落在別院中央,抱劍而立。
陳長青吞了吞口水——四叔來了。
我怎么覺得有點緊張呢?
陳長青連忙換了一身衣服,走出房間。
“后輩陳長青見過四叔。”陳長青畢恭畢敬地向陳小明施了一禮。
陳小明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盯著一張撲克臉,雙目細長,幾乎瞇成了一條縫,卻頂著兩個比眼睛還大的眼袋,臉色甚至比陳長青還要蒼白幾分。
他看了陳長青一眼,微微點頭:“叫你妹妹出來。”
陳長青點了點頭:“我這便去。”
太嚇人了。
陳長青轉(zhuǎn)過身子,走向陳梓迎的房間。
“迎兒,起來了。四叔已經(jīng)到了。”陳長青敲了敲陳梓迎的門。
陳梓迎微微推開房門,小聲說道:“哥,我怕。”
陳長青低聲說:“迎兒別擔心,你不是一個人。哥哥也怕?!?p> 陳梓迎:“……”
這種安慰我一點都不想聽??!
陳梓迎磨蹭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換上了練功服走出了房間。
陳長青帶著陳梓迎走到別院中間。
陳小明看到陳梓迎,那細長的眼睛也微微撐大了一點。
那眼神,在發(fā)光。
四叔啊,你這樣盯著侄女看,就不怕別人誤會嗎?
陳長青思考了一下,打算找個機會提醒四叔一下。
這樣的表現(xiàn),根本與陳家第一冷酷高手完全不符好不好?
“來?!标愋∶鲉玖岁愯饔痪洹?p> 陳長青自覺地走到了隔壁。
陳梓迎苦丟丟地看著陳長青,那小眼神非??蓱z。
陳長青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陳梓迎嘆了一口氣,走到了陳小明的身前:“迎兒見過四叔。”
陳小明微微頷首,然后轉(zhuǎn)頭盯著陳長青。
陳長青被那小眼睛看得有點心里發(fā)毛。
四叔不會看出什么來了吧?
他一直以來隱藏得這么好,就算四叔是靈湖境的高手只要沒有窺視他的靈識,也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他此時的修為啊。
“不知,四叔……有何事?”陳長青問了一句。
陳小明淡淡地說:“你們?nèi)慷疾蛔屓藴蕚湓顼埖膯幔坎怀栽顼埲绾涡逕???p> 陳長青:“……”
嚇我一跳!不就讓人準備個早飯嗎,隨便喊個仆人不就得了?用得著這樣看著我嗎?
他回過神大喊了一句:“小張,給迎小姐準備早飯,然后送來庭院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