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能夠讓人心智成長最快的方式,就是去面對挫折感受心痛吧!
倍感欣慰的暒歌來到南疆身旁:“顏麗,你能想明白,做兄長的很是欣慰,望你早日覓得良人,到時帶來本君瞧瞧,給你把把關(guān)才是?!?p> 強(qiáng)顏歡笑的顏麗努力不讓眼底流露出情意,暗自凄道:“暒歌,你就是我的良人??!”
一端的白魚接話道:“兀顏族長的兄長可是一國之君,若有人敢負(fù)了兀顏族長,保準(zhǔn)叫他化為灰燼?!?p> 暒歌眼一斜:“本君如此殘暴?”
白魚慌忙擺了擺手“不是不是,君上,白魚沒有那個意思?!?p> “不過白魚說的沒錯,那人若是負(fù)了你,灰燼,是他最好的歸宿?!?p> 暒歌眼神里的情感是那種作為兄長有責(zé)任保護(hù)妹妹的情感,而非想要去擁有,去守護(hù)心愛之人的眼神。
幾千萬年來,一直憧憬能與暒歌從兩小無猜步向紅燭映喜,卻因南疆的出現(xiàn),顏麗經(jīng)年的夙愿成了空。
有些失神的顏麗,勉強(qiáng)的笑了笑:“我的良人還不知在何處,若是出現(xiàn)了,我定會帶來予兄長瞧瞧的?!闭f罷,握起南疆的手:“南疆,你可還愿意認(rèn)我這個朋友?”
南疆有些受寵若驚,顏麗不僅放下了對她的成見,還主動要與她做朋友?
這是南疆想都不敢想的事,難道這就是人們說的,逆境若到了一個極致就會迎來它的另一面,否極泰來?
如今這好事一樁接一樁的來,可不就是?
喜出外望的南疆連連點(diǎn)頭:“認(rèn)認(rèn)認(rèn),只要你不再反悔就好。”
“不會了,當(dāng)初是我狹隘,且將與君上的兄妹情當(dāng)成了……”
暒歌實不想再聽顏麗重述將兄妹情當(dāng)成了別的什么莫名其妙的情,便截話道:“過去的就不必再提了,你能與南疆盡釋前嫌,如此是最好的?!?p> 很是悵惘的顏麗心暗道:“暒歌,若南疆的往后余生都將活在癡顛里,你可還會這般護(hù)她?愛她?”規(guī)整了一番失意情緒后,說道:“南疆,你可愿聽我的故事?”
“想?!?p> 南疆以為,一個人若愿意將她的故事講予你聽,定是真心拿你當(dāng)朋友的。
“不過,說來話就有些長了?!?p> 暒歌見狀,權(quán)當(dāng)是她們女兒家的悄悄話了:“南疆,你帶顏麗去茶臺談天吧!我還有公務(wù)要處理。”
“好?!?p> 南疆與顏麗去到一處茶臺落座,白魚過來為她二人倒了茶水。
顏麗端起玉杯小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的間歇見南疆一派等著聽故事的模樣,心里十分憎惡。
然而,為了達(dá)到目的,即便是再憎恨南疆,也要裝出迷途知返如夢初醒的樣子。
顏麗開始與南疆娓娓談起了她的過往……
“我原是地面依山傍水而居的一個無家可歸的小乞,自是嘗盡了被厭棄的白眼。
我的親生爹娘是地面一雙玄術(shù)低微的平凡百姓,爹娘與許多百姓一樣都不甘屈居依山傍水之地……”
……
顏麗的爹娘為了飛居這人人心之向往的星云浩渺,絢爛無比的虛空之境,只能提升玄術(shù)修煉。
然,要提升玄術(shù),就要捕獲靈獸修煉。
有一日,爹娘去靈獸山捕靈獸,兩人去一人回。
爹葬身于靈獸腹中,娘重傷而歸,不久也隨爹而去,獨(dú)留當(dāng)時才四萬歲的顏麗。
那時幼小的顏麗并無獨(dú)立生存的能力,衣衫破舊,蓬頭垢面的沿街討一口吃的。
若是無人給她一口吃的,小小玄齡的顏麗就只能挨家挨戶敲門討要食物。
遇到心善的,還能讓她吃頓飽的,若遇到不好的,直接將她踹出幾尺遠(yuǎn)。
在還不懂何謂玄靈盡散的年歲,面黃肌肉餓得頭暈眼花的顏麗險些化為塵埃。
許是得了她爹娘的庇佑,在奄奄一息之際,遇到來地面的君后,也就是暒歌的母后。
君后仁慈,見顏麗氣息尚存且年歲尚幼,遂帶她飛升到她爹娘為此丟了性命的瓊樓里。
此后就安排一眾小娥顧她衣食起居,完全沒當(dāng)她是小娥對待,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顏麗是哪家的小公主。
而君后也并未將顏麗認(rèn)作義女,直到君后自毀前,她見顏麗的次數(shù)一個手都能數(shù)過來。
換言之,不過是君后慈悲收留了顏麗,給了她活下去的機(jī)會。
也是從那時起,顏麗便與長她幾千歲的暒歌成了朋友,并以兄妹相稱。
說起過往,淚盈盈的顏麗哽咽道:“也是從那時起,君上教我辨別有毒的靈獸,指點(diǎn)我玄術(shù),許是相處的久了,錯把對君上的依賴當(dāng)成了愛慕,這才對君上有了不該有的愚蠢念頭吧!”
聽著顏麗的凄慘遭遇,南疆意外之余很是自責(zé),甚至是想要彌補(bǔ)顏麗。
沒想到如此標(biāo)致還有幾分驕縱的顏麗竟是孤兒!
原還以為,南疆才是玄域最孤苦的人,沒想到與顏麗的苦相比,南疆的苦根本不算得苦。
倘若早知這一切,南疆?dāng)嗖粫湃嗡那楦腥ハ矚g暒歌。
“顏麗,對不起!”
“你不必有負(fù)罪感,這些都過去了,謝謝你不計前嫌,還愿與我做朋友?!?p> “該謝的人是我,我傷害了你,你不僅不記恨我,還愿與我做朋友?!?p> “好啦!我們不要謝來謝去的了,往后我們就是好姐妹了,今日我來就是想與你說說知心話,不過我族里還有事務(wù)要處理,改日我接你去我兀顏族走走,你還從未去過呢!”
“好?!?p> 南疆隨顏麗來到暒歌案臺邊:“君上,從此我與南疆就是好姐妹了,你可要好好待她,若然我這個做妹妹的找你說理去?!闭f話間,假意拉過南疆的手裝出一派盡釋前嫌,高情厚誼的樣子。
“那是自然。”
“顏麗族中還有些事要處理,改日我再來接南疆去我族里轉(zhuǎn)轉(zhuǎn)。”
瞧著顏麗聘聘裊裊的背影,南疆很難不去想在依山傍水之地,那時的顏麗有多么悲慘無助。
幼時的她還沒有獨(dú)立生存的能力,就要去承受失去雙親后各種艱難…
暒歌就是顏麗的天,是她心中不能缺的圓,不能少的依靠。
南疆不忍,若是她害顏麗失去唯一,害她失了依靠,那豈不是又要顏麗再次體會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