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泫然若泣的白曼,暒歌漠然置之的幻為一縷金色霧氣飛了出去。
紅景朝白曼看了看,未想到今日來彤華宮竟見到這極具戲劇性的一幕,實在有些讓人看不懂。
本著都是女兒家的心思,紅景近去白曼身前想要安慰其幾句:“姐姐心里若是不痛快,紅景可陪姐姐出去走走。”
白曼恨恨的瞪著紅景:“你連我叫什么都不知,陪我出去走走?”瞥了一眼紅景腰間的平安扣,繼續(xù)道:“少在我面前亂攀親!”
紅景頓感臉頰火辣,猶如被抽了一耳光。
自知哪怕貴為將軍的女兒,也斷不能與彤華宮的女子相比,被看低也是預(yù)料之中的事。
“那,紅景告退?!闭f罷,便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已到五彩云海的南疆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淚眼朦朧的看了看各色云團,一頭扎進(jìn)一團軟軟的紫紅色云團里。
仿佛置身云朵里才能讓悲傷不那么顯眼,更不想有人看見她此刻傷心難過的樣子。
躲進(jìn)云團里的南疆席云而坐,抱著雙膝看著眼前環(huán)繞的云霧梳理與暒歌之間是否有繼續(xù)走下去的理由。
抬手伸向云空,紅腫的眼睛看著隱約可見的五指,自言自語的凄凄道:“離你如此之近,卻無法看清你的心,我是那么的相信你,相信你們,相信你們說的每一句話。今日若非是在大殿,你們會不會……”
眼前又浮現(xiàn)出白曼與暒歌的肌膚之親,情意綿綿…
這刺眼的一幕如同一把塵灰揚進(jìn)南疆的眼睛里,一陣刺痛使其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涌,嗚喑泣道:“我的心好難過,整個人…好像都支離破碎了,難道這就是人們說的心痛?”
藏身于紫紅色云朵里的南疆此番嗚喑哭訴,原以為是不會有人聽了去,畢竟是在云海,平常是不會有人來的。
豈料,竟被旁邊緊挨著的一團同樣置身于紅橙色云團里的旻玄聽了個全部,
聽南疆這番剖心泣言,在云團里打坐的旻玄頓感心被揪了起來。
想來,定暒歌未能經(jīng)受住白曼的熱情主動而傷了南兒的心,心暗道:“南兒,你躲在此為暒歌難過哭泣,你可知,你的眼淚也在讓我心痛?”
飛出云團的旻玄落在紫紅色的云團前:“南兒。”
驀然傳來一個男子聲音,云團里感到震驚的南疆緊著拭了拭眼角的淚:“是何人在外面?”
“南兒,是我?!?p> 南疆辨別了一番這聲音,是旻玄?
“你…你為何在此處?”
“我已在云海兩個時辰,一直在云團里打坐,卻聽到你…,南兒你可否出來?”
“你走吧!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想見任何人?!?p> “那我就在云團外陪著你?!?p> 南疆就想一個人躲在云團里不出去,可云團外的旻玄又不離開。
想了想,旻玄在此就沒辦法去清晰梳理與暒歌間的問題,遂起身飛出了云團。
看著南疆有些紅腫的眼睛,旻玄很想將南疆擁入懷中驅(qū)趕走她所有的心傷委屈,又恐此舉只會使南疆離他越來越遠(yuǎn)。
“南兒?!?p> 南疆側(cè)過身面向另一端:“你是不是全都聽見了?”
“南兒,我不是故意偷聽,我就在你旁邊的那團云彩里打坐?!?p> 也不能怪旻玄,畢竟他來云海都兩個時辰了。
見南疆凄然不語,旻玄繼續(xù)道:“南兒,若那個人讓你傷了心,他就不值得你去托付?!?p> 看著眼前的七彩云團,南疆陷入了神思……
暒歌是容貌傾域的一國之君,可謂是有權(quán)有貌的玄域極品。
不過才認(rèn)識暒歌近三千年的光景,就前有兀顏麗為了暒歌而將南疆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現(xiàn)有白曼不顧姐妹情分對暒歌主動示好,恨不能得暒歌點頭為其寬衣解帶。
就算今日暒歌對白曼之舉不為所動,若白曼長此以往對暒歌殷勤主動,也難保有朝一日暒歌不會對白曼動情。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沒有兀顏麗與白曼,日后就不會再出現(xiàn)別的女子么?
若是與暒歌結(jié)下琴瑟之好,那南疆這一生豈不是都在與接近暒歌的女子周旋?那豈不是南疆自找添堵受活罪么?
況,今日之事南疆看的很清楚,暒歌就是一個經(jīng)不起誘惑的男子,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吧!
“我喜歡的人要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忠貞精神,要經(jīng)得起誘惑,因我素來不喜與人爭搶。若喜歡上一個人,卻陸續(xù)有人參與進(jìn)來,那我寧可放手還自己一個清靜。更不想為了喜歡一個人把自己變得為了爭風(fēng)吃醋,見縫插針的陰險嬌娘。”
旻玄看著南疆的側(cè)顏,黯然道:“你的身邊已有一個對你忠貞不渝的人,而你卻選擇性的視而不見。”
深知旻玄此話是何意的南疆轉(zhuǎn)頭看了看旻玄,今日就她二人在云海,那索性就此地與旻玄說個清楚明白,以免誤了旻玄錯過有緣人。
“旻玄,有些人之間的緣分注定只有朋友間的緣分,無論那人多么令你難忘,都不會成為你命定的紅繩一線牽。就如你我間就是命定的朋友情意,除此之外的情意,請恕我只能辜負(fù)?!?p> 眼含悲傷的旻玄看著眼前緩緩翻滾的云霧半晌說不出話來,之前的暗示與明示南疆都是委婉的拒絕,而此次竟是那么的直白,連裝都懶得裝了。
旻玄以為,定是因今日南疆的心里正處一片傷心地,所以才如此直白的拒絕,有些自責(zé)說的話不合時宜。
若徹底失去南疆,一切都將沒了意義……
見半晌不說話的旻玄俊美的臉上灰郁郁的,有些不忍的南疆有幾分懊悔為何要說的這般直接去傷旻玄。
“旻玄,我…”
恐再從南疆的嘴里聽到別的什么戳心話來的旻玄深吸了一口氣,截話道:“南兒,你可知我為何會在云海?”
“為何?”
“因此處是我與你初次見面之境,我時常來云海重溫與你相遇的過程,我相信與你的初識不是巧合?!?p> 沒想到身為獵桑國二殿下的旻玄竟懷有一顆癡心,著實令南疆感動。
可感動就是感動,終究不會變成心動。
“旻玄,我不是你的良人,我一直視你為朋友,為知己?!?p> 一腔熾熱愛意無處安放的旻玄星目里閃著淚光,不免感到自己有些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