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用時,只覺傳音術(shù)可有可無,現(xiàn)在想起來要用到傳音術(shù)之時才知道掌握此門玄術(shù)是何其的重要。
來到寢殿案臺的暒歌仔細(xì)想著自識得南疆以來,南疆去過的每一處地方。
七彩云海,銀河灣,宣塵宮,苦海,兀顏?zhàn)濉?p> 還有初次向南疆表明心意之地,那里有輕盈的氣球草,有漫天飛舞的耩褥草花種……
只見暒歌抬袖一揮,緞袖里赫然飛出七八縷細(xì)如青絲的赤色霧氣趨之若鶩的飛出寢殿,再經(jīng)大殿沖上虛空,分工明確的疾馳而去,頗有一種四處逃竄的意味。
據(jù)暒歌所知南疆去過的每一處地方都有一縷飄逸的赤色霧氣飛去,只要南疆還在這幾處地方的任意一處,那一絲霧氣便可入南疆的耳,從而只要說話,對方便可聽見。
等了片刻,暒歌喚了幾聲“南疆…南疆…”均為得到南疆的回應(yīng),失望的暒歌心都涼了半截兒,不禁暗道:“你是否已離開我獵桑國?”
細(xì)長好看的眼睛里逐漸變得濕潤,無以言表的痛似要將暒歌的一顆心摧毀成四分五裂。
“你就那么恨我?果斷到就跟從未愛過一般離開我的獵桑國?!?p> 神情悲痛的暒歌總以為只要是誤會,就一定能夠解釋清楚。
哪知,對于不愿去相信他的南疆而言,解釋就是罪不可恕的掩飾。
此時出去尋找南疆的幾絲霧氣分別去了云海,銀河灣等地,均未有南疆的音訊傳回。
然,其中還有一絲赤色霧氣才將將抵達(dá)地面氣球草境內(nèi),飛快的穿梭于耩褥草花種之間。
玉立在一株紫色氣球草上的南疆神情灰郁的伸手接住一朵飄下的白色絨毛花,若是能將心中悲傷痛楚托于白色絨毛花帶去遠(yuǎn)方,那該有多好。
南疆淪陷在有暒歌的回憶里,毫無察覺逼近的那絲赤色霧氣漸漸變得透明。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這絨毛花時,還以為是此處虛空上的飛魚掉下的羽毛,是你告訴我這不是羽毛,是耩褥草花種?!闭f罷,南疆將掌心的耩如草花種移到嘴邊輕輕一吹,耩褥草花種便輕盈的飄了出去。
已飛到南疆耳畔的那絲透明霧氣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了南疆的耳朵。
南疆頓感耳朵里進(jìn)了一縷微風(fēng),有些不適的抬手摁了摁耳屏,瞧著各處飛舞的花種還有成雙的飛魚,傷感道:“飛魚尚可成雙,而我與你…,卻如同這耩褥草花種,各奔東西,再無重聚?!?p> 彤華宮的暒歌耳邊忽地傳來南疆的聲音,頓感心都要跳了出來,險(xiǎn)些喜極而泣的暗道:“你沒走…你沒走…”
將將想開口喊一聲南疆,理智告訴暒歌此時不能喊。
若南疆知曉暒歌在尋她,她定會立刻離開。
方才聽南疆提到飛魚,耩褥草花種,南疆此時就在地面的氣球草之境。
喜在心里的暒歌再次暗道:“南疆,我不會與你各奔東西的,你等我!”隨即幻為一縷霧氣往地面飛去,一路上聽著南疆說著最后的訣別。
“此地是你初次向我表明心意的地方,故將此地安排在最后來道別,也是我最后一次故地重游。
我現(xiàn)在腳下的這顆氣球草是那日的同一顆氣球草,同樣的爛漫精致,卻物是人非?!蹦辖f著說著就濕了眼,哽咽道:“我心雖已寸寸意涼,卻依然不由自主的去想起你。你放心,我會…我會時時提醒我自己,從今往后,對你勿復(fù)相思。”
“南疆!”
雙眼噙著淚的南疆登時一驚,她確定耳邊傳來的聲音是蘭花,有些慌亂的朝四周看了看,并未見到蘭花,緊著想要縱身一躍飛離氣球草。
豈料,暒歌一個閃現(xiàn)站在氣球草上一把將南疆緊緊抱在懷里,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南疆,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獵桑國?!?p> 聽暒歌連說三個不要,南疆難過不已。
真的還能回到從前么?
即便答應(yīng)留下,可在大殿看到的那一幕已深深刻在南疆的腦海里,它會陰魂不散的時不時跳出來折磨著南疆。
若答應(yīng)留下,又一直忘不掉那幕錐心的畫面,那么受煎熬的就不止南疆一個。
淚如雨下的南疆啜泣道:“蘭花,我們回不去了,我忘不了那一幕。”
“是我不對,求你給我一個澄清誤會的機(jī)會,我已命赤烏在查原因,我也不相信我會做出那等齷蹉事來。南疆,求你相信我?!?p> “你是一國之君,難不成還有人逼迫你陷害你不成?做了就是做了,裝無辜找理由沒有任何意義。”說罷,南疆掙開暒歌的懷抱背過一邊。
情急之下,暒歌也顧不得害臊與否,定要將那日之事原原本本說與南疆知曉。
“南疆你聽我說,這其中有蹊蹺,那日你與無象,赤烏去了云海,一直是白曼在一旁伺候我。期間我有吃她沏的茶,之后漸漸有感身體生有一種欲望。
眼看還有最后一道折子,我便想批閱完再回寢殿作調(diào)息,以至于你幾時回宮我都不得而知。待我批閱完最后一字時,白曼有意靠近,就在那一瞬間我渾身燥熱還伴有暈沉眼花的癥狀,才將白曼看成了你,我真的以為那就是你,所以才……
轉(zhuǎn)念一想,你從未對我如此主動熱情,待我掙開眼睛才看清與我…我眼前的是白曼。我惱羞之下將白曼推開,你有看到的,對么?”
聽完暒歌的長篇敘述,淚痕未干的南疆若有所思的看著一朵飛舞的耩褥草花種,說道:“你認(rèn)為,你是被人設(shè)計(jì)陷害?”
“是,設(shè)計(jì)之人的目的是想你我間產(chǎn)生永遠(yuǎn)解不開的誤會,讓你主動離開彤華宮?!?p> “你認(rèn)為是白曼?”
“不確定,赤烏還在暗中查探。”
南疆扭頭瞥了一眼暒歌,想起在苦海白曼說的話…
早就對蘭花動了心的白曼隱藏得如此之深,以至于給了南疆當(dāng)頭一棒。
南疆想了想,若將白曼在苦海說的話告知蘭花,蘭花便會認(rèn)定此事定是白曼所為。
暒歌一直顧慮白曼是南疆的妹妹,才一直未與南疆挑明白曼一些不妥的行為舉止,不想她們姐妹間變得生分。
以為這樣一直閉口不說,盡量避開白曼的殷勤主動便可風(fēng)平浪靜。
現(xiàn)在看來,一味顧慮南疆與白曼姐妹間的情分,只會越來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