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自然就是當年的魔子,承受了五個魔頭和一個陸地仙人的內力,這才年紀輕輕就到達了二品境界,當年滅魔,沈年出乎意料的被沈半山等人給救了下來逃到距離通州最近的玉瓶郡,在劍神孫一夢眼皮子底下長大,實在是作為江湖正派的重大失策。
不過沈年的這個做法未免也太不把江湖正派當回事了,就這么大張旗鼓的四處惹是生非,還光明正大的進了大京城,這下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算起來這可是二十年來江湖上唯一一個還敢打著魔頭旗號到處找人切磋,著實是讓一些渴望擊殺幾個高手給自己正名的出身旁門左道高手樂壞了,心想你一個初入二品的魔道怎敢如此猖狂,要是二十年前魔道猖獗的時候也就算了,如今這河清海晏的江湖,沒了魔道的影響,短短二十年時間造就了兩大一品高手,數(shù)十位二品高手扎堆的情景,沈年這番動作屬實是讓各路沒能參加當年滅魔的后起之秀笑開了花,只要親手把最后的魔頭給送走,在江湖上也就不會有乘前人陰涼的流言蜚語了。
而沈年自然而然就成了這次眾人哄搶的香餑餑,雖然他是二品高手無疑,但是僅僅一個剛入門的二品高手可不夠看的,不說同境界也分的三六九等,就是這二十年的經驗也足夠沈年喝一壺的了。最不濟的情況無非就是大家聯(lián)手,就算一個二品打不過,兩個三個四個還打不過的話確實也是個笑話了。一時間,沈年竟成了江湖上證明能力的標桿,現(xiàn)在江湖浪子拌嘴,說不過的人都會來一句:“你要是有能耐你上大京去打沈年?。俊?。
作為這次絕對的主角,沈年此刻還坐在潛龍巷尾的院子里,頗有閑心的泡了杯茶來喝。
“早就聽說大京春茶千金難買,可沒想到這都夏季了,要買上這么一小撮茶葉也得好幾兩銀子,喝起來和茶館兩文錢一杯的也沒什么區(qū)別嘛”,沈年說道。
“比起這個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這么光明正大的進城,真當江湖無人治你了?”,陳素說道。
沈年則是一臉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樣子,他說道:“我還怕他們不來呢?”。
“你還真是樂天,就是不知道知不知命了”,陳素說道。
沈年也不是白癡,他當然知道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他不得不冒這個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搏一把大的。
那是在他決定出世之前就已經發(fā)生的事,修為一日千里,身體卻不能承載如此數(shù)量的內力解放,倘若失控,體內五個一品魔頭的內力暴走,他將會是有史以來最棘手的魔頭。
好在還有一份沈年不知道的力量牽制著五份力量,不至于讓所有內力一下子全部解放出來,沈年至今為止也不能完全承受一個魔頭的內力,只釋放出八成左右,一旦暴走,沈年可不僅僅是沖破二品,甚至有可能一舉成為第一個以魔道入圣的天人,只不過是不受控的罷了。
所以他選擇了出世,將自己魔子的身份公之于眾,并四處“惹是生非”,以及大放厥詞,但事實上算是沈年不得已而為之的。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他逐漸解放了天性,變得更加無拘無束了,這也是沈年在名門正派眼里是個大奸大惡之人,但在那些九品八品的游俠兒眼里卻格外的順眼的原因,逍遙自在,從不遮掩,江湖上的游俠兒大多都是這種放浪形骸的類型,他們與沈年的區(qū)別只是能力大小的問題了。
沈年雖然自稱是魔頭,但是他出世以來,一不打家劫舍,二不欺男霸女,動手殺人也大多殺的是些為禍一方的邪門歪道,比如那七個“仙人”以及鬼道酆都老人這種魔道之后興起,其厲害性卻遠超魔道的人。這樣看上去,沈年似乎非但不是魔頭,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個俠義之士,只不過各大名門望族,尤其是參與過滅魔的江湖正派,他們可不認這個。
西北,玉城.....
“不知鐘靈師太與禪思大師遠道而來,有失遠迎!”,玉城城主白玉堂站在城門上對著城下的兩人說道。
西林寺的禪思大師笑道:“老衲倒是不遠,遠的是鐘靈師太從江南道趕過來,一路風塵仆仆......”。
“可不是,想當年滅魔一事,沈年得以存活本就有待深究,身為中流砥柱的白城主急流勇退,跑到這么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占山為王,怎么二十多年之后,膽量和氣度都比不上當年了??!”,鐘靈師太譏諷道。
當年白玉堂偷偷放走沈半山一干人換取了不計其數(shù)的金銀財寶,他借此招兵買馬偷奪了大夏國與北戎狄接壤最為重要的玉城,一占就是二十年,自己在城里做土皇帝,他也跟朝廷挑明自己并無叛變之心,只要別逼他狗急跳墻帶著玉城向戎狄投降,朝廷迫于無奈也只能捏著鼻子封了他為玉城太守,但是明里不搞不代表暗地里不搞,朝廷這么多年不斷派人潛伏進去,白玉堂畢竟只是一介武夫,縱橫手段弄得他叫苦不迭,又騎虎難下,久而久之,白玉堂性格便變得疑神疑鬼,二十年再沒出城,生怕自己一旦出城就回不去了。
“滅魔早過去二十年了,如今再翻舊賬是不是有些矯枉過正?”,白玉堂說道。
“沈年是怎么活下來的,想必城主大人必然是心知肚明,不過我們今日并非為了翻舊賬而來,當年滅魔,天師府天師隕落,元氣大傷,得以保存實力的我們三家勢力不管是于情于理,我們都該站出來去解決沈年的這個事情,以慰張長風天師在天之靈”,鐘靈師太說道。
“的確如此,但是朕...本官政務繁忙,恐怕是抽不出身,要不然兩位大師替白某代勞一下?”,白玉堂說道,不過整個玉城確實是有不少大大小小焦頭爛額的事情,但是他從來就沒處理過,他只呆在自己的“宮殿”數(shù)著銀子,收留那些亡命之徒以賺取錢財罷了。
禪思大師說道:“白施主大可不必如此敏感,我等并非是來強求你出力的,沈年雖然以魔頭自稱,又是當年的魔子,我們都有責任,不過他卻并沒有像其他魔頭一樣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能夠監(jiān)督并且勸說其走向正道也是好事一樁,何況事關我等門派名譽,老衲與鐘靈施主商討了一番,覺得后輩的事就交給后輩來做,白施主覺得這個方法可好?”。
“可以,我會派人去處理的,兩位要是沒什么事就可以自行離開了,白某有要務在身,恕不遠送!”,說罷,白玉堂轉身走下城墻,甚至都沒有打開城門讓他們進去躲避一會兒塞外的風沙。
“風聲鶴唳的宵小鼠輩”,鐘靈師太罵道。
“鐘靈施主不小心犯了嗔戒,阿彌陀佛。既如此,那便讓小輩們處理這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