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行刺
二人小心翼翼地躲過了士兵的訓斥,溜進了廉元帥的營帳內。
尋生低身走到廉元帥床邊,見到那信封的一角,便想要抽出來。黯雪則低身站在廉元帥的床頭處,拔出方才的簪子,黯雪進來時看過四周,怕是這元帥入眠時都抱著自己的武器吧。
尋生一點一點,輕輕地抽離著。
“誰!”廉元帥一個清醒地說道
黯雪上手就捂著廉元帥的嘴,一把將簪子插入廉元帥的脖子,尋生則立馬坐在廉元帥的身上,按著他的四肢,直到他完全斷了氣。
尋生看了一眼書信,便將書信放在胸口,二人就這樣逃離了陳國軍營,朝著后面的深山里走去。
“你還真是下得了手?!睂ど呑哌呎f道
“我也不想,本就擔心如果直接刺殺,驚擾了軍營,你我就算一打百,都不中用?!摈鲅┱f道
“我是說你是女子怎會下得了手,從前殺過?”尋生問道
“我只見過被殺?!摈鲅┩蝗煌W×四_說道
“我只是不想再見到身邊的人再離我而去。”黯雪嘆道
尋生便不再多問。
兩人走到深山處,黯雪拿出一只小木哨子,吹了起來。
不一會兒便飛來了一只信鴿。
“先打開看看?!睂ど贸鲂沤唤o黯雪說道
“果然正如我爹所說,三國合謀離國!”黯雪說道
“可這信也沒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只寫到援軍將至,可是這援軍只是陳國?還是?”尋生疑惑道
“無論如何,明日定要拿下這里,不然若是三國兵力匯聚于此,又隔著這渡河,我們的兵力還尚留有在其他邊境和離國內,恐怕只有敗興而歸?!摈鲅┑?p> “看來我們只有在這里多一陣子了,等到韓元帥他們攻進來之時再出去?!睂どf道
“嗯。”黯雪應道
說完黯雪將信紙疊的細小,系在了信鴿的腳上,到了晨夜交替時乘著起霧,放了出去。
天亮之時。
“我們還是往里面走走吧,一會兒那些士兵發(fā)現尸體,又發(fā)現我們逃離,說不定會搜查這里?!摈鲅┱f道
“你怎么不走?”黯雪見著尋生一動不動的坐在一旁問道
“你也太小心了,放心吧,我們昨夜已經走得夠遠了。再說了他們發(fā)現是已是白日,真是一般敵軍奸細也早就逃脫了,離國軍哪兒又隨時會進攻,他們哪有這閑功夫?!睂ど闪讼聛?,翹著二郎腿悠哉地說道
“也不知爹有沒有收到信,何時動身?”黯雪坐了下來嘀咕道
尋生閉著眼,小憩著。
“你怎么一點都不擔憂?”黯雪問道
“擔憂有用嗎?切!我都累了一晚上了,一會兒又要打仗,還不好好休息一下。”尋生轉過臉去說道
兩人就這樣在樹林里躲了一日,直到夜幕降臨也未見離國軍來襲。
“嘖,你那鴿子不會被發(fā)現給人燉了吧?”尋生問道
“不可能,這鴿子幾代都給我爹送信,都十幾年了,從來沒有出過差池?!摈鲅┱f道
“怎么不可能!”尋生問道
黯雪不語,逼著眼睛,穩(wěn)定著自己的急躁的情緒。
漸漸的心靜了下來,過了許久睜開眼說道:“我知道了,不是沒收到,是在今夜行動!”
“你閉上眼!”黯雪對著尋生說道
“干,干什么!”尋生有些莫名其妙地說道
“你閉上!”黯雪又說道
尋生無奈閉上眼。
“感受到了嗎?”黯雪問道
“什么?”尋生臉此時只覺得火辣辣的,幸好夜色掩蓋著,不然定是又被黯雪笑話了
“風!”黯雪說道
“是北風!”黯雪又說道
尋生一臉驚訝地看著黯雪。
“今晚接著風順流而至?”尋生說道
“嗯!”黯雪應道
沒過多久,渡河之上竹筏密布,箭如雨下,韓無畏、秦峰、淮奇鳴等一干人率領著眾將士過河而來。
陳國兵群龍無首,只有將領號令,以弓箭為攻擊死守,奈何看到河面上竹筏密級,人數眾多,便失了士氣,還未上岸便已潰不成軍。
“殺!”韓無畏一聲令下
黯雪和尋生聽聞聲響,立馬起身,從樹林中飛奔而至,上陣殺敵。
黯雪廝殺著,看著血流成河,凄慘哭叫,昏天暗地,戰(zhàn)火連天,這些刀兵相交的聲音,這悲涼的情景,不由的想起了十一年前,那個可怕的夜晚。在那個本該喜悅的時光里,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她的族人她的親人都是無辜的,這些陳國人和那廉元帥也是無辜的,到底是為了什么,無辜的人要殺無辜的人,如若不殺,便只能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殺,自己的家園被踐踏。
黯雪不明白,但此時此刻她只能落著淚,成為這戰(zhàn)場的屠夫,因為她要守護,她再也不是那個夜晚里慌忙逃離,任人宰割,只會哭泣的小女孩了。
“小心!”黯雪叫道
“?。俊表n義回過頭,只見一個士兵正向著自己后背刺過來
黯雪一個縱身飛躍,擋住了士兵的刀,一個轉身便將劍插進了那士兵的身體里。
黯雪的眼淚不停的流著,心中也有不忍,但不能不做!閉上眼睛,將劍抽離的出來。
“不用你救!”韓義對著黯雪說道
“我救得不是你,我救的是我離國將士!”黯雪說道
“弟弟!小心點!”韓忠對著韓義道
“爹!”黯雪叫道
只見秦峰被四人圍攻,手臂被刺傷。
“沒事。他們已是強弩之末,快,一鼓作氣,直接滅了他們!”秦峰對著黯雪說道
“好!”黯雪說道
說完便直奔號令的將領,一劍砍殺,將陳國軍旗斬斷,至此陳國大敗,眾人都在歡舞雀躍,離國將士們都呼喊著勝利,個個都高興至極??墒趋鲅┲豢匆姖M地的尸身,殘破潦倒的土地,和這充滿血腥味的紅色河流,半點欣喜也沒有,這不就是另一個流熒鄉(xiāng)嗎?
秦峰帶著傷走到了黯雪面前,拍了拍黯雪的肩膀說道:“丫頭,這是戰(zhàn)爭,你只是在保家衛(wèi)國,守護家園,別想那些了。”
“爹!”黯雪看著秦峰叫了一聲爹,便崩潰了,一頭栽進秦峰懷里哭了起來
承澤、尋生遠遠看著黯雪和秦峰,承澤心里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看著黯雪如此難過,卻又覺得自己讓她來到這里確是錯事。尋生則意味深長地看著黯雪,想著黯雪在樹林說的那句話:我只見過被殺。我只是不想再見到身邊的人再離我而去。又轉眼看到承澤正看著黯雪,心想這倆人怕是隔著的河流就正如渡河一般深遠。
勝利后,很快韓忠?guī)ьI一些將士收拾了一下,離國軍就地安營扎寨,甚至韓無畏派賞了一些給眾將士,這對于離國而言是個愉悅的夜晚。
“怎么在這兒坐著?”承澤看著黯雪獨自一人坐在河邊吹著風發(fā)著呆便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太吵了。”黯雪平靜地說道
“七皇子呢?”黯雪又問道
“他不善武來了反而容易被人授之以柄,所以讓他等這里戰(zhàn)事穩(wěn)定了再來,這不也差不多快到了吧。”承澤道
“你,身上的傷要緊嗎?”承澤問道
“啊,這是我為了掩飾身份自己弄得皮外傷,沒事兒,你呢?”黯雪問道
“我沒受傷?!背袧傻?p> “那個,那晚的事,我很抱歉,我只是不希望你涉險?!背袧捎行┎恢绾伍_口道
“我明白,你不用說了?!摈鲅┑氐?p> “黯雪,你知道嗎?你很好,也很堅強,有時候我都覺得你的心是不是有座城墻。”承澤道
黯雪看著河面許久說道:“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不希望身邊的人受傷害?!?p> 承澤笑了笑,兩人就一起坐在河面,沒過多久,七皇子也來了,安頓好后,眾人便歇息了。
天微微亮,將士們還有些在熟睡中。
秦峰躺在床上,忽然感覺噠噠的聲響,一個睜眼立馬走出了營帳。只見樹林的另一邊揚塵飛起。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士兵連忙叫道,跑進韓無畏的營帳內通報
“又是一場惡戰(zhàn)?!鼻胤鍑@道
黯雪走出營帳看著揚塵,不由得想著這種你殺他,他殺你的日子是沒有止境的嗎?
“快點都起來!”韓無畏走了過來,順道掀開路過的營帳叫道
“快點!”韓無畏對著急匆匆地將士們喊道
“韓元帥!”秦峰作揖道
“是其他三國的軍隊了嗎?”韓無畏問道
“末將也不知。”秦峰道
“無論如何我們得先穿過樹林,到了前面空曠之地安營扎寨才行。不然我們前有樹林可火攻,后對著河岸,不利于進攻作戰(zhàn),只可后退?!摈鲅┳饕镜?p> “嗯?!表n無畏道
于是,一行人便急忙收了行囊,即刻向前進,穿過樹林,便是一片空曠之地,便安營扎寨。
晌午之時,只見揚塵越來越近,一個士兵騎著馬沖進營帳內來報。
“報!前面是陳國軍!”士兵作揖說道
“沒有其他三軍?”韓無畏問道
“沒有!前面是陳國廉元帥之子廉勝帥兵前來!”士兵道
“廉勝!哼!這名字起的倒是挺囂張的。”韓無畏道
“廉勝定是聽聞其父被殺,便率眾軍前來為父報仇來了?!逼呋首佑朴频氐?p> “他父親都能被一個女子所殺,他一個黃毛小子能成什么氣候?!表n無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