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云山賀蘭仙子
自從狗子獲得看門的職位之后,有好多天沒有見到來人,那一天晚上天生紅月,山下的野怪突然眼冒紅光,大地噴薄出濃郁的血腥味。
錢真翔站在山門外遙遙觀望,眼里深切的擔(dān)憂。
他……很喜歡這個世界!
就算這里只給他帶來了災(zāi)難,但這里的活力卻填補(bǔ)了他二十多年的空缺,他有好久好久沒有這樣朝氣蓬勃了……
如果這個世界出了事,他大概就離開了吧?
怎么能?
不行!
狗子眼含堅決,撒腿狂奔……進(jìn)了山門。
別開玩笑了,他又不會修煉,這種事情當(dāng)然是去搖人了!
午夜,天門洞僅剩的兩百名弟子封鎖了山口,三位長老分別坐鎮(zhèn)東西南三個方向,洞主安置好客人之后悄悄走進(jìn)了后廂房。
“你要去哪兒?”
打角落里的暗處走出一個人影來,長發(fā)飄飄,素衣如雪,一雙血紅的眼睛在夜里散發(fā)著詭異的光芒。
洞主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斂住心神,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周圍的林子道“我出來散步,嗯,散步!”同時心里暗暗吃驚,他怎么不知道幾百年沒見這個人已經(jīng)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哼!最好收了你的小心思,血月登天,今日可是夫君最好的修煉時機(jī),我若發(fā)現(xiàn)你搞破壞,小心我掀了你的天門洞!”女子冷哼一聲雙手背在身后,轉(zhuǎn)身看向了天上血紅的月亮。
那月亮朦朧的很,只能隱約看見有血絲似的霧氣流動其中,與這女子的眼睛如出一轍。
“哼,我勸你也收斂了一身傲氣!”
“我看你那夫君怕是懼你如虎,你這般為他打算,怎么不見他與你說一聲謝謝?”
“我與夫君何時輪到你來置喙?這穹武不倒,你永遠(yuǎn)不過是一團(tuán)數(shù)據(jù)而已!”女子背對著他,一身傲然,話語里尖酸諷刺,句句直扎他心窩。
不過內(nèi)心里是怎樣的酸楚,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苦苦等了夫君幾百年,事事為夫君謀劃,如今算來她竟一次也沒聽他說過愛她。
母親說,愛情根本就不是相互的,總有一方要比另外一方付出的更多。
她不在意付出了多少,唯獨(dú)只在意夫君的心里到底有沒有過她?
“昭和!你別忘了你的身份!”洞主惱羞成怒,卷袖間散發(fā)出一道綠色的光芒,光芒越來越大,直到后來氣化作劍,直直的插向女子的后背。
綠劍來勢洶洶,卻在靠近她身旁一寸的時候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擋住,綠劍的威勢越來越大,那屏障卻紋絲不動,既不向前一分也不后退半分。
“省省吧,待我夫君修回真身,好處少不了你的!”女子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樣,淡淡的說著。
突然,話風(fēng)一變厲聲說道:“明日午時,我要看見你的御簡,否則天門洞只能留你一個!”她不能殺了秦驚,這是她留在這里唯一的限制,但她向來不喜歡被約束,只有拿到這個人的御簡,所有的一切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
“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能走了嗎?”秦驚何嘗想要把把柄留在別人手上?若不是要借這個女人的勢,他根本不會如此低聲下氣。
不過沒有辦法,打又打不過!
————
另外一邊,狗子和香雪跟著弟子們開山挖洞,搜尋到了后半夜也沒能發(fā)現(xiàn)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最后只能留人看守,剩下的回去休息。
分道揚(yáng)鑣之后狗子回到了山門,看著頭頂血呼呼的月亮一種悸動油然而生,迫切的想要得到月亮的力量,背后隱隱有一種癢意,似乎是有什么想要沖破皮肉。
喉嚨里一種想要嚎叫的感覺抵擋不住,他能感覺到自己此時腦海里所想的,他想像狼一樣對月哭嚎,這種沖動擋也擋不住,他此時只能盡力的壓制。
腳下的土地噴薄著血腥味,刺激著他的鼻腔,也刺激著他腦海里僅剩的理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他敢確定這不是個好現(xiàn)象。
正當(dāng)他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欲望時,天悄悄亮了,一道圣光籠罩了修真界,身著彩衣的女子踏空而來。
所行之處皆留下彩色的光輝,在無數(shù)人的野望中,消失在天門洞的山門前。
很快有人稟報了洞主,一大群人圍在山門尋找,卻發(fā)現(xiàn)仙子與新來的伽羅惡犬一同消失不見。
為什么看門的總是失蹤?
眾人當(dāng)做笑談,唯有洞主秦驚面色凝重,一手捏緊了御簡一手虛握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靈石。
本來想著等大事結(jié)束用這韻靈石偷偷留下一些天運(yùn),誰想到竟然被人捷足先登。
這次不但沒占到便宜反而沒辦法交差了。
“都散了!”一聲令下,兄弟子哄然散去,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洞主臉上的緋氣竟然在偷偷變黑。
夜色中,天斗極暗,一場浩劫悄然流逝,而救世之主卻是罪魁禍?zhǔn)住?p> ————
狗子在一處山洞醒來,身下墊著厚厚的被褥,鼻間洋溢著好聞的花香,渾身上下歡愉舒暢,好像回到了兒時搖籃里的時光。
微微抬起頭,透過層層迷霧看見不遠(yuǎn)處正坐著一個女子,彩衣飄揚(yáng)殘香縷縷,僅僅一個背影便叫人不敢多看,端得是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的高潔,還有遠(yuǎn)在天邊觸不可及的疏離。
這才多久,他已經(jīng)遇見了三位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學(xué)會了好多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文詞,從一個鄉(xiāng)巴佬變成文人雅客不外如此了吧?
“醒了?”女子的聲音干凈好聽,如清泉流過山石,凈化人的心靈。
“姑娘……”
“別說,我無可奉告?!?p> 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問啥??!
“我……”
“停下,不需要解釋,我都知道。”
?。???
我真的什么都沒說,也沒想要解釋??!
“我是岐云山人,專門過來搭救你的,你不必謝我,也不需要報恩,我只求你記住我的名字!”女子始終沒有轉(zhuǎn)過身,錢真翔沒有看見她的臉,卻能想象到她有多好看。
只不過這美人似乎有點喜歡自說自話……
“我叫賀蘭若,人稱賀蘭仙子!”
“往后你便叫我賀蘭吧!”
岳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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