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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卷書

十六章 都是真的

十卷書 纖纖醉.CS 2112 2019-12-26 21:32:35

  路明離開后,尉遲憬越想越煩,他起身深深吐出口氣,準備出門走走。

  打開門是個小巧的園子,園子另一端的廂房里住著淺疏。

  現(xiàn)在她在做什么呢?尉遲憬想,腳便不由自主的向那里移動,走到淺疏門口才驚覺。

  想了想,抬手敲門,既然來了,還是看看吧,看什么,他也不知道。

  門開了,已換回女裝的淺疏披散著濕漉漉的長發(fā),霧氣蒙蒙的眼睛瞪大了看著他。

  “咳咳,”尉遲憬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礃幼訙\疏應該剛剛洗完澡。

  “公子?”見尉遲憬不說話只愣愣的看著她,淺疏喚道。

  “嗯,我就過來看看。”尉遲憬道,似乎對自己的話有些不滿意,又接著道:“路遠,被抓了。”

  淺疏側(cè)身讓尉遲憬進屋,這樣的事情還是關起房門來說比較好,畢竟按照她的推測,路遠應該是影衛(wèi)。

  “路遠被誰抓了?”關上房門,淺疏問。

  “蕭天佐!”

  淺疏倒吸口涼氣,這是事敗了?

  “東西呢?”

  “到手了,已經(jīng)在我這里?!奔热灰呀?jīng)開口提起此事,便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他實在是太希望能有個人聽他說說話。

  淺疏默然,東西不在了,那路遠就沒有存活的希望了。腦海里出現(xiàn)個年輕的面龐,她對路遠的印象不深,只記得是個冷峻不多言的,心下輕輕嘆息。

  “淺疏,你不知道,路遠路通路融三人和我一起長大,我一直待他們親如兄弟。”尉遲憬眼里有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悲傷。

  “公子節(jié)哀!”淺疏勸道。

  “路遠還活著,”知道淺疏誤會了,尉遲憬隨口解釋了一句。

  活著?是了,對蕭天佐來說,搶回圖比重新繪制一份來的快的多。

  “公子是想營救路遠?”想明白了的淺疏問。

  “營救?”尉遲憬自嘲笑笑,“談何容易?!?p>  “怎么?不知道關押在哪里?”

  “知道?!?p>  “關押在東宮?”知道關押在哪里而不營救,多半是那關押的地方不好下手。

  尉遲憬點點頭。

  兩人沉默了,良久,淺疏道:“或者淺疏有辦法?!?p>  “不行!”尉遲憬一口回絕,淺疏訝異的看著他。

  “我是說,太危險?!蔽具t憬放緩語氣解釋道。

  淺疏笑笑:“公子忘了,淺疏說過,這條命交給公子十年?!?p>  尉遲憬看著淺疏堅定的神色,心亂了。一邊是他心愛的姑娘,一邊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該做怎樣的選擇?

  “你,你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再見到他?!彼剖墙o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尉遲憬莫名覺得心下一松。

  淺疏從懷里摸出塊羊脂白玉,在尉遲憬眼前晃了晃道:“這是蕭天佐給我的牌子,說可以憑這個找到他?!?p>  尉遲憬眼前一亮,轉(zhuǎn)而又有些憤怒:蕭天佐竟然早就埋下了伏筆,覬覦他的淺疏,這心機!

  “公子,這件事若要成,恐怕還要得使苦肉計?!睖\疏見尉遲憬不著聲,建議道。

  “我說了,不行!”尉遲憬一口拒絕,想到那蕭天佐早就存了覬覦之心,他就十分惱怒。

  “呵呵,公子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淺疏輕笑兩聲問。若是不想讓她去,何必在她面前提起?不過是覺得讓她個弱女子去,顯得自己無能罷了。

  尉遲憬聽出了笑聲里的嘲諷,他定定的看著淺疏,還是這張臉,什么時候溫情在這張臉上一一褪去,難道之前的溫柔都是裝出來的?他知道她想利用自己擺脫卒妻的身份,所以他給了她一條出路,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尉遲憬自嘲的笑笑,當他讓她做細作時,他們之間便只剩交易,說到底,還是他錯了!想到這里,便覺得有只手在撕扯著自己的心,眼里盛滿痛楚,他蹭的站起來,迅速走向門口,聲音冷的像冰:“好,一切依你!”言罷,落荒而逃。

  淺疏站在原地,滿是驚愕,剛剛她看到了什么?他為何會有那樣痛楚的表情?難道舊傷復發(fā)?淺疏有些躊躇,她要不要去安慰下?

  河間府南街,住著的是有職務的東北軍軍官,一大早,新來的團練副使門內(nèi)便傳來陣陣喝罵聲,引來周圍的人駐足看個究竟。

  不久,一個頭發(fā)凌亂的姑娘滿面驚慌的從府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一面跑一面哭訴:“將軍,那玉是友人所贈,不是你口里說的野男人!”

  圍觀的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原以為是尋常夫妻拌嘴吵鬧,不曾想還有隱情!

  而后,尉遲憬手里拿著劍追了出來,卻被身后的路融死死抱住道:“主子,想想姑娘不顧安危救你吧!想想姑娘千里迢迢隨你到這里吧!主子,姑娘不是這樣的人,你一定要信她??!”

  “是啊,是啊,看這姑娘模樣,也是個識文斷字的,斷不會做出這等事來?!比巳豪镉腥藙竦馈?p>  “尉遲小兄弟,你還是先查清楚再說吧,可別冤枉了小娘子!”有認識的勸著。

  見眾人紛紛向著淺疏說話,尉遲憬從懷里摸出那枚白色的玉佩,展示給眾人看道:“諸位,我并未冤枉她,此物便是那野男人所贈?!?p>  見尉遲憬拿出證據(jù),眾人說話的風向又變了:

  “喲,這可不能忍,尉遲兄弟,浸豬籠吧!”

  “浸豬籠就算了,這邊關苦寒之地,尉遲兄弟也要人侍候啊,依我看,打一頓算了!”

  ......

  “諸位,諸位,”尉遲憬的聲音響起,眾人都住了口,便聽尉遲憬道:“我勇武侯府身家清白,斷容不下如此敗壞門風之人,今天我便將她趕出門去,自此與我尉遲憬毫無瓜葛!”

  言罷,將玉佩扔在淚流滿面的淺疏身上,回轉(zhuǎn)身關上了房門。

  淺疏將玉佩收好,在眾人的責罵中哭著離開,人群里有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轉(zhuǎn)身離開,另一人隨著散開的人群,悄悄的跟在淺疏身后。

  待人皆散開,跟在身后的那個人見將要到個轉(zhuǎn)角處,忙急走幾步,一手捂住淺疏的嘴,,一邊低語:“姑娘得罪了,請姑娘隨我走一趟,我有事要問?!?p>  淺疏原本掙扎著,聽了這人的話掙扎的更為厲害,那人一記手刀將淺疏劈暈,扛著她飛速跑了。

  “主子,屬下親眼見他將淺疏姑娘打暈,帶到了西街一處民宅,屬下怕他們發(fā)現(xiàn),沒有跟太近,但屬下在那里呆了兩個時辰,見到了上次那些黑衣人中的一個?!甭啡谙蛭具t憬稟報。

  尉遲憬?jīng)]有說話,他還是把他的淺疏送走了。也許她的嘲笑是對的,他不想她去是真的,他想讓她去,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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