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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生真實修行記

第二十九章 偷“地雷”

學(xué)生真實修行記 居方 2770 2020-02-12 15:25:38

  其他人看見吳小敏和雷躍明打了起來,都紛紛離開了宿舍,把場地讓出來給他們倆打。

  大家離開宿舍大抵有兩種想法,一是不想摻和,因為雷躍明是數(shù)學(xué)老師的侄子,如果他被打了沒有人援手,面上說不過去。二是大家都不喜歡雷躍明,而吳小敏因為性格問題,雖然不討厭,但大家也談不上喜歡,從打斗經(jīng)驗上講,雷躍明應(yīng)該強(qiáng)一點,從身體和力量強(qiáng)度來說,吳小敏要強(qiáng)一些。

  大家出了宿舍,也沒有人去偷看他們的戰(zhàn)況,大家不是很關(guān)心誰輸誰贏,更不會去開盤口,下注來賭誰輸誰贏,一是都沒有錢,二是沒有這個風(fēng)氣。

  很快,下午的課開始了,大家都沒有回宿舍,直接去上課了。

  上完下午課,宿舍里一片狼籍,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都散了架,一把斷了把的鐵鏟散落在門邊。兩個人都不在宿舍,也不知道戰(zhàn)況如何。

  看著散了架的椅子背、桌子腿,李天鵬、葉顯忠對袁男說:

  “今晚我們?nèi)ネ怠乩住?,包好帕子,?zhǔn)備好嘍!”

  夜幕降臨,三人都把書包里的書都放到了課桌里,把空包背在身上出發(fā)了。

  夜里很靜,偶爾遠(yuǎn)處傳來幾聲狗叫,在遠(yuǎn)處的人家戶還有二胡的聲音悠悠傳來,三道黑影迅速隱沒在莊稼地里。

  夜里沒有星光,也沒有月亮,天空被云層遮住,黑暗的大地上只能依稀辨識一點地形和植物的輪廓,三個人都沒有照明的東西,憑借著平時的經(jīng)驗,在崎嶇

  的山路上走出了三里地,看準(zhǔn)一塊地形,三人紛紛跳下了路坎。

  地里結(jié)著豆架,豆架不像南方那樣架成方框體,而是架成尖塔狀,這里一座,那里一座,密密麻麻地連成一片,栽種著四季豆,中間留出了給人通過的路——阡陌縱橫,三人大把大把地摘到自己前面脖子上的帆布書包里,李天鵬和葉顯忠還不忘把嫩豆角塞到嘴里一節(jié)一節(jié)地吃著。袁男很奇怪:

  “這又不是豌豆角,可以生吃么?”

  “可以啊,你沒有生吃過?”

  “沒有?!?p>  “真的是大城市來的人,這個東西可以生吃的,很好吃的?!?p>  袁男半信半疑地把四季豆的嫩豆角放到嘴里吃起來,又甜又脆,這一吃就停不下來了,整天都處于饑餓狀態(tài)的幾個人瘋狂地邊吃邊摘,大部分豆角都進(jìn)了幾人的肚子,虧得那時鄉(xiāng)村的農(nóng)藥還沒有普及,不然三人的小命可能都會賠在那兒。

  回來學(xué)校的路上,又看見了學(xué)校邊上的地里有很多土豆秧,李天鵬提議去刨點土豆,葉顯忠說:

  “兔子不吃窩邊草,不要去了,在學(xué)校附近,容易被懷疑。”

  但三人還是頂不住食物的誘惑,最后還是去刨了一大書包,有的土豆較大,有拳頭那么大,有的只有拇指指節(jié)那么大,一顆連著一顆,像一些零散的葡萄,李天鵬和葉顯忠竟然直接吃生土豆,那些小土豆擦一擦泥巴,一口一個。

  “我只知道生紅薯可以吃,生土豆也能吃么?”

  “當(dāng)然了,我們都在吃呢?”

  “不會中毒么?”

  “剛刨出來,沒有見過天光的沒問題。尤其是小的,更好吃”

  袁男咬了一口,覺得不太好吃,就沒有跟風(fēng)了。

  “袁男你這種刨法不行,容易傷到土豆?!?p>  “就是,你那種位置還會踩壞其它的土豆苗?!?p>  “我說你們兩個當(dāng)強(qiáng)盜的,怎么那么多講究?”

  滿滿三大書包收獲,三人回到宿舍,大家找磚頭的找磚頭,找木頭的找木頭,移開了兩架床,在宿舍墻邊弄了個空地,三四塊磚架了一個火,把白天散掉的桌腿椅背拆開來,又翻門窗進(jìn)食堂里拿了鍋,有的同學(xué)拿出了油和鹽,每個同學(xué)做吃的看起來都有一套。

  吳小敏和雷躍明都在場,只是他們倆的目光都不在對方身上停留,更不會對話。吳小敏臉色很難看,雷躍明若無其事地和大家說笑。吳小敏也不想落了下風(fēng),開始沒話找話地和別人閑扯。

  火很快生了起來,中途有一塊厚木頭弄不斷,把它架在磚頭上用腳踩,用磚頭砸都弄不斷,每一個人都上來彰顯武力,都沒有弄斷。那根木頭依然堅挺,紋絲不動。

  袁男等大家都試過了,才站出來把木頭一頭支在墻上,一頭用腳固定,往中間一掌劈了下去,只聽“咔”的一聲響,木頭出現(xiàn)了裂紋,又是一掌,“叭”的一聲,木頭分為兩段。

  “你的手疼不疼哦?”

  “不疼啊,你們看!”

  袁男的手只是有點紅,沒有什么異樣。這得力于小時候,袁男爺爺教過袁男導(dǎo)引之術(shù),那是只是讓營養(yǎng)不良的袁男少生病,不想袁男因此而具有了較強(qiáng)的適應(yīng)能力。

  小學(xué)五六年級時,功夫片盛行,袁男看見別人劈瓦片、開磚劈石,自己試著去開了幾片瓦、幾塊磚。只需要幾塊的練習(xí)量,就達(dá)到了從打不動到打斷磚瓦的效果,袁男快速適應(yīng)了這種強(qiáng)度的力量,再到后來打斷石頭,并沒有覺得有多難。

  這樣的武力值讓大家沉默了一下,為了解除大家的顧慮,袁男赧然說到:“主要是史春躍的那一腳踩得差不多了,我才揀了一個便宜?!睔夥瘴⑺?,大家開始大快朵頤。

  雷躍明自來熟,吃得不亦樂乎,袁男招呼吳小敏過來吃,雷躍明搶先說:

  “那種家伙,不要給他吃,你們那么辛苦,他都沒有出什么力的?!?p>  吳小敏挖了雷躍明一眼:

  “你們吃吧,我不想吃”。

  第二天快上課時,有個中年農(nóng)婦站在學(xué)校的高坎上叫罵,罵得非常難聽,什么砍腦殼的、老鴰撾的、什么卡樹丫巴的、什么大馬桿、大馬加援等只有本地人才聽得懂的惡毒話。

  世界各地,每個地方都有其特殊的罵人方式,而新到一個地方,外地人最先學(xué)會的一定是那個地方罵人的方言。

  哪怕是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不同的村莊都會有著不同的罵人方式。

  譬如袁男所呆的這個地方,一般情況,叫人老外公,叫人舅子,如果你們不是真正的這種關(guān)系,那都是罵人的話。

  這種罵人的話主要和那種事有關(guān),地方上對這種事很是看重,如果誰的“好事”被人無意看到和撞破,那個無意者就成了受害者,被撞破好事的人要買幾尺上好的紅布給無意者“掛紅”,還要鄭重其事地買上一掛鞭炮燃放,給無意者沖沖晦氣,講究的還要擺上幾桌席表示誠意。

  誠意這種東西對普通人來說并不缺乏,只是要看在什么情況下。對于農(nóng)婦的叫罵,李天鵬、葉顯忠、袁男三人都隱隱覺得應(yīng)該是東窗事發(fā),袁男甚至感到雙頰滾燙、身體發(fā)熱,但是罵得太難聽,打消了袁男承認(rèn)錯誤的真誠和勇氣。

  大概農(nóng)婦也覺得就是學(xué)生干的,只是沒有人會承認(rèn),應(yīng)該也找不出當(dāng)事人,只能大聲對著學(xué)校咒罵來泄憤。

  這樣的泄憤讓袁男很不自在,畢竟第一次經(jīng)歷被咒罵這種事。袁男看了李天鵬和葉顯忠一下,他們兩人沒事人一樣。袁男拐了拐同桌的李天鵬,輕聲說:

  “都說了兔子不吃窩邊草,你看這下麻煩了吧?!?p>  一會兒,班主任楊老師就進(jìn)了教室:

  “聽到人家在罵什么沒有?尤其是你們住校生。有人昨天晚上去偷人家的洋芋,洋芋都還沒有完全成熟,關(guān)鍵是刨了你就刨了嘛,還把人家好的洋竽苗給踩得一塌糊涂。大家都種過莊稼,都知道粒粒皆辛苦,真不知道你們怎么下得去手?!?p>  當(dāng)老師說到踩得一塌糊涂時,李天鵬碰了碰袁男,袁男撇撇嘴,沒有吭聲。

  這次“土豆之罵”,從早上一直罵到下午,真不知道三人給那個農(nóng)婦家?guī)砹硕啻蟮膫?,中午放學(xué)去宿舍時,看見那個單薄的身影站在高崗上發(fā)泄,袁男覺得她正在看著自己。李天鵬一邊看著別處一邊拉拉袁男:

  “不要往上看,不要看她。她找不到人,她看見你在看她,她會認(rèn)為是你?!?p>  這話說得,好像自己是局外人,是無辜的一樣,不過袁男很佩服這種心態(tài),適應(yīng)了一下,馬上眼神清澈,真就覺得這事和自己無關(guān),自己是無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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