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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生真實修行記

第七十一章 青梅忘

學(xué)生真實修行記 居方 2946 2024-07-05 17:00:47

  剛來時,袁男不了解干活的環(huán)境,身上還是穿著白襯衣和黑褲子與黑皮鞋,堂哥告訴他干活環(huán)境比較臟,不要穿白襯衣,再說一早一晚比較冷,可穿厚一點的外衣。

  并遞給袁男一件工作服,袁男嫌棄工作服厚重,但是又不得不穿,才穿一個下午,袁男的脖子上和工作服接觸的地方就起了疹子。

  晚上袁男將工作服帶回去洗了。袁男堂哥還笑袁男工作服有什么好洗的,每天都要弄臟的,但袁男沒有聽他的。

  堂哥的父親和袁男住一個屋子,袁男叫堂哥父親為二伯伯,睡床時各睡一頭。

  袁男在堂哥家發(fā)現(xiàn)了留聲機,袁男喜歡放柴科夫斯基的《天鵝湖》唱片,二伯伯不喜歡袁男放的唱片,說袁男放的都是些什么?嘰嘰喳喳的,很難聽。

  袁男切蔥時二伯伯也看不慣,說袁男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公子哥,切個蔥都不會切,刀子直上直下的,沒有割劃的動作。其實是因為刀太快,落刀就斷,就不用切的時候要向下割劃一下。

  袁男每天忙完活計回到二伯哪里要回房里換衣服,換衣服后才出來吃飯,換衣服時要別門,也被二伯吐槽幾回,說是吃飯要請,男子漢換個衣服還要別門,又不是大姑娘,弄得大家進出都不方便。

  袁男想了很久覺得二伯看不上自己的原因,大概是因為“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安睡”。

  其實二伯總的來說還是疼愛袁男的,只是嘴里愛碎碎念。

  有人專門給袁男二伯帶來一個大補的補品,燉起來專供他一人吃,他專門弄了一碗給袁男,袁男只吃了一口,感覺滿嘴的腥味,惡心得哇哇直吐。

  袁男一天沒有吃飯,問二伯吃的這個東西是什么,二伯笑而不答。

  袁男又去問堂哥,堂哥告訴他那是人的胎盤,袁男驚訝得臉都白了。

  堂哥那時從事的這個行業(yè)非常掙錢,八八年,有車的人很少,大多是單位公家的車,他們城區(qū)車的保養(yǎng)和維修都在他這里,用他的話說,鈑金的活是按錘算,大錘一錘多少錢,小錘一錘多少錢,如說大錘賺的是銀子,那小錘賺的就是金子。

  要維護保養(yǎng)的車太多,都排上了隊,為了能讓自己的車維護得好,能趕早弄完,很多司機師傅都愛請袁男他們吃飯。

  吃喝不愁,掙錢又多,袁男有點喜歡上這個行業(yè)了。他堂哥有個表弟,比袁男大兩歲,讀完初中就沒有讀書了,也被叫來一起幫忙,袁男就叫他表哥。

  有司機朋友笑袁男堂哥使用童工,因為袁男不滿十六歲,而他表弟不滿十八歲,嚴格算起來也是童工。說他為什么不好好找點成年人來幫自己,兩個小孩能做得了什么?

  在袁男看來自己和那個表哥可不算小孩了,雖然他們兩人一起才能移動空壓機,而堂哥一個人就能移動了。

  司機們就笑袁男堂哥舍不得錢去雇傭成人,讓袁男堂哥找那么多錢多分點給兩個小孩。

  這些話被那個表哥聽到了心里,就覺得給的錢少了。其實除了需要每天都去,沒有休息天,工資較高按日結(jié),其它都還好。

  袁男和表哥的工錢都被堂哥保管起來,月末才發(fā)給他們,怕他們少年手散亂花。

  而表哥則慫恿袁男不要天天去,常常支出工錢然后讓袁男時不時和他一起出去玩。

  袁男就和他一起去舞廳看他的朋友們跳“霹靂舞”,“霹靂舞”來源于美國電影《霹靂情》,袁男在省城的初三中秋班級聯(lián)歡會時,就見“狼狗”他的混混朋友們來班上跳過。

  動作無非就是“擦玻璃”、“柔姿”、“拉繩子”、“傳電”、“太空漫步”、“后滑步”。

  除了“后滑步”,幾乎所有的動作袁男都會?!昂蠡健庇迷谐跞笥褟埱脑拋碚f就是,看見那人向你走來,突然向后猛飄幾尺離你遠去,就像當時流行的金庸武俠小說里段譽的“凌波微步”。

  后來有說是凡是會跳“霹靂舞”的人,后來大概率都混不好,因為年青時該學(xué)習(xí)的時間都用來鉆研“霹靂舞”了。

  他們跳的“霹靂舞”都不是特別完整,但是在這個較邊遠的城市,很多人都覺得非常驚艷,袁男雖是少年心性,還是忍住沒有下場去搶他們的風(fēng)頭。

  袁男表哥的這些朋友都無業(yè)或工作了,沒有一個是讀書的。年齡和袁男表哥相仿,都是十七八歲,最大的一個二十二歲,準備搬家找對象了,讓袁男他們一起去幫忙。

  在朋友家忙活了一個早上,中午朋友和其母親親自下廚招待袁男他們,一堆人吃過飯,桌上就上來了他們的特產(chǎn)“青梅”。

  “青梅”那初嘗時略帶酸澀,隨即化為甘甜,伴著絲絲清新香氣,在舌尖緩緩綻放,宛如一段微妙的味覺旅程,然而,這美好的體驗卻因袁男的意外之舉——吐出青梅之籽,而平添了幾分詼諧。眾人相視而笑,不解其故,直至從袁男表哥處得知,原來這位遠方來客尚不習(xí)慣此地習(xí)俗,本地居民食用青梅皆是不吐籽的。袁男初時以為被人戲謔,直至親眼目睹他們逐一細細品嘗,不留一絲痕跡,方才釋然。

  周深曾唱過一首《花開忘憂》的歌,韻律悠揚,歌中唱道:“我們蒼老的時候就回到小時候,采青梅用來釀酒你不許偷著喝,穿樸素的衣裳牽著那衣袖,撿了小貓名為蒼狗……”

  字里行間流露出對生活細膩的感悟與深沉的眷戀:“歲月悠長,愿我們老時能重回兒時模樣,共采青梅釀酒,你笑我偷嘗;身著簡樸衣裳,手牽手漫步,連偶遇的小貓也喚做‘蒼狗’……”這份對過往的溫柔追憶與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不禁讓人沉醉。

  《花開忘憂》的詞作者是唐恬,歌詞匠心獨運,這是有怎樣的心靈感悟和生活經(jīng)歷才能寫出這樣美好的歌詞呢?

  唐恬曾在微博中寫道:“大年三十,我被診斷為鼻咽癌。我躲進房哭,寫了好多個愿望,最重要的一條是:我要活過我父母?!?p>  這樣的愿望質(zhì)樸而堅定,正是這份對生命的渴望與不屈,讓她在逆境中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創(chuàng)作出《田埂五月風(fēng)》、《花開忘憂》、《籠》、《人世間》、《你一定要幸?!贰ⅰ蹲饭庹摺?、《體面》、《如愿》、《孤勇者》等一首首觸人心動的佳作。

  不知為什么,每每唱起她寫的《如愿》都會淚流滿面。

  《如愿》的歌聲響起,仿佛能穿透歲月的塵埃,直擊心靈最柔軟的部分,讓人不禁淚眼婆娑。唐恬用她的筆觸,勾勒出一幅幅關(guān)于愛,夢想與堅持的畫卷,讓人在感動中尋得力量。

  另一邊,袁男的故事也在繼續(xù),袁男二伯常常讓袁男表哥少帶袁男出去接觸那些狐朋狗友。也還是一如既往地看不慣袁男不愛穿工作服的習(xí)慣,用司機朋友們的話來說,袁男就不是個干活的料,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

  袁男于是干活就很小心,就算這樣,自己心愛的黑褲子膝蓋上還是被滴上了兩滴紅漆,袁男知道用汽油可以洗掉,想把褲子泡在汽油里泡一晚上,但廠區(qū)管理人員說這樣有安全隱患,不讓袁男這樣干,袁男只能把滴上紅漆的地方小范圍攢洗,可是那個地方都搓變色了,還是沒有洗去。

  這樣堅持了二十天,月末最后的十天就沒有再去了。雖然如此,還是拿到了一百五十元錢,二伯說,如果不是在家里晃蕩這十天,一個月可拿到兩百多塊,在八八年時,好多工人工資都才幾十元,醫(yī)生的工資才七八十,袁男算是當時的高工資了。

  二伯讓二娘去買了一件襯衫和一條褲子送給臨走時的袁男,袁男的工資讓他自己保管好,總之X寧之行,袁男又吃又住,又得東西又拿錢走,真正好一個“勤工儉學(xué)”的假期。

  再后來袁男聽堂哥說二伯去世了,心里還是小小地難過著,堂哥笑咪咪地說原來二伯愛碎碎念袁男,他走了以后,就再也念不著了,雖然堂哥臉上笑笑的,袁男的心里卻是暗自神傷的,有對逝者的懷念,也有對生命無常的感概。

  大概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二伯去世后不會再碎碎念袁男,但二娘愛碎碎念他兒子,袁男堂哥就這樣被念得離婚,離婚后唯一的女兒跟著媽媽,真可謂妻離子散。

  最后的最后,袁男堂哥被念瘋了,精神出現(xiàn)了問題,而袁男雖有心探望堂哥,卻終因種種原因未能成行,多年之后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留下了一段未了的遺憾。

  歲月悠悠,人事已非,品味生活的酸甜苦辣,需要珍惜與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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