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踏上征途的欽差白盛
白盛還清楚地記得國子監(jiān)祭酒的小孫女,還有壯武將軍的嫡長女都曾指天盟誓,只要他點頭,哪怕奔他為妾也絕不嫁旁人為妻。
可是一轉(zhuǎn)臉,一個痛痛快快地坐上了花轎,安心接受了家里為她定下的親事,另一個更是與不止一個男子有了首尾。
其實這兩個女子,白盛哪一個也不喜歡,她們對他也算不得背叛,畢竟他什么也不曾允諾她二人。
只不過她們對著他滿臉羞澀又癡迷不已的樣子到底令白盛心生了期待,期待著能被人深愛,期待著能有人不懼風(fēng)雨坎坷也愿陪他共度這人生漫漫。
可她們終究還是叫他失望了,也讓他對如此渴望著溫情與陪伴的自己惱怒不已。
赫連嫣然卻是不同的。
她從未覬覦他什么,她的目的也一早就與他說過,明明白白坦坦蕩蕩。她發(fā)過誓會救他性命,結(jié)果就真的把他從死亡邊緣給拉了回來。
她承諾會助他登上高位,如今自己已在她的謀劃下重回朝堂且一步步接近權(quán)力的中心。
她一直在努力踐言,他相信她會做到。
白盛知道自己是在貪戀赫連嫣然給予他的安心與舒適。因為是她,所以他全心信賴,因為有她,所以他無往不利。
有她在身邊的感覺實在太好,可他終究還是得放手。想必那小女子在得償所愿后定會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去,從此將他拋在腦后。想想還真為自己感到幾許心酸。
白盛輕快地笑笑,倒在床上,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接下來的一天,又是好一通忙碌。白盛再次收到了朝中官員們千奇百怪的捐贈,其中白銀一萬一千二百三十七兩,其他合計折銀一至兩千兩。
幸虧赫連嫣然早有先見之明派了煙波前來幫忙,否則只怕熬個通宵也整理不完。
白盛累得腿都快抬不起來了,一沾枕頭便人事不知了。
翌日一大早,白盛早早就起來了。
天還沒亮,白盛就已梳洗完畢,還在院子里打了套拳。
越國皇子皆自幼習(xí)武,早就養(yǎng)成了每日練功的習(xí)慣。除卻中毒以及后來修養(yǎng)身體行動不便的那段日子,他從未中斷過。
練過拳,白盛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他與赫連嫣然一同用了早膳,之后二人便乘著馬車直奔城門,賑災(zāi)的隊伍已等候在此處。
清點了一應(yīng)物品后,已是天光大亮,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皇帝帶著百官前來相送。極是給面子地對白盛表達了作為一國之君對臣子的重托,以及身為人父對兒子給予的厚望。
接著又難得和顏悅色地對著赫連嫣然叮囑了些諸如“路上注意安全”、“別因為趕路累著自己”、“別虧待自己”之類的話語。
便是自認為最受寵愛的九公主也從未有過此等待遇。
在??偣芨叱樵挼募饧毶ひ糁?,越國的十二皇子欽差白盛帶著未來正妃聞喜縣主赫連嫣然,一同踏上了前往皖淮的賑災(zāi)之路。
此次賑災(zāi)的原定路線是出順京府一路南下,經(jīng)樂州、臨州、周州、宿州后抵達皖淮府。此為最快路線。
隊伍一出順京,欽差白盛卻下令取道陪都承天府。
隨行的戶部倉部司員外郎提出異議,主張應(yīng)該按照原定路線行進,不可隨意更改,引起一片附和之聲。
白盛對此置若罔聞,堅持己見,眾人也無可奈何。誰叫人家是欽差呢?
皇上早就發(fā)了話,命他總領(lǐng)一切賑災(zāi)事宜,代行天子巡行之職。何況人家還是皇子,是天潢貴胄,便是任性胡鬧又如何?
他們這群人只需聽命行事便好,至多將這位欽差殿下的不當(dāng)之舉詳細記錄下來寫進折子里,送回順京好好告上一狀,順帶著也撇清自己。
只是為了讓皇上明白,欽差殿下執(zhí)意要這么做,我們這些臣下是勸也勸了,攔也攔了,就是沒勸成也沒攔住。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吶,沒辦法,我們也只能聽命照辦了。
于是,就在白盛一行抵達承天府的同時,數(shù)封奏報也被送到了皇帝的御書房中。
皇帝逐一看了,將最后一封也闔起扔在了桌上,對一旁侍立的副總管道:“朕這個兒子倒是會得罪人。才出發(fā)兩日就惹得隨行半數(shù)官員一并向朕告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闖了多大的禍?!?p> 福總管侍奉多年,一聽便知皇帝并無責(zé)怪之意,于是道:“陛下圣明,既將此事交予十二殿下,自然是信任殿下能夠辦好的?!?p> “你倒是會說話,既奉承了朕,又不得罪十二皇子,兩邊落好?!被实垌谎?,雖有些嫌棄卻并無不悅,“福久,你說他為何執(zhí)意改道?”
“奴才愚笨,不得而知?!备?偣艿拇_想不通白盛的意圖。
皇帝卻緩緩勾起唇角,意味深長地笑了:“朕倒是八成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這小子,且看看吧,或許真就合了朕的心意也說不定。
不過,也得等他有本事應(yīng)付得了這一路上的牛鬼蛇神,順利辦了差事以后再說了?!?p> 說完,皇帝又看了眼桌上的“告狀折子”,滿臉的嫌惡:“這幫子沒用的東西,真是閑得沒事做了。奏報折子是做這個用的嗎?
欽差欽差,如朕親臨,他們這么明目張膽地與欽差做對……還真是一群蠢的。
好歹是朕的兒子,即便朕不喜歡不重用不寵信,卻輪不到他們違逆。”
遞了折子的官員后來都收到了皇帝的御筆朱批,鮮紅的大字將他們一通申斥,言辭犀利地指責(zé)他們有違上命,雖沒有明說卻暗示自己懷疑他們生了不臣之心。
這么一來可把這些官員們嚇了個夠嗆,紛紛上折子一再表忠心,恨不能為大越流盡最后一滴血,就差在折子里賭咒發(fā)誓了。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皇帝對于這個親生兒子還是信任維護的,還是別觸這位的霉頭好了。
對于白盛后來的決定他們少了許多質(zhì)疑,生怕被他記恨。
使得白盛這一路上省了不少麻煩。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