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夢一場空
少年時間的歡喜是無法回去的曾經(jīng)。
——常陌
趙寧在熙攘的大街上慢步踱著,常陌家離趙寧家有點遠,但趙寧今天就想走走,風有些大,趙寧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好像沒起什么大作用,還是很冷。
銀杏街,人來人往,兩邊的小吃店古香古色,也就這幾周能做點好生意,個個店門口都站著人招攬生意,一個身形略有些佝僂的老人,推著一輛小三輪車,小車上插滿了各式的糖葫蘆,趙寧停下步子,拿了一串純山楂的糖葫蘆。
記憶中賣糖葫蘆的單調(diào)小車裝的滿是山楂,現(xiàn)在卻變得五花八門,獼猴桃,草莓,藍莓,夾心的,不夾心的……
裹著一層糖漿包著糯米紙。最能勾起回憶的還是那一串紅彤彤的山楂。
趙寧拆開紙袋,咬下一顆,薄薄的糖漿很甜很脆,里面的山楂卻很酸還特別硬,核都沒剔,一沒注意還挺咯牙,全然沒有小時候的那串誘人開胃。
趙寧吃了一顆便再難以下咽,手里一直攥著那串糖葫蘆,沿著街邊走。
夜晚的街,打著黃色的光,銀杏葉鋪了一地。銀杏樹都禿了,還靠葉子招攬著游客,樹干上纏著金黃的燈串,旁邊的綠化帶也網(wǎng)了一層彩色的燈串。
趙寧心想:“今晚人真多啊!”
所有人都三三兩兩,獨有趙寧一個人形單影只,顧影自憐。趙寧突然很不想回家自己待著,步子跨的更慢了,邊走邊四顧著周圍的陌生人。
趙寧正走著一個人停在了他的面前,面前的男人表情驚訝中帶著欣喜,漏出一口大白牙說:“嘿,趙寧?!苯又焓謹堊≮w寧肩膀,說:“回來了,還記得我不,后桌的,經(jīng)常一起打籃球的。你小子這表情,明顯貴人多忘事啊?!?p> 趙寧聽了這么幾個關(guān)建詞,腦中立馬映出一張臉來,膚色黑黃的很是健康,一頭板寸既細又密,明明頭發(fā)不長就是軟塌塌的立不起來,眼睛不大,鼻子特挺,眉毛又黑又濃,穿衣風格常常迥異無窮。老北京布鞋,配闊腿褲,上衣再加一件大V領(lǐng)長毛衣。
那時趙寧不知道當溫落奇的面調(diào)侃了多少次他的穿衣風格。趙寧回過神來,笑著在溫落奇肩上錘了一拳說:“忘了誰也不能忘你呀!近來可好,你小子偷著變帥了啊?!?p> 眼前的溫落奇戴著一副細絲黑色圓框眼鏡,白色毛衣,黑色短款大衣,頭發(fā)梳的整整齊齊,蓬松感十足,皮膚也變得白了很多,完全沒有當年那副雷人的模樣,仔細品品,還有一點韓系美男的感覺,是小姑娘喜歡的款。
溫落奇:“哪有,哪有,就是模樣不落俗套了而已,你小子消失的時間可長了,好久沒和老同學聚了吧”
趙寧像是在回答自己似的:“是啊,好久了?!?p> 溫落奇嘴一直叭叭說個不停,拐趙寧去了以前常去的酒吧,還是坐在原來的老位置上,只是,現(xiàn)在沒有常陌也沒有劉沛菡。
溫落奇一開口就說:“常陌還好嗎,也好久不聯(lián)系了,你小子是不是抱得美人歸了就忘記老同學了。結(jié)婚了嗎?我也沒收到請柬,你們這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的?!?p> 趙寧手不停的摩挲著杯子心想:“是啊,抱得美人歸那也是我想的”
趙寧苦笑一聲說:“她啊,還好,只不過我們……分手了,就在畢業(yè)不久……就分了”趙寧的語氣帶著些笑意,透著落寞,冷冷淡淡的低沉。
溫落奇:“分了,我當初就不該讓你。你們這都一年兩年的不和大家聯(lián)系,都以為你們兩個退隱了呢。”溫落奇從來都不知道察言觀色是什么,心眼比地球都大,絲毫沒注意到趙寧的不快。
溫落奇:“過幾天,老班生日,都商量要去給老班鬧鬧,你去不去。你能聯(lián)系到常陌嗎?哦,不對,都分了人家也不一定搭理你。還是算了吧?!?p> 趙寧被“人家不一定搭理你”刺激到了。連說:“誰說不搭理我?!?p> 溫落奇:“搭理你,那你問問常陌來不來?!?p> 趙寧突然想到:“是哦,她不搭理我?!?p> 趙寧硬著頭皮說:“包我身上了,來的老同學多嗎?”
溫落奇:“差不多都來,記得一定要叫常陌來,既然你們都這樣了,我也還是有機會的?!睖芈淦嬲f著笑容更燦爛了。
趙寧胸口一悶:“我們哪樣都不關(guān)你事,我沒機會你更沒機會,聽大哥一句勸離常陌遠點兒?!壁w寧語重心長的規(guī)勸溫落奇道。
溫落奇一撇嘴,帶著些得意的說:“那可不一定,以前,你也沒比我強多少,不就成績好點,比我長得帥點?,F(xiàn)在,我可是今非昔比,咱們拭目以待吧?!闭f完露出了萬分期待的表情。
趙寧心口更悶了,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何況這“賊”還如此的明目張膽。
趙寧:“你說真的?”
溫落奇:“真的?!?p> 趙寧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心想:賠了夫人又折兵,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回去的路上,趙寧買了一些洗漱用品和常陌愛吃的零食,想著不急于回公司,這段時間不忙,墨劦一人也能搞定,先在杏城待一段時間,把惦記著常陌的“賊”先解決了!外患除了,才能安心內(nèi)定啊。
一杯酒下肚有些猛,這會兒走在路上,趙寧感覺有一點暈乎乎的。
趙寧覺得自己沒醉,踩起了鋪路的磚來,一塊塊的路磚排成直直的一排,趙寧前腳挨著后腳走起直線。
下半身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模习肷砭拖袢舆M了攪拌機一樣,雙眼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的路像經(jīng)過好幾次反射似的,就是不直。
趙寧到了單元樓門前,輸入密碼,走到自己家門口時一片漆黑,不管怎么跺地,聲響燈就是不亮,趙寧摸著黑把鑰匙插進鎖孔,費了好半天勁。
開門進去,依舊一片漆黑,趙寧把手里提的東西順手放了下來,關(guān)了門,打開了客廳的燈。換了鞋,地本來不干凈,但換了鞋才自在,感覺像家。
趙寧撩開了沙發(fā)套,拍了拍沙發(fā)上落的浮灰,坐了上去,靠在沙發(fā)靠背上,仰起頭閉著眼睛,兩只手搭在兩邊,感覺十分放松。
趙寧眼睛閉了好久,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夢中張慕輕輕喚著:“樛木,媽媽回來了,哇哦,我家寶貝都長這么高了,都超過媽媽了。來媽媽抱?!?p> 趙寧猛的睜開了雙眼,眼前還是那盞掛起來的水晶燈,仔細看好像還少了幾串水晶。
趙寧坐了起來,脫掉了身上的大衣外套,剛剛的夢使趙寧的心情更低落了。
碩大的房子,只有趙寧一個人,觸景生情真不錯。此時的趙寧又想起,以前這里人最多的時候。有奶奶,常陌,溫落奇,劉沛涵,劉鹿……
少年時間的歡喜是無法回去的曾經(jīng)。
剛轉(zhuǎn)學到這兒,沒多久,一年一度的藝術(shù)節(jié)就到了。
其他班對于藝術(shù)節(jié)都會像打了雞血似的,平時默不作聲的在這時候都會無比激動,主動出謀劃策。但對于這個與眾不同的班,一切都那么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