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所有歡喜皆是烏有
時光可以把一切嶄新的東西都變得破敗不堪，亦可以把滿心的歡喜化為烏有。
——趙寧
常陌興趣也來了，好奇的發(fā)問：“其他地方好玩嗎？”
趙寧回憶著，從腦海里提取出略有些久遠的過去說：“不太好玩，那里的小孩子特別愛哭?！?p> 常陌：“比熊武還愛哭？”常陌想起熊武哭起來的那副熊樣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趙寧：“熊武？比熊武厲害多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向著家的方向走去，一直談?wù)撝饷娴氖澜绾惋w機的神奇。常陌想去看海和望不到邊的花田，趙寧想去張慕帶自己去過的陌生國度，但趙寧更想要一架飛機。
夜色已深，整個小村都靜了下來，沿著街走，隱約還能聽到不知是誰家傳來的打鼾聲。
常陌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向往，帶著自己的飛機模型去找趙寧，兩間臥房相連著，常陌悄悄來到趙寧房間，一進門就聽到了一陣低聲的抽泣，常陌來到趙寧床邊，趙寧已經(jīng)哭到忘我的地步了，完全沒有察覺到常陌。
常陌看著眼前的趙寧蜷縮成一團，雙眼微微逼著，上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雙手窩成拳抱著腦袋，看起來可憐又無助。常陌以為趙寧陷入了夢魘所以沒有喚醒他，將自己的一堆飛機放在趙寧床邊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趙寧才睜開雙眼，拭去眼淚，坐了起來。雙眼無光，有些呆滯的看著窗外天空星星點綴的黑幕。
趙寧將手里白色的飛機放在茶幾上，拿起盒子里放的遙控器，操縱起來。嘴里自顧自的念起來，一字一句清晰又認真：“親愛的旅客，歡迎乘坐‘自由號’，本次航班我將用心為您服務(wù)?！苯又鎺θ菘聪虺Ｄ埃骸罢垎柍Ｄ奥每?，您想去哪里?！?p> 常陌配合到：“海邊?！ぁ?p> 溫落奇和劉沛菡覺得趙寧傻透了，簡直無聊至極。趙寧和常陌認真的問答著，完全到了無他的境界。
飛機繞著天花板飛了一圈后完美落地。
到了中午，四個人都有些餓了，但是沒人會做飯。只能靠零食充饑，溫落奇嘴里嚼著泡泡糖，手里拿著飛機的遙控器，擺弄了半天連啟動鍵都沒找到。趙寧也不說，劉沛菡在一邊說著溫落奇“笨”連啟動鍵都找不到。
常陌很清楚怎么開動它，但是也沒有說出來。會飛的飛機他已經(jīng)擁有了，但是不能真的可以去任何地方。這架飛機真的很粗糙，因為它一直在等它的第一個乘客，靜靜的在盒子里待了七年，七年的時光可以讓任何以前看起來嶄新的東西變舊，讓以前的歡喜化為烏有。
剛離開小村的第一年，一切都翻天覆地，潮水一般的恐懼和陌生，天一樣大的委屈，和無止境的思念。在那一年，趙寧生活的很不易，真的很辛苦。
溫落奇甩了甩遙控，邊甩邊說：“是不是壞了呀，你這玩意兒看起來就不結(jié)實?！?p> 趙寧笑了出來：“你覺得可能？”
常陌輕聲說：“我試試。”
溫落奇遞去遙控，常陌接到手里，兩把手擺在左右的按鈕上，以不同的順序把按鈕按了個遍，飛機飛了起來，常陌操作的不太熟悉，飛機機身很不穩(wěn)。
溫落奇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是我的問題嗎？我為什么還是沒看懂。”
劉沛菡附和：“我也不是很懂。”
有了同伴，溫落奇不會的理所當然：“這操控方法復(fù)復(fù)雜雜的，要它何用?！?p> 趙寧無奈的搖了搖頭。
飛機還在空中飛著，常陌全神貫注的盯著飛機。時間差不多該出去和大部隊匯合了，趙寧看了看表，出聲叫常陌，常陌一個轉(zhuǎn)頭，飛機就直直的撞向了客廳的吊燈。
趙寧驚恐萬分，抬手做出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捂耳朵，常陌回頭時已經(jīng)為時已晚，隨著水晶燈的的碰撞聲，飛機機翼卷著幾串水晶一齊落了下來，溫落奇一個飛撲接住了掉下來的飛機。舉著飛機嘚瑟的抖著肩，那神情好像在說：“都看我，多厲害。”
常陌一臉歉意的去查看事故現(xiàn)場。
趙寧安慰常陌道：沒關(guān)系，心里卻想著老張回來后自己的下場。
匯合地點是溫落奇訂的，所以由他帶路，四個人中午都沒有吃什么，所以路過煎餅店買了四份煎餅，手拿著煎餅，腳下還趕著路，邊吃邊走使常陌和劉沛菡有些窘迫，好歹人家走的都是淑女風，捧一個大煎餅，怎么看怎么違和，兩個人都沒吃幾口，就裝袋子里了。
溫落奇選的地兒，非常偏僻，都快走出貪吃蛇的路線了。凡是有些質(zhì)量的好店，都秉承的酒香不怕巷子深。
張奶奶走前特意強調(diào)趙寧不準去酒吧，沒想到，她前腳走趙寧后腳就去了，盡管他是不知情。
除了溫落奇外，其余三人皆是一臉呆滯的看著酒吧的招牌，不踏入半步。趙寧將仰視的頭放平，看著面前溫落奇的臉，表情逐漸猙獰起來。
趙寧·：“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你有病吧，帶我們來這兒?！?p> 溫落奇：“稍安勿躁。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劉沛菡：“我還是不進去了，這要是被我爸媽知道了是會被抽皮扒筋的，小命要緊?！?p> 常陌：“我也拒絕，里面肯定有煙酒味，被熏半天沾上了，回去解釋不清。”
溫落奇：“凡事不要只看表面嗎，這家店禁煙但不禁酒，但是店主不給學(xué)生賣，很安全的，沒事兒?！?p> 常陌：“斗鬧場，絕勿進?！?p> 趙寧：“沒想到你小子，年紀輕輕還愛喝酒了，這些地兒搞得這么清?！?p> 溫落奇：“也不逗你們了，快走了，我表哥開的店，就掛了一酒吧的招牌，但它真不是酒吧，就一閑聊天，吃零食的地兒，沒事兒的?！?p> 溫落奇推著三人走進去，生意真的不是一般的蕭條，剛開的店，酒香也傳不過千山萬水。整個店的裝修很復(fù)古，所有的窗戶都貼著色彩斑斕的玻璃紙，所以即使是白天也開著燈，燈照的很亮，店里的每個角落都很清楚，很大的面積，擺的桌子很稀少，墻的四周都是內(nèi)嵌式沙發(fā)，中間是小小的舞臺。
他們進去時，空無一人，常陌心想：“這酒吧開的……”
溫落奇疑惑道：“人呢？”然后朝最里面走去，到吧臺后用力推開酒架，一道大鐵門現(xiàn)了出來，溫落奇敲門叫著說：“哥……哥，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