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晨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團(tuán)火焰,他將之拋向地上的碎紙符焚燒殆盡后,周圍瞬間響起了玻璃破碎的細(xì)微聲音。
云不易被驚了一下,忽然默默地抬起手,隱隱約約可見一些閃過光的碎片落在她的手心里,然后慢慢變得透明。
這大千世界果真是無奇不有,哪怕是在離奇的事,只因為沒有見過,就自顧自的覺得荒唐和不可信,只要一見到,便驚得什么話都難以言喻。
此時此刻,這就是她的真實感受。
尚晨揮袖拍去身上煙塵,見云不易沒有要走的意思,淡聲道,“你該回家了小朋友”
如果沒有發(fā)生之前的烏龍事件,他對這個孩子應(yīng)該是平常心的狀態(tài),可惜的是不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他又能怎么辦呢?
尚晨覺得自己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即使他知道不全是這個孩子的錯,也很難做到不計較。
若說之前他有心賣他小徒弟一個面子,現(xiàn)在的他卻不這么想了,因為他不想帶著一個倒霉蛋在身邊。
修行一途講究大勢之運,這孩子一上來就這么衰地攤上事,他實在是不敢和這么不吉利的人走得太近。
思及此,尚晨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揮了揮手便快步離去。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哈!”
云不易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滿頭問號地看著尚晨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
剛剛她沒感覺錯的話,尚晨似乎對她很嫌棄的樣子,于是她可憐巴巴地看向還沒有離開的百里墨。
“大哥哥,我想去你們的學(xué)院深造!”
百里墨眉頭微挑,學(xué)院深造是什么鬼?
難道是來他們學(xué)院歷練的意思嗎?
“以后再說,你太小了”
百里墨冷冰冰的話音直接斷了云不易的后路,可她怎么可能會放棄,于是她迂回道,“難道沒有那些特別天賦異稟的特招生嗎?”
百里墨淡淡地哦了一聲,語氣不冷不熱道,“恩?你說的是你?”
云不易微微氣鼓著臉頰,對,她說的就是她沒錯,不相信就算了,還用這種輕飄飄的語氣和她說話,真的很容易讓人氣上頭的?。?p> 明明她在客客氣氣地和他說話,他卻如此待她…
這古代人是在瞧不起誰呢?
“比一比?”
百里墨聽得撲哧一笑,抬手搭在云不易的頭發(fā)上,隨意地揉了幾下。
“好啦好啦,玩夠了就快回家吃飯去吧!”
云不易:“……”
之前瞧不起她,現(xiàn)在直接把她說的話當(dāng)笑話來聽了!
云不易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外貌看起來像個小孩子,心性卻不是,這個男人僅憑外表就敢這么輕看她,以后必定會吃大虧!
看在這個男人對她有利用價值的份上,她就提前讓他看清楚吧!
云不易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古樹,她記得她有把弓箭藏在上邊,為了方便自己去后山打獵,也為了不讓她阿娘擔(dān)心她會出事而把她的弓箭給扔了。
呵…她要用實力讓這個男人閉嘴,于是她默不作聲地轉(zhuǎn)身爬到樹上去拿裝備。
在百里墨茫然的眼神中,她握著弓箭從樹上跳了下來,仰起頭揮舞著弓箭,鄙夷道,“你只是怕輸給我,我懂你這種弱者心態(tài),我也能理…”
百里墨眉頭險些皺成一個川字,這孩子跟他用激將法呢?
偏偏他就是吃這一套。
不等云不易說完,百里墨出聲打斷道,“以大欺小非我本意,你這孩子嘴下無德,我只能替你長輩代為訓(xùn)之”
氏族子弟從小便是什么都得學(xué),什么都得精通,這孩子不過是個山野娃娃,卻敢當(dāng)面挑釁他的威儀,他若是不給點顏色瞧瞧,只怕要欺他百里一族無人了。
百里墨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把精致奪目的黒木弓箭,握在手里時朝著云不易微抬起下巴,冷聲道,“你想怎么比?”
云不易不由自主地握緊弓箭,額上隱隱浮現(xiàn)冷汗,她咬緊牙關(guān)冷笑道,“還沒開始就拿威壓搞我?我看你當(dāng)真是怕了我吧!”
百里墨微愣,收起周身的氣勢后,不屑地冷哼道,“小小牛犢”
云不易懶得和百里墨互懟,她四處尋找著適合當(dāng)靶子的目標(biāo),看了半天后終于將目光鎖定在田間的稻草人上。
“看到那個稻草人了沒?”
百里墨順著云不易小手指向的方向看去,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直言不諱道,“說吧,你想怎么比?我可不會放水的”
云不易險些被百里墨的話給逗笑了,想她在烏云盟會里可是年年射擊排在首位的第一人,就她這個頂尖級的神槍手,誰又有資格大言不慚地說給她放水?
“在稻草人的身上隨便選一個位置,連續(xù)十箭都是射在同一個位置上,沒有偏移者獲勝,你覺得怎么樣?”
百里墨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這孩子輸定了,跟他比得這么簡單。
“你先來,省得說我欺負(fù)你”
百里墨此話正中云不易的下懷,她揚起詭異的笑容,似在向獵物詢問遺言一般的語調(diào)輕緩。
“你確定?”
百里墨被云不易絕美的笑容給晃了下眼,反應(yīng)過來后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可笑,一個小孩子的力氣能大到哪里去?
這孩子能不能射到稻草人的身上都是個問題呢,還要連續(xù)十箭都射在同一個位置上,他便是讓她先手又如何?
只不過是讓這孩子提前輸?shù)煤翢o懸念罷了,也無須他真的出手來打擊這個孩子的自信心。
“少說廢話”
云不易撂下一句別后悔之后,抬起她特制的弓箭直指遠(yuǎn)處的稻草人,每一箭夾帶的力量一次比一次重,直至稻草人在百里墨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倒下。
“我射完了,到你了”
百里墨一臉菜色地看向稻草人消失不見的田間:“……”這孩子把靶子都弄沒了,讓他去射個空氣?
云不易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軟聲道,“大哥哥到你啦!”
哈哈哈…傻了吧?!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和這個男人走正常套路,畢竟一大一小之間有著太多的差距,首先就是力量。
如果她按照之前設(shè)想的每一箭都射在同一個位置上,那么這個男人的想法可能會跟她大同小異,甚至?xí)斜人龅酶鼉?yōu)秀的可能。
萬一到時候成了和局或是她后面所想,她肯定不會屈服于結(jié)果,而這個男人卻不會再有好耐心和她糾纏,那還不如她直接取巧,斷了他能輸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