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刃惡仆
“哈哈?!笨粗鴿i漪惶恐的神色,姜瀾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漣漪,我對你好嗎?”姜瀾端坐在大石頭上仿佛漫不經(jīng)心的和漣漪講話,手微微動著。
漣漪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心中疑惑,五小姐怎么突然問她這個。
她抬頭看向姜瀾道:“小姐對漣漪很好。”
“好?”姜瀾挑了挑了眉。
“你是我母親逝去留給我的人,自小便陪著我,作為我的貼身大丫鬟,我給足了你臉面。墨玉軒也讓你掌事,一個月二兩的月銀,私下里我還給你補貼,你頭上的白玉流蘇簪也是前不久我賞給你的?!?p> 隨著姜瀾的話語落下,原本漣漪暗自洋洋得意的心情,突然向下墜去,心中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席卷心頭。
“可是,除去吃穿,滿打滿算,你最多能攢下的銀兩也不過五兩,你手上的青玉鐲,雖不是上好的美玉,但沒有個二三十兩如何拿得下?!苯獮懣刹还軡i漪臉上多變的情緒,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嚴(yán)厲起來。
“說!你這叛主的丫頭是什么時候被收買的,你被大房收買,又做了些什么!”說著,姜瀾啪的一下打了下石頭。
嚇得漣漪渾身一個顫抖,身上冷汗直流。
五小姐怎么知道大夫人,不對,僅僅一件首飾,五小姐在詐她,對,她沒有證據(jù)。
“小姐明鑒,漣漪對小姐忠心耿耿,怎么會做出此等豬狗不如的事,小姐可別寒了下人們的心啊?!睗i漪從地下艱難爬起,跪下,話語暗中威脅著姜瀾。
姜瀾冷笑,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丫鬟,看來她的“寵愛”,大房的撐腰,讓她的心也變大了,竟然敢威脅主子。
“漣漪,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我那,更何況,我曾在大夫人那看過青玉鐲……”姜瀾目帶冷意,輕聲的說著,在黑漆漆的山中,恍若鬼魅。
賣身契,賣身契,對,賣身契,她的賣身契還在五小姐那,不需要什么證據(jù),光憑賣身契五小姐就可以...就可以發(fā)賣她!
漣漪心中一慌,手開始顫抖,五小姐認(rèn)準(zhǔn)了她跟大房有勾結(jié),不需要什么證據(jù),她該怎么辦,怎么辦。
求饒,對,求饒,她是五小姐的大丫鬟,想到這,她立刻淚流滿面的向姜瀾磕頭求饒。
“小姐,奴婢錯了,奴婢,奴婢鬼迷心竅,小姐,求您繞過奴婢,奴婢侍奉您十二年,小姐。”
姜瀾看著不斷求饒的漣漪,殺意不斷上涌。
不光暗中威脅,還恩將仇報,現(xiàn)在竟然還想?yún)f(xié)情求饒,這種人,死不足惜,姜瀾眼角劃過一絲凌厲。
“錯?你錯在哪?你可知道,你這種背后受他人指使叛主的丫鬟,可是要被拉下去打大板,拿著賣身契,發(fā)賣到那陰冷的暗巷中去。”姜瀾厲聲呵斥著,握緊手中的玉簪。
那玉簪早就被她取下,只因尾部不夠銳利,故而坐在石頭上,看似是與漣漪交談,實則是在暗中打磨著玉簪。
漣漪抬頭望向姜瀾,額頭一片青紫,巴掌大的小臉,淚痕遍布,好不可憐,聽到這,她的心臟砰砰直跳。
為了活命,漣漪急忙答道:“小姐,小姐饒命啊。奴婢雖被大夫人收買,可奴婢從未做過對小姐不利之事,只是給大夫人傳遞了小姐的日常。對...對了,小姐此次來柳州探望三爺,大夫人指使?jié)i漪,迷暈小姐,趁小姐昏睡,在...在小姐房中放置外男的衣物,毀了小姐的聲譽,奴婢可以指認(rèn)大夫人,對...五小姐,待日后回京,奴婢可以為小姐指認(rèn)大夫人?!?p> 姜瀾似笑非笑的看著說話磕絆,抱著她的腿大哭的漣漪。
這種兩面三刀,隨時都有可能叛主的小人,她怎么可能會用她,留下她的性命。
更何況漣漪前世,還欠了她好大的一筆賬,前世債,現(xiàn)在償。
說來也好笑,漣漪欺軟怕硬,沒什么小聰明,她前世自詡身負(fù)比干七竅之心,卻識人不清,被這一個小小的丫鬟耍得團團轉(zhuǎn),失了清白不說,還整日的活在大房的控制之下,真是愚蠢。
她的大伯母也并非省油的燈,一個小小丫鬟的指認(rèn),對她來說無傷大雅,反而能讓她倒打一耙,給她這個主子扣上一頂不敬長輩,不知尊卑的帽子。
“這么說,若是沒有誤入小郡山,我的名聲早就被你給毀了?!苯獮懻酒饋?,迎著月光,目光幽幽,慢慢地向漣漪走去,手中的玉簪雖不是堅硬的利器,卻也隱隱閃爍著刀劍鋒利的光芒。
漣漪看著笑盈盈的,向她走向的姜瀾,本來已經(jīng)無力的身體更加無力,心中恐懼不已,不由松手慢慢向后挪去。
“五,五小姐...”漣漪聲音顫抖,眼淚鼻涕因為恐懼遍布全臉。
漣漪身后靠著樹,本來受到悲喜刺激的大腦更加疼痛,身體越發(fā)的無力。
她好像知道了姜瀾要干什么,隨手抓起地面的沙土就像姜瀾撒去,轉(zhuǎn)身就向前方的山道跑去,身體歪斜。
“救命!救...命!”
“呵?!苯獮懮焓钟靡滦鋼踝∩惩?,看著漣漪慌不擇路向前跑去,嗤笑她的天真。
跑,跑的越遠越好,越深越好,她給漣漪吃了迷藥,又拖拽她走了那么久,她早就沒什么力氣了,現(xiàn)在也只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終于,漣漪抵不過迷藥,再次昏了過去,她的一只手還保持向前爬的姿勢。
姜瀾走至漣漪的身旁,滔天的恨意彌漫在眼中,眼睛一片猩紅,她握緊玉簪,猛的向漣漪眉間連續(xù)的刺去。
漣漪渾身抽搐,眼淚還在不斷的往外流,她動彈不得,可她還有意識,鉆心的疼痛不斷涌出。
此刻,漣漪感到十分的后悔,恐懼,惶恐,害怕。
如果,如果她沒有貪圖財富被大夫人收買,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自己就這么死去。
可世上,哪來那么多的如果,而且,漣漪欠姜瀾的也并不僅僅是這一件。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漣漪失去了“意識”。
前世,漣漪曾對她笑言,如果想要立刻殺死一個人,就一舉刺向那人的眉心,只需一擊,那人就必死無疑了。
她還曾斥責(zé)漣漪對她講述此事,卻沒想到,這個方式卻是今生漣漪的結(jié)局。
殺完人后,姜瀾看著漣漪的尸體,心中并不感覺到害怕,反而更加興奮了。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相信什么鬼魅之說。
再者,她的復(fù)仇必須是以鮮血來祭奠前世慘死的她!
接下來,就是處理好尸體,摘去自己的嫌疑,不讓別人起疑心。
尤其是姜家人,這一次,姜瀾要隱藏在暗中,慢慢的進行謀算。
姜瀾去尋了一個尖銳又比成人拳頭大的石頭,狠狠地沖漣漪的眉心砸去,“嘭……”,鮮血四濺,姜瀾被濺了一臉。
突然,“咚……咕?!緡!?,一個黑色的瓶子滾到了姜瀾的腳下。
姜瀾一頓,停下動作,看著藥瓶,慢慢的,順著它來時的軌跡,慢慢的,向上看去。
不期而遇的,姜瀾漆黑詭異的雙眸和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對上視線。
秦孚身受重傷,被人追殺,匆忙間獨身闖入這小郡山中,身邊暗衛(wèi)盡數(shù)散開,想暗自休息下療傷,待天亮離去,誰料竟然看到一場“殺人命案”。
這小郡山中太安靜了,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所以他就沒有走開,怕發(fā)出聲響,于是就留在了樹上。
不過,他是身懷內(nèi)力之人,耳聰目明,加上小郡山很安靜,所以那嬌弱小姐和她下人的談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聽到漣漪叛主的事后,秦孚的眼睛里飛快的閃過一絲什么,心想,那個下人也確實該死,一個不守本分,叛主,還妄想設(shè)計毀去主子清白的奴才,確實不該留,如果是他,他早就...
秦孚沉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漣漪突如其來的求救聲驚醒了他,讓他繼續(xù)看著這場“鬧劇”。
他眉心一蹙,那個看起來嬌弱的姑娘,竟然知道拿玉簪刺向人的眉心,一擊必殺。
更讓他吃驚的是,那個姑娘竟然沒有立即逃走,反而去尋了塊大石頭,狠狠的砸向漣漪的腦袋,“嘭?!?p> 他正坐在樹上包扎傷口,當(dāng)飯后余茶般看著此景,一時不防,竟然被那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小姐給嚇到,手一抖,金瘡藥落到地上,發(fā)出響聲,很順利的一路滾到了姜瀾的腳下。
看著滾到姜瀾腳下的金瘡藥瓶,饒是淡定如他,也不免被這個烏龍弄得嘴角一抽。
姜瀾轉(zhuǎn)身和他對視后,長相全都暴露了出來,點點血跡布滿臉上,襯得肌膚越發(fā)白嫩細(xì)膩,容色絕麗,使周圍的事物都黯然失色,不可逼視。
秦孚的眼里劃過一絲驚艷,只不過那小姐狹長嫵媚的鳳眼里此刻卻布滿了殺氣。
秦孚不自覺得摸了摸鼻子,“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