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院門外又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齊恒幾人迅速找到了掩體,槍口對準了院門。
腳步停在了門外,有人開始喊話了:“程營副!我們是二連的,剛剛這里有槍聲,有情況嗎?”
聽到是自己人,大家都送了口氣,但是齊恒還是留了個心眼,示意大家先不要動,自己喊了起來:“我是齊恒,先不要進來,剛剛來的幾個日本兵是怎么回事?”
門外的人很快回話:“營長,對不起,有一支鬼子小部隊趁哨兵換防的時候偷襲了我們的陣地,大部分鬼子被打死了,有幾個漏網(wǎng)之魚趁亂偷偷鉆進了村子里,我們正在逐院逐屋的排查?!?p> “行了,你們進來吧,把院子里幾個死鬼子收拾收拾,還抓了個俘虜,叫醫(yī)護兵過來看看,別叫他死了?!饼R恒說道。
“營長,我們進來了?!睅讉€官兵端著槍匆匆推開門走進院中,看到拎著步槍站在院子里的齊恒和一手拿槍一手還拖著大錘的程戈,一個老兵不由豎起了大拇指:“營長,程營副,還是你們厲害,就這么一會就干掉三個鬼子還抓了個俘虜?!?p> “別拍馬屁了,快點叫醫(yī)護兵過來,老子估摸著后背的傷口又裂開了,媽的,疼死老子了?!本o繃的弦一放松,程戈開始感到背上的傷口又開始疼了起來,面容都變得有點扭曲。
“是!快去叫醫(yī)護兵!”
“強子已經(jīng)跑去了。”
“你們連副呢,叫他過來!”齊恒皺著眉頭,二連的人把鬼子從自己的防守方向放進了村,作為代理連長的二連副責(zé)任不小。
“我們連副在陣地上呢,他擔(dān)心還有鬼子會來?!崩媳匆婟R恒有些生氣,低聲解釋道。
“派人去找武衛(wèi)國,讓他們機槍連派點人加強二連方向村外的防守,順便把你們連副替過來,我要問話?!?p> “是!”老兵轉(zhuǎn)身跑出了院子,他可不想再呆在院子里觸滿臉寫著不爽的營長的霉頭了,更何況旁邊疼的齜牙咧嘴的程營副手里滴著血的大錘可一直沒放下呢。
時間不長,二連副連長白斌一路小跑趕了過來,剛到堂屋門口,白斌頭上就流下了一絲汗珠。營長齊恒正舉著油燈給醫(yī)務(wù)兵照明,醫(yī)護兵手里剛剛從程戈背后拆下來的的紗布又是殷紅一片。程戈趴在擔(dān)架上,手里還緊緊攥著錘柄,雖然程戈一言不發(fā),但從他手背上爆出的股股青筋和緊咬著牙的模樣就能看出這很不好受。
“營長?”見齊恒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白斌試探著問道。
齊恒還是沒有開口,只是揮了揮手示意白斌先等等,堂屋里閃動著油燈的火光,沒有人講話,甚至衛(wèi)兵都刻意壓低了呼吸,只有醫(yī)護兵剪開紗布的“咔嚓”聲。
過了一會,醫(yī)護兵完成了手頭的工作,低聲對程戈說道:“副營長,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再大力活動了,不想讓傷口再裂開的話,千萬不要再上去拼刺刀了?!?p> “我知道了?!背谈晏鹗植亮瞬令^上的汗珠,聲音有些虛弱。
“白斌?!笨吹匠谈曛匦掳昧藗?,齊恒轉(zhuǎn)向門口的二連副白斌。
白斌立正一個敬禮:“營長,副營長。”
齊恒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你們的防線怎么回事,這股鬼子有多少人?肅清了沒有?”
“報告營長,是一支鬼子小部隊,一個分隊的規(guī)模。他們是趁我們的哨兵換防的時候摸過來的,哨兵沒有發(fā)現(xiàn),一直到接近了村口才被一個出去上廁所的戰(zhàn)士看到,發(fā)生了交戰(zhàn)。他們應(yīng)該不知道我們的人數(shù),開始還打算反擊,被打死了大半之后有幾個漏網(wǎng)之魚跑進了村里,可能是想占據(jù)個院子頑抗,沒想到溜到了程營副這里?!卑妆笕詢烧Z說明了情況,一邊擦汗邊用余光看了看程戈手里一直攥著的那柄大錘。
“所以說,鬼子一個分隊就沖過了你半個連的防區(qū)?還差點端了我們的營部?”程戈趴在地上問道:“要不是那個晚上上廁所的兵,我們被鬼子一鍋端了你們應(yīng)該還發(fā)現(xiàn)不了吧?”
祝古盛和另兩個負傷的軍官想了想都有點后怕,如果是面對一個分隊的鬼子,這個院子里只靠兩個衛(wèi)兵的兩支步槍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對不起,是我失職,請營長懲罰,送我去軍法處吧!”白斌倒是沒有再辯解,作為主官,發(fā)生了這種情況送他去軍法處都足夠了。
“行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也沒有發(fā)生嚴重后果,送軍法處就不必了,”齊恒說道:“但是懲罰還是不能少,從現(xiàn)在開始,撤銷你的二連副連長兼代理連長職務(wù),連長一職由機槍排武排長暫代,你擔(dān)任二連一排排長。去吧,不要再發(fā)生這種情況了?!?p> “是!謝長官寬恕!”白斌再次敬禮。
處理了防守不力的白斌,齊恒回到營部,剛進院門就迎面撞上了急匆匆跑出來的通訊兵。
通訊兵來不及道歉,匆匆把手中的命令塞給齊恒:“營長,軍部命令,日軍有增援動向,補充營須于16日中午以前趕往大苗家莊增援?!?p> 齊恒接過命令,幾步走到營部門口,借著光纖一掃,立刻命令道:“去通知各連排長來營部集合開會!”
……
深夜,徐州城,第五戰(zhàn)區(qū)長官部,衛(wèi)生處戰(zhàn)地醫(yī)院駐地。
魏徵忙碌了一整天,總算到了輪班休息的時候,但她并沒有立刻去洗漱睡覺,而是坐在宿舍的床邊,翻看著早上收到的信件。
“魏徵姐,還不睡啊?”剛剛出去洗漱好,一個高個的護士端著臉盆走了進來,一邊把毛巾搭在架子上一邊好奇的問道。
“嗯嗯,快睡啦,等我看完信就好?!?p> 看她掛好毛巾,宿舍里一個矮個短發(fā)的護士悄悄湊到高個的護士耳旁:“我說,魏徵姐這絕對是戀愛了,你看魏徵姐,一收到信就笑的那么開心,還不告訴我們是誰寫的?!?p> “真的?她不是說是她的發(fā)小寫來的嘛?”高個護士有些狐疑。
“笨!要是你會那么老實就交代了嘛?不得找個借口藏著?”
高個護士轉(zhuǎn)念一想:“好像有點道理。”
“那可不,還有,要真的只是發(fā)小,你不覺得她的發(fā)小寫信頻率有些高嗎?”短發(fā)的護士顯然觀察許久了,胸有成竹的說道。
“是?。∥疫€沒發(fā)現(xiàn)!”高個護士這才反應(yīng)過來,聲音有些大。
“發(fā)現(xiàn)什么?”魏徵已經(jīng)收起了信封,聽到高個護士的聲音,好奇的問道。
“沒什么沒什么!”兩個人慌慌張張的說道。
魏徵感到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多問:“那你們早點休息,我出去洗漱了?!闭f完,從床下取出了臉盆,拿起毛巾走出了寢室。
“都怪你,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了!”短發(fā)護士埋怨起來。
“我的錯我的錯,不過我們怎么才能證明是真的呢?”
“那還不簡單?找個姐妹們都在的時候,大家悄悄聯(lián)系好,一起審問審問魏徵姐!”
“好啊好啊,明天我值班,我去告訴小王她們!”
“那我去找小李她們!大家一起審問,不信魏徵姐還能瞞得過去!”
可憐的魏徵不知道,在她出去洗漱的時候,宿舍里一個針對她的陰謀已經(jīng)悄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