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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天偷換人間

第五十九章 第9天 探問

30天偷換人間 糊涂錦鯉 3092 2020-03-17 00:33:24

  如果說婚姻有什么保鮮秘笈,那一定是“良好的溝通”。

  分局的會議室內(nèi)領(lǐng)導(dǎo)們正在臺上部署著近期工作的重點,閆鑫悄悄拿出手機藏在抽屜中給葛珊珊編輯著微信消息。

  “老婆,在忙嗎?想你了,多喝水?!?p>  正在辦公桌上加速批改學(xué)生作業(yè)的葛珊珊看到后會心一笑,果然,撒嬌女人最好命,昨晚才向老公撒完嬌,今天就迎來鋼鐵直男的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如此這般甜言蜜語。

  她抿著嘴笑著,絲毫沒有理會周圍同事的詫異,拿起手機回復(fù)起來。

  “在忙,批改作業(yè)。”

  “那手酸了沒?中間歇一歇,注意保護眼睛?!?p>  葛珊珊看到消息,心里甜膩地想著:“真是孺子可教也。”好奇怪,如果是自己的母親大人發(fā)來這些話,她早已經(jīng)不耐煩了,但是此刻,她反復(fù)看著閆鑫發(fā)來的文字,既溫暖又陌生又留戀......

  “剛才媽打電話了,今天是爸的生日,晚上回爸媽家吃飯?”

  原來前面的一切是鋪墊啊,不過,葛珊珊也被這些鋪墊收拾得服服帖帖。

  “好的,下班來接我,一起去?!?p>  “沒問題,下班見?!?p>  ......

  學(xué)生們已經(jīng)被家長們陸續(xù)接走了,葛珊珊收拾完自己的背包,掏出口紅精心的抹上了她最喜歡的豆沙紅,顯得膚色愈發(fā)白皙了。

  閆鑫的車早已經(jīng)避開穿梭如織的車流,停靠在道路旁的那棵樹下,一邊刷著手機,一邊等著葛珊珊還有閆苗苗。

  葛珊珊一路領(lǐng)著苗苗走到車旁,苗苗坐在了后排,葛珊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舅舅,今天我們葛老師可真美是不是?”

  “你的小嘴可真甜?!备鹕荷河鋹偟卣f。

  “你們葛老師哪天都漂亮。現(xiàn)在放學(xué)了,叫舅媽聽到了嗎?”

  “是的,舅舅、舅媽?!避噧?nèi)呵呵呵地笑著,一路開到了閆鑫爸媽家。

  今天,閆勇早早就忙完回家了,難得能夠和家人們多坐坐、多聚聚,吃過晚飯他還要再出去一趟,晚上9點還有個臨時會議。王彩云體諒老公的辛苦,早早就做好了一桌子閆勇和家人都愛吃的菜。

  閆勇和王彩云這對夫妻,經(jīng)過了35年的榮辱與共,早就沒有了所謂的恩愛與激情,不過就是平淡如水地過日子,再加上現(xiàn)在閆勇的社會地位、閱歷和格局早早就超過了自己的發(fā)妻王彩云,尤其不愿意聽她東家長、西家短的話,更不愿意聽到她對公安政策置喙,所以閆勇回到家就是吃飯、和兒女們偶爾聊聊,其他時間不是在工作就是在自己家里的書房,一家人幾天見不上面也是常事,今天難得趁閆勇在家,葛珊珊一定要鼓起勇氣對自己的“英雄父親”詢問一二。

  餐桌是一個楠木長桌,閆勇坐在大家長的主要位置上,王彩云、閆勤和閆苗苗坐在閆勇的左側(cè),閆鑫和葛珊珊坐在閆勇的右側(cè),大家都在等候這位大家長動筷子或者說“吃飯吧”之后才開動。

  “鑫鑫,你們最近還好吧?”閆勇最先發(fā)問。

  “爸,你指的什么呢?”閆鑫邊夾著面前的紅燒肉邊對自己的父親回話。

  “能指什么,當(dāng)然是婚后的生活了,在家里我一般不和你聊工作?!?p>  “哦,挺好的!剛剛結(jié)婚,都在適應(yīng)兩口子過日子的感覺?!遍Z鑫邊咀嚼邊說著。

  “珊珊,你要辛苦一點了,我們家鑫鑫一直都不會做什么家務(wù)?!遍Z勇轉(zhuǎn)向葛珊珊。

  “放心,有我呢,我還挺喜歡做家務(wù)的。”葛珊珊應(yīng)答著。

  之后,只能聽見大家相互咀嚼、夾菜或者筷子、勺子碰撞的聲音。

  “那個,爸......”葛珊珊對“爸”這個字很陌生,很多年沒有叫過這個稱謂了,比起結(jié)婚當(dāng)天的改口叫了一聲之后的歡樂,此刻她的內(nèi)心還是忐忑不安的。

  “怎么了?”閆勇停下筷子。

  “爸,我聽說您跟我爸認識是嗎?”她終于問出了第一句,大家都停下了筷子,閆勤的眼里對葛珊珊的發(fā)問充滿了鄙夷和厭惡。

  “嗯,是的,你爸葛軍和我是同期警校的同學(xué),算舊相識了?!遍Z勇答著。

  “原來你們本來就認識,那咱們還真有緣?!遍Z鑫樂呵呵地用手肘撞了撞葛珊珊,珊珊毫無反應(yīng),很快,他意識到自己這份快樂來的突兀。

  “爸,我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我爸的事,您能講給我聽嗎?”葛珊珊那雙眼睛懇切地望著閆勇,她的聲音甚至在顫抖。

  這么多年關(guān)于父親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甚至記不清楚父親的臉,只能記得父親為她雕刻雪人的側(cè)影和那份父女間的快樂,每每問到母親大人關(guān)于父親的事的時候,母親都回避,只告訴她:“父親是個英雄?!苯裉欤K于又第三人能夠描述她的父親,也許還能夠使父親的輪廓變得清晰......

  “先吃飯,吃完飯我給你講。”閆勇低沉著嗓子。

  “好的,爸?!备鹕荷耗蛔髀暤爻灾?,她吃不出來王彩云的手藝,也吃不出屬于閆家鐘愛的美食味道,她只有快速地扒拉著碗里的飯。

  “葛老師,你也不用這么著急吧,慢點,我爸還要慢慢吃呢。”閆勤揶揄她。

  “哦,沒關(guān)系,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闭f完她端起自己的碗筷走向廚房,把自己的碗筷沖洗得干干凈凈,看廚房里有些新鮮的時令水果,就切了一盤水果端出來擺放在茶幾上。

  閆勇已經(jīng)吃完飯了,他端起自己的茶桌走到沙發(fā)前坐了下來,“珊珊啊,你父親葛軍和我是同學(xué),我對他的感情也很深,他是我們那屆最優(yōu)秀的學(xué)員,可以說他是我的榜樣和學(xué)習(xí)的目標(biāo)。他待人謙和,對自己要求很高,業(yè)務(wù)水平精湛,有很高的刑偵能力,警校畢業(yè)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成功得到我們老師和公安高層對他的青睞?!遍Z勇慢條斯理地講述他珍貴的關(guān)于葛軍的回憶。

  “畢業(yè)后,我們都被分配到了緝毒大隊,那時候L城的治安還比較亂,群眾生活百廢待興,在這種時候不法分子真是鉆了不少空子,很多場子和背巷子都在進行著不法的勾當(dāng)。到任的第一天,我們倆就聯(lián)手破獲了一起小“毒”案,在當(dāng)時的玫瑰舞廳里有人販賣搖頭丸。我們兩個愣頭青哪里知道自己破壞了誰的賺錢渠道,在業(yè)內(nèi)小有名氣的同時也得罪了不少黑道上的人。很快,就有人懸賞要我們兩個人的命。當(dāng)時真的很危險,不知道什么時候危險就降臨了,也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分開行動,分散注意力。經(jīng)過多年的努力,我們基本上肅清了L城的毒品交易市場,但又冒出一個在西北五省來回流竄的A哥,很擅長打游擊戰(zhàn),就在我們又一次并肩作戰(zhàn),準(zhǔn)備狙擊A哥時,他英勇殉職了。之后,我們送別了他,這么久了,我一直懷念這個兄弟。沒想到,緣分讓我的兒子娶到了他的女兒?!?p>  葛珊珊聽得專注、淚流滿面,她不忍心打斷閆勇的話,又反復(fù)回味、琢磨,她小心翼翼地問:“爸,您這有合照之類的嗎?”

  “我這......只有一張是我們共同的合照,但是沒在家里,你要是想看,我之后拿給你?!遍Z勇說著,葛珊珊內(nèi)心不知道有多么感激面前的老公公。

  “爸,你說的A哥是?”閆勤顫抖著聲音詢問著。

  “A哥是一個龐大的黑暗集團的頭目,算了,你又不懂,不給你說了,你也別問了?!遍Z勇說完就準(zhǔn)備起身出門了,大家都知道他該到時間離開去開會了,司機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了。

  閆勤目送著自己的父親離開,葛珊珊目送著自己的公公離開,她們的眼睛內(nèi)都包羅著千百種情緒,在閆勇的小汽車駛離家門口的道路時,閆勤才癱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哭泣,她不知道怎樣向別人訴說她與A哥之間的三兩事,她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親因A哥而亡的葛珊珊......

  這一夜很長,葛珊珊好像在朦朧的光亮中看到了那個左手拿著榔頭、右手拿著冰刀的男人緩緩走來,他半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地一點點雕刻出女兒模樣的雪人,葛珊珊和母親大人在旁邊幸福地跳著、轉(zhuǎn)著,一家三口的幸福與安逸一直蔓延著、蔓延著,直到這份快樂變成了紅色,紅色吞噬掉父親,葛珊珊才開始一路哭喊著要尋找父親,她就這樣一路跑著跑著,跑到了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里,她終于無力地開始哭泣......

  睡在一旁的閆鑫本來早已熟睡,但是身旁的葛珊珊一會兒蹬被子,一會兒手舞足蹈,一會兒哭濕了枕巾,他才忍不住環(huán)抱住身旁的這個女人,摸摸她的頭發(fā),雙手抓著她的手臂,親吻著她的額頭,小聲地在葛珊珊的耳邊說著:“別怕,有我在?!彼磸?fù)重復(fù)著這些動作,知道葛珊珊的呼吸逐漸由急促變得平緩,也不再哭泣,而是陷入了熟睡中他才放心地松開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胳膊從葛珊珊的脖子與枕頭的縫隙中抽離出來。

  閆鑫凝望著窗外的夜色,他心疼葛珊珊,他再也不想葛珊珊做噩夢了,他暗暗下決心,一定要解開珊珊思念父親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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