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風拉住我的手,順勢攔在懷里:“還是不告訴你了,省的你害怕?!?p> 我瞪他:“你這樣說跟告訴我有什么區(qū)別?!?p> 和溫執(zhí)匯合后已經是午后了,他只是胳膊處的衣服被抓破,其他的都還好。秋風涼爽,到這里已有幾分灼熱。
像是經過一場生死離別,這一路我們三個話都很少,一直到了北城,我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夕陽的余暉照的我臉微紅,我看著蕭長風,便說:“你倆去買身衣服吧,總不能這樣一直走下去?!?p> 這幾日風餐露宿,我們三風塵仆仆,身上衣服又臟又亂,我的頭發(fā)上甚至都有幾根干草了,身上也有些許難聞的氣味。而他們兩個衣服都被黑狼抓破,雖有俊美面容撐著,但也很是狼狽了。
我們三個對視一眼,都沒有猶豫的進了一家衣裳店鋪。
我喜歡藍色,平日里很少穿,自上次顧修讓我穿了件紅色的衣裙后,我便也漸漸開始喜歡上了這種艷麗的顏色。正好這里有一件挺不錯的寬袖絲綢藍色襦裙,我便拿了這件。
穿上出奇的合身,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自己模樣尚可,身材也挺不錯的啊。記得一年前我還是干癟的小干豆,時常被古阮他們幾個嘲笑,說我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如今不過一年,我似乎也開始漸漸蛻變成姑娘家家的了。
蕭長風則是一身深藍色的長袍,腰束勾勒出他矯健細瘦的腰肢,越發(fā)顯得他這人腿長。
我嘖嘖兩聲,說他:“你怕不是故意的?!?p> 我穿著藍色,他也選了藍色。說蕭長風不是故意的,我自己都不信。
“我看著挺好,主子和小姐很般配?!睖貓?zhí)說。
他是眼神不好,哪里可以看出我跟蕭長風般配了。
“嘴甜,給你長銀子?!笔掗L風語氣和藹,一把摟著我的腰,給那店小二交錢。
溫執(zhí)很高興:“多謝主子?!?p> 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下屬,太不正經了!
選了客棧,我便迫不及待的讓人準備木桶,燒好熱水,我又去客棧廚房后院摘了些鮮花。
我要沐浴,我要沐??!
采花回來我在樓梯口碰到了蕭長風,他瞅著我懷里提著一籃子粉粉嫩嫩的花兒,便笑話我:“沐浴還用花啊,你這身體不大,倒是講究的很。”
我沒懂他那個身體不大是什么意思,“我喜歡,你管不著。”
我想走,他便伸手拉住我:“苗疆有一種香膏,很清淡,就和這些花香相差無幾,只不過涂抹在身上可讓其香味永久。”
蕭長風沒由來的說這番話。
我之前聽我爹爹說過這種東西,說是只有苗疆才有,十分珍貴。我爹曾帶回來兩瓶子,只不過我不怎么講究,便都給我娘用了。
“還要涂抹,我不喜歡?!蔽艺f:“水已經燒好了,我要去沐浴,快點放開我?!?p> 蕭長風松開我,又說:“來時我見過這玩意兒,我去幫你買?!?p> 我正想說不用了,哪兒有這么講究。轉身看去蕭長風已經下了樓梯,步子跨出客棧,身影淡出了我的視線。我也懶得說了,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錢,
躺在木桶中,我全身放松,舒服的不行。玩弄著圍繞在我身體周圍的花瓣,我聞著覺得好聞,便泡了許久,以至于我什么時候睡著的我都忘記了。
醒來穿好衣服,這幾日馬不停蹄的趕路,以至于泡澡之后我全身酸疼,又累又餓。
蕭長風便在屏風后面等我,喝著茶。我出去看到他,嚇了一跳,下意識裹緊衣服:“蕭長風,你什么時候來的?”
蕭長風看著我:“許久了,你睡著了?!?p> “哦。”
什么!
我瞪直了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覺?!?p> 蕭長風白我一眼:“你想什么呢,表情跟個吊死鬼似的。我內功這么好,需要進去偷看你嗎。再說了,就你那呼嚕聲,我不進來都知道了。”
想想蕭長風也不是那種人,我淡定的坐下來:“那你不進來不就好了?!?p> 還說我打呼嚕,我睡覺從來不打呼嚕的。我娘都時??湮宜X老實呢。還非要在我房間里等著我,簡直居心不良。
“我倆都是這種關系了,你就不能說話對我溫柔點。不說溫柔,哪怕和藹點也可以啊?!笔掗L風嘖嘖看我,晃了晃他手里的一盒鏤花瓶子:“虧我大老遠跑到外面幫你買香膏,太不識好人心了?!?p> “我又沒讓你去買,你自個兒樂意去的。”我看著這個瓶子做的十分精致,便湊過去。
蕭長風攤著手指,藍色的瓶子在他的修長手指襯托下。不,我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襯托誰了。都是非常絕美的東西。
“告訴你,這可以正兒八經的苗疆那兒獨有的芷蘭花弄成的香膏。味道清淡飽滿,濃而不郁,不似那些尋常香膏那般味道刺鼻?!笔掗L風攤著香膏在我眼前晃悠:“你整天只知道玩笑打鬧,想來是沒用過這些東西的。”
我的眼睛跟著這個很入我眼的香膏晃悠:“我的確不喜歡涂抹這些個精致東西,但我看瓶子好看?!?p> 蕭長風不動了:“說了這么多,原來你看的是瓶子。”
他表情愕然,想來是想不到我在意的不是珍貴的苗疆芷蘭花,而是最不起眼的瓶子吧。但我的確對這些香香的東西提不起興趣。
“這有什么,我看著順眼,你若是真為我買的,我喜歡不就得了?!蔽移财沧欤陕锱泳头且矚g那些個胭脂水粉。
蕭長風難得嘆口氣,將香膏遞到我手上:“行行行,你說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是給你買的,用不用是你的事?!?p> 我順勢揣在兜里,“我餓了,去吃飯,你去嗎?”
三菜一湯,很簡單的飯菜,我吃的無比滿足。打了個飽嗝,我心滿意足的擦擦嘴角。
“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笔掗L風又說我。
我哪兒有這么夸張,不過是吃了兩碗米飯,一碟子秋水芙蓉糕和一整只燒雞而已。
我懶得理他,總歸我說什么蕭長風都能挑出我的刺。明明我倆已經互相表明心意,但平日里每句話似乎都要針鋒相對?;蛟S已經習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