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魚鱗和邱雨桐又重新回到了古堡之中。
邱遠山的病房在城堡的頂部,那里是模仿了全球最尖端的全息自動化供給病房搭建而成,甚至是比白宮的那個看上去更加高端。
在來的路上,景魚鱗就一直在回想著剛剛的那具薩莫色雷斯勝利女神像。他總是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
有頭和手的勝利女神像,而且還是和盧浮宮的那具一比一的建模,這里面涉及的東西可就不止是仿制和修復那么簡單了。
很久以前景魚鱗就曾經聽過雅典學者們關于希臘歷史的一些學術講座,其中就包括了古希臘的石塑藝術和神祗文明。
關于古希臘的藝術文明的發(fā)展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兩千年的米諾斯文明,在當時除了最為出名的青銅文化,也包括了壁畫和陶器。那個時候,古希臘神話就已經有了雛形。
當的古希臘人,尤其是愛琴海附近的米諾斯人,都信崇女神,和后來邁錫尼文明高度信崇男神的表現截然不同。
其中就有和華夏的女媧非常相似的,孕育萬物,執(zhí)掌天地的蛇女神,還有和埃及文明十分相似的鳥頭神祗以及圓形的太陽徽章,所以也有學者提出世界遠古神話文明是相同的說法。
到了邁錫尼文明時期,希臘神話漸漸完備。天火和海嘯葬送了米諾斯人對于神祗的希望,然而宗教的出現,卻又帶領著希臘人走出了青銅時代,開啟了一片新的文明,也就是由宙斯所統治的眾神時代。
隨著宙斯,雅典娜,波塞冬等神明的具象化,宗教信仰的加深,在奴隸制的推動下,希臘的商業(yè)活動也活泛起來,這也推動了歐洲最早的海外貿易的發(fā)展。
上到國王,祭司,下到庶民,奴隸,對神明的信仰都達到了一種頂峰的狀態(tài),這也是古希臘文明中最吸引人的部分。
當時的希臘人,尤其是宗教教徒,他們對神明的崇拜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崇拜宙斯,波塞冬,雅典娜等直系主神的,這些人大多是一些位高權重的達官富人,希望通過推崇神王來達到固化王權的目的。
另一種則是崇拜阿爾忒彌斯和阿芙羅狄忒這些女神的,這些人多是以需要生存的民眾為主,信女神的大多數人都是依附宗教或進行死者崇拜的下民。
這也就是為什么希臘時期會有諸多描繪阿芙洛狄忒和雅典娜藝術品出現,因為藝術多半誕生于附庸和貧窮。
在北愛琴海的薩莫色雷斯島發(fā)現的勝利女神,基本上可以推斷是希臘神話中的尼克(Nike),羅馬神話中也叫作維克多利。
她是宙斯和雅典娜的從神,是勝利和速度的象征。尼克雖然不是主神,但是在神祗文明到達頂峰的時期,隨著希臘詩人們的詩歌廣為流傳,大多數地方都把尼克視作于雅典娜地位相同的神明,甚至有些地方還為尼克修建神廟,與雅典娜的神廟建在一起,被那一時期的人們稱為“雅典尼克?!?p> 正是因為在當時尼克的地位崇高,所以后世把勝利女神的石塑也當做希臘文化的頂端的藝術。
至于維納斯,這是羅馬神話里的叫法,將她的愛和美麗帶到希臘神話中就是十二主神之一的阿芙洛狄忒。
關于維納斯的斷臂有很多種說法,光是景魚鱗自己聽說的就不下于十種,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就是說是為了缺失美,作者自己本人掰斷的,這不是純屬來搗亂的嗎,你見過哪個僧人會砍斷佛祖的手臂的?
最讓人信服的說法是因為法國的領事和希臘商人在爭搶石像時摔碎了。但是這種說辭也是飽受質疑,眾多網絡學者,通過物理,化學,數學,科學等一系列的方法去驗證了這種說法的錯誤。
畢竟能讓眾人皆知的,都不一定是真相。這就和蒙娜麗莎的微笑一樣,因為神秘,所以盛名。
如果說,邱家的女神像的手臂和頭真的是古希臘時期的真跡,那么這些東西如何流進華夏,又為何到了邱遠山的手上,這才是景魚鱗真正關注的點。
華夏人可不信希臘的神明,而收藏的價值則在于感興趣,邱家的領袖對神話感興趣,好像能說通,但是又覺著哪里不對。
他又想起了孤影以前說的話,八家真的會和諸神遺跡有關系嗎?
“想什么呢?那么認真?”邱雨桐見景魚鱗心不在焉的跟在自己身后,越走越慢,還以為他是有什么心事,于是連忙關心的問道。
被這么一打斷,景魚鱗的思緒也收了回來,他見眼前的美人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心里便覺一陣甜蜜(這也就是沒談過戀愛)。
“沒什么嗎,就是想到小時候聽的一首歌了。”景魚鱗搖了搖頭解釋道。
“什么歌啊?”
“稻香,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xù)奔跑,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景魚鱗說著說著還唱了起來。
“怎么想到這首歌的?”邱雨桐來了興趣,一臉好奇的問道,畢竟她也是喊過“無與倫比,為杰沉淪”的人吶。
“只是突然就想到了而已,這不是來到了你家,看到了金色稻田,才想到原來家真的可以是城堡啊?!本棒~鱗開了個玩笑說道,其實這句話他早就想說了。
“臭貧,那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么?”邱雨桐問道。
“大概是當宇航員,吃喜之郎果凍?!?p> 景魚鱗笑了笑,想到了以前電視里的一句廣告詞,那時候,網絡視頻還不是很發(fā)達,就只能每天晚上等著追劇,當時讓景魚鱗印象最深刻的廣告就是喜之郎果凍和旺旺牛奶的了。
“認真的,誰跟你說笑呢?”邱雨桐拍了景魚鱗一下,那表情就跟韓劇里突然嚴肅起來的女主一樣。
景魚鱗撓了撓腦袋,他知道邱雨桐是好意,這也是拉近兩個人距離的一個機會,但是一想到小時候,就又會想起魔界那些貧瘠荒涼,充滿仇恨的地方,那些讓他想要努力改變卻又無能為力的地方。
“小時候的夢想???我想想啊,我小時候就想變成一個可以改變世界的人?!?p> “你想怎么改變?”
“我曾經也是書生意氣,想著讓每個人都能吃飽肚子,讓無家可歸的孩子都能溫書寫字,讓善良努力的人都能住進溫暖的房子,讓自己有個美麗的妻子和孝順的孩子,可惜啊,事與愿違,到最后也只能在茶樓,當個幫別人排憂解難的業(yè)務員罷了。”
景魚鱗語氣平淡,神情有些落寞,誰年輕的時候不是一腔熱血,想著要讓世界因我而改變,可是到最后才發(fā)現,熱血它暖不了冰巖,不管是魔界還是人間,留給他的只有安靜地看著夕陽,等著明天。
邱雨桐從來沒見過景魚鱗這幅樣子,憂郁,滄桑,困惑,迷惘,現在的她,才發(fā)現,原來自己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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