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陪林想到明朗的公寓取行李。
明朗一回來便瘋狂地敲林想的門,想把今天自己和沈晴雪的跨越式進(jìn)展跟林想分享。
開門的是陳封,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你好,我找林想!”明朗禮貌地說道。
“哦,你進(jìn)來吧,我在收拾行李呢!”林想聽到明朗的聲音,從房間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明朗看了看林想,又看了看陳封,有點尷尬地說道。
“沒有,我看你不在,正想打電話跟你說一聲我要搬走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林想解釋道。
“你找好房子了嗎?別著急啊,反正這房子一直也空著,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明朗以為林想是怕打擾自己,跟自己客氣呢。
陳封不經(jīng)意地咳了兩聲,心想著什么要住多久就住多久,你們很熟嗎?
林想看了看陳封略顯不悅的表情,知道他有點不高興。
從剛進(jìn)這個小區(qū)陳封就一直各種陰陽怪氣,說什么你們老板對你也太好了吧,讓你住這么高檔的員工公寓,進(jìn)到房子里面說話更是充滿酸味,這會兒看見他們老板居然是個這么年輕帥氣的小鮮肉,兩個人說起話來還這么熟稔,一下子便渾身散發(fā)出濃濃的醋味。
“哦,還沒正式給你們介紹呢!”林想急忙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這位是明朗,我的老板;這位是陳封!”
“你好,久仰大名,我們之前還見過一面,就在林想朋友的家門口!”明朗熱情地上前,主動伸出手。
“哦,你好,我是林想的男朋友!”陳封也禮貌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手,“謝謝這段時間對林想的照顧!”
“應(yīng)該的,我們除了是同事關(guān)系,私下里也是很好的朋友!”明朗想要跟陳封拉近點關(guān)系。
“之前一直聽說你們是高中同學(xué),你們什么時候成男女朋友了?林想,之前怎么沒聽你提過!”
明朗聽到陳封自稱是林想的男朋友,見林想并沒有反駁,便一臉驚詫地看向林想。
“你沒有跟他提過我是你男朋友嗎?”陳封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好啊林想,你居然還在小鮮肉面前裝單身!
“那個,前面沒機(jī)會說……”林想見陳封臉色不好,支支吾吾地答道。
其實前面她是沒法說,所有人都知道陳封有未婚妻,況且和明朗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倆正在吵架鬧分手,她更沒法說了。
“好了,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快走吧!”林想走到陳封跟前,討好地拉了拉他的胳膊。
“要不一起吃個飯吧!”明朗提議道。
他想借此機(jī)會跟陳封認(rèn)識一下,順便提一下首期節(jié)目的獨家專訪。
“下次吧,今天時間不早了!”陳封直接冷冷地拒絕,說完便推著箱子拉著林想往外走。
“那說定了,到時我約你們一起吃飯?。 泵骼首烦鰜砗暗?。
回去的路上,陳封專心地開著車,一句話也不說。
“你生氣了?”林想偏頭看著陳封,怯怯地問他。
“沒有啊,我生什么氣!”陳封嘴上說著沒有,但是他的臉色卻一直陰沉。
“那你笑一個!”林想逗他。
陳封扯了一個難看的笑,然后繼續(xù)專心開車不說話。
“看吧,你就是生氣了!”林想嘟著嘴抱怨道,然后又好聲好氣地哄他:“是因為我住在明朗隔壁嗎?那時我從家里搬出來,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就只能暫住在那里,況且他當(dāng)時真的騙我說是員工公寓我才住進(jìn)去的,發(fā)現(xiàn)不是后我就趕忙繼續(xù)在外面找房子了!”
“哦!”陳封淡淡地答道。
“你不相信我嗎?為什么好像還在生氣?”林想委屈地說道:“是誰前兩天還說我們之間有什么問題一定要說出來的,現(xiàn)在又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陳封看著林想委屈的樣子,深深嘆了口氣,“我不是怪你住在那里,我是怪你為什么不跟他說你有男朋友!他對你那么殷勤,又給你工作又給你房子住,明顯就是對你居心不良!”
林想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不會在吃他的醋吧?!”
“誰吃他的醋,小毛孩一個!”陳封死鴨子嘴硬。
“你放心吧,人家有喜歡的人呢,根本對我沒興趣!”
林想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質(zhì)問道:“原來你是以為他是因為想追我才給我工作給我房子住嗎?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憑實力得到的這份工作,給我房子住說明我人緣好人家信任我,我可不是僅靠美貌在這世上混的!”
陳封不由地被林想的這番言論逗得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呀,討厭!”林想假裝生氣地打了陳封幾下。
“我錯了我錯了,我還在開車呢,注意安全!”陳封笑著求饒道:“回去再打,回去讓你好好打……”
“你那個張果母親的案子怎么樣了?”林想突然問道。
“你之前很少關(guān)心我的工作的!”陳封有點好奇。
“就是這個案件現(xiàn)在網(wǎng)上討論地比較激烈,便忍不住打聽一下?!绷窒虢忉尩?。
“我只能說我一定會盡力!”陳封嘆了口氣。
張果是個21歲的舞蹈演員,但是在一次演出中不小心掉下舞臺,經(jīng)搶救高位癱瘓,除了頭能動,脖子以下都不能動,一年之后她被親生母親喂下大量安眠藥致死,她母親到警察局自首,在法院一審中被判無期,但是她父親堅決上訴,希望法院判他的妻子無罪,并千方百計找到陳封做辯護(hù)律師。
“雖然大家都很同情張果母親,但是她確實觸犯刑法,一審中她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rèn)不諱,自己要求法院判她死刑。所以這個案件幾乎是鐵板釘釘。但是張父到處求人,希望能救他妻子。他到處訴說著張果癱瘓的那一年里有多么痛苦,每天苦苦哀求他們幫她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那天他不在,她母親便徹底崩潰親手結(jié)束了女兒的生命,也結(jié)束了她的痛苦。”
陳封回憶著第一次見到張父時的樣子,他滿臉是淚地跪在自己面前,苦苦請求他救救他苦命的妻子……
“現(xiàn)在網(wǎng)上很多人都很同情這位不幸的母親,覺得判處無期太殘忍了!”林想嘆道。
“關(guān)鍵是張果母親一心求死,在法庭上只是一直反復(fù)強調(diào)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陳封無奈地嘆道,“張父和我勸了她很多次,但是她一直不肯配合!”
“如果換做是我,也肯定和她一樣,沒勇氣繼續(xù)活下去!”林想悲傷地嘆道。
“林想,你不能這么自私,你得為愛你的人考慮一下啊,想想看,張果母親自己死了解脫了,那張父怎么辦呢!”陳封嚴(yán)厲地說道。
“陳封,我求你一件事吧!”林想像是想到什么,“我想立個遺囑,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變成植物人之類的沒有自己的意識了,就委托你幫我終止維持生命的措施,然后把我的器官全部捐獻(xiàn)!”
陳封猛地剎車,生氣地看了看林想,然后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林想,不許再說這樣的話!”陳封生氣地說道。
“我沒有在開玩笑!”林想認(rèn)真地道:“人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如果哪天我因為意外癱瘓了或變成植物人,那種不能自理自控沒有尊嚴(yán)地活著真的太痛苦太可怕了!”
“那你想過那些愛你的人?他們怎么辦?”陳封爭辯道。
“我就是不想到時成為你們的負(fù)擔(dān)??!”
林想看著陳封冒火的眼睛,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請讓我體面地走,然后你代我好好地活著,吃各種好吃的,看各種好看的,經(jīng)歷各種我沒經(jīng)歷過的!我允許你再找一個相愛相伴的人,但是要在你的心里找一個小小的角落留給我!”
“不要,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你,在任何情況下你都不許輕易放棄你的生命,人活著最重要,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陳封摟過林想:“一天到晚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們都會好好的,長命百歲,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