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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望著你

第十七章:孫老師婉拒汪鐵程

遠遠的望著你 徐述舜 2416 2019-12-25 12:38:48

  孫之涵今年32歲,汪鐵程今年42歲,兩人相差10歲。孫之涵喜歡成熟的男人。當然是那種睿智有思想有見地有深度的男人。

  汪鐵程的身上,完美地涵蓋了這種男人所具備的內容。

  孫之涵24歲畢業(yè)時就來到了這所學校任教,男友在江城一家外貿公司上班,相距不是太遠,雙方來往也方便,可是,兩人談了四年,最終無疾而終,灰飛煙滅。

  她認為,男友太嫩,嫩得像一棵幼苗,嫩得可以掐出水,嫩得沒有主見,嫩得沒有了擔當的肩膀。當她離開男友的那一瞬,她突然發(fā)現,不遠處有一棵雪松,一棵偉岸的雪松,既挺拔又茂密,連每一棵松針都是氣昂昂的。

  她和汪鐵程都是數學組的,同一辦公室,她明知他有家室,但依然我行我素,對他的暗戀悄然無聲。只要每天能和他在辦公室一起工作就滿足了,卑微已經植在骨子里了,刮骨療毒都抹不干凈。

  夢里不覺秋已深,余情豈是為他人。

  汪鐵程也不是木頭人,他感覺到了她的一切,她的闖入,讓他妙不可言,可遇不可求,于是,他接招了。

  后來,他在銀行上班的老婆知曉了,來到學校大吵大鬧,和他拚得魚死網破。為了保全孫之涵,他主動離開了這所學校,去了南方工作。

  幾年來,兩人一直電話和微信。當時他離開的時候,她覺得很孤獨,很凄涼,很想和他互相取暖,但現在,她卻慢慢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憑著自身的努力和扎實的功底,目前,他在南方一所高中分管教學,有招兵買馬的權力。今天,他順道而來,向她再次發(fā)出盛情的邀請。他說南方的雪不大,木吞吞的,輕簇簇的;南方的茶圓融,清白;南方的酒,肥厚甘醇,其色如老琥珀。

  雖然她不喝酒,她想象著南方的酒肯定是那杯將進酒,陪他細品也不錯,坐喝至微醺。

  可是,她覺得手頭有好多事情還沒處理好,如果突然抽身離去,會生生地撕扯出血痕,她相信瓜熟蒂落。于是,對他說,等這屆學生畢業(yè)了再說吧。

  她婉拒了。

  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一塊取不出的骨頭,而有些人只是一個不經意的呵欠。

  高考馬上要報名了。任葦和楊馳兩人都回了家,要拿上身份證,準備報考之用。

  返校時,秀嬸陪著楊馳,一同來到任家。

  秀嬸瞞著金枝,塞給了一百元給任葦,她是真心喜歡這個未來的兒媳。馬上高考了,兒子和兒媳都要上大學了,她心花怒放,小聲對任葦說:“你們這次不要走路了,坐客車去吧,剩下的錢,你買點好菜吃,補補身子,一天到晚讀書也累,要補充點營養(yǎng)?!?p>  楊馳撒嬌說:“媽,你放心好了,我們知道的?!?p>  剛走過梧桐樹,楊馳依照慣例,又把任葦的包搶在搭在自己的肩上。

  “楊弛,你把她的包放下!”楊金枝在身后緊隨,一切盡收她眼底,她大吼道。

  任葦一扭頭,嚇得面如土色。

  “姐,這是我們倆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嗎?”

  楊金枝叉著腰:“她沒有腳沒有手嗎?你現在這樣對她,以后成家了,那豈不是要把她當祖宗供嗎?那她豈不是要騎在你脖子上拉屎拉尿?”

  楊馳瞪了姐姐一眼:“我樂意!你管不著?!彼敛焕頃?,撒腿就跑。

  任葦趁機在楊馳身后一路相從。

  到了沙口鎮(zhèn)上,任葦說:“楊弛,這次我們坐客車回學校吧,這也是最后一次了,況且包里的東西多?!彼浿銒鸬亩?。

  楊弛卻不同意:“任葦,我們還是步行吧,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聊聊天了,正好趁這個機會,享受和你單獨相處的感覺?!?p>  “你啊你,真倔!好吧,我聽你的?!彼挥型督?。

  “任葦,上大學后,我們平時放假還回家嗎?”楊弛問。

  “我平時不想回家了,要留在城里打工,多掙點錢,再也不向哥哥嫂嫂子要錢了,他們做早餐每天起得早,利潤又不多?!?p>  “我知道我姐姐對你很兇的,你不要怕她,有我呢,我會護著你?!?p>  “嫂嫂對我兇,我能理解,畢竟我們家太窮了,哥哥又不會掙大錢,讀書這么多年來,我花了家里太多的錢,家里窮,都是我拖累的。你看看,我們村里就我一個女孩在讀高中,同齡人她們都出去打工掙錢了。”

  “任葦,不要急,我們的好日子在后頭呢,上大學后,上課之余,我就天天陪著你。我想開個小網店,把咱們村里的水產品通過網絡銷出去,賺很多錢。讓你吃好的穿好的。再在外面租間房,把奶奶接到城里。”

  “楊弛,你太善良了,謝謝你。可是,高考你心里有多大把握?”

  “沒問題,你也知道的,我的高考專業(yè)成績早就達到一本線了。前一次市里統(tǒng)一模考,我的文化課總分也已達到一本線?!?p>  “這些日子你也夠拚的,我經??吹侥阃聿秃笤谧呃壤锉秤⒄Z?!?p>  “我不得不這樣啊,英語是我的短板,我擔心英語失分被落下?!?p>  任葦自信地說:“楊馳,以后學習上有什么困惑盡管找我,反正我們的教室挨著,來往方便。我有直覺,我們都會考上江城師范大學的?!?p>  “但愿我們心想事成?!睏铖Y興奮牽起了她的手。笑意在兩人臉上蕩漾。

  夏日的太陽,為了表示對夏天的尊重,將萬束光芒狠毒地投向大地,整個天空明晃晃的。

  任葦滿頭大汗,渴極了,楊馳也一樣。

  公路邊有一條河,這條河始終跟隨著公路或筆直,或蜿蜓,不離不棄。河水清澈,水草茂盛。

  兩人來到河邊。任葦迫不及待想用手捧,可是河岸水草太多。楊馳不假思索脫掉鞋,向水里走了兩三步,拂過蔓草,用雙掌捧起一盈水,遞到任葦嘴邊。

  河水純凈,經過楊馳的手,感覺幾如艷遇,更多的是意外之美,鄉(xiāng)村的河水即使夏天也有幾分清冽,任葦喝出了絲絲甜味,喝出了一片冰心,任葦大口大口地吮吸,酣暢淋漓,哪怕最后一滴水也不放過。

  她的舌頭一不小心觸到了他的掌心,他全身倏地一陣酥軟,幸福微醉,甚至有些恍惚的感覺。她的發(fā)辮纏著他的手臂,忽有一陣香氣襲來,不知是她發(fā)辮上的香還是舌尖上的香,反正一律香得喜氣。香是與生俱來的。

  他假裝渾然不知,又獻上了第二捧水,第三捧水,第四捧水。

  解渴的是她,解饞的是他,他樂陶陶的,狡黠地笑了笑。

  他自己也捧起水來狂飲,大事不好,好像有什么在喉道有過短暫停留,依據判斷,極有可能他吞進了一條小魚。

  他掐著喉嚨,大喊大叫:“任葦,怎么辦?我吞下了一條小魚?!?p>  任葦把他拉了一把,扯上岸。連忙按著他的頭:“快,快,快吐出來,不然,魚在肚子里會壞事。”

  他干咳了幾下,毫無結果。

  他知道并無大礙,于是,果敢地一擺手:“有什么了不起的,它不出來就不出來吧,就讓它在我肚子長大吧,等我們高考結束后,再把它請出來,燉成一鍋湯好好享受。”

  任葦抿著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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