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是我高中階段一個傳奇的人物。
像他這樣談笑剖析《管錐篇》隨口吟誦《逍遙游》的文青注定在我們這樣的理科班里受到大家的仰視。他也一直自詡才華出眾,總是一個人清高孤傲的不太合群。更重要的是,阿杰一直對錢鐘書仰慕已久。
“學(xué)校也是一座圍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進來。”阿杰又一次拿起他已經(jīng)翻過無數(shù)遍的《圍城》,站在教室的椅子上高談闊論。
午后刺眼的陽光曬裂我們干裂的嘴角。頭頂?shù)娘L(fēng)扇轉(zhuǎn)動著帶來一陣陣燥熱的風(fēng),蟬鳴像是潮汐般從來不曾退卻,混雜著筆尖流淌著的沙沙聲上演了一部小電影。阿杰的話并未掀起一絲波瀾。
阿杰只好悻悻的坐下,把《圍城》往桌子上重重一甩?!霸崴驮趹?yīng)試教育的學(xué)生啊!”他煞有介事的對著坐在旁邊的我嘆了口氣。
“你能不能不拿你這套邏輯腐蝕我們這樣的祖國新青年了啊?!蔽乙贿厬?yīng)付著他,一邊把眼神轉(zhuǎn)向面前的數(shù)學(xué)題。
阿杰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這些人啊,早晚有一天,我要從學(xué)校里突圍出去。”
“你也別說早晚有一天,我看啊,是一天有早晚。”
阿杰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們就在這樣的圍城里,奔赴未來。
我想起了張嘉佳說的一句話:如果你不往前走,就會被沙子掩埋。所以我們淚流滿面,步步回頭,可是只能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