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民果然又發(fā)現(xiàn)了幾處生長羊肚菌的地方,只是可能因為這些地方的泥土沒有翻動,所以生長得不算那么茂密,但是加在一起,又采了一百多斤。
如果全部曬成干品的話,應(yīng)該能有四五十斤的樣子。于是,田小胖又給李鐵軍打了個電話,幫忙推銷。
“兄弟,你們那也是神了,怎么竟出各種高端貨。放心吧,肯定幫你們賣個好價錢!”電話那頭傳來李鐵軍爽朗的聲音。雖然這幾筆生意對他來說,金額不算大,但是他有一種預(yù)感:這一切只是個開始,耗子拉木锨——大頭在后邊呢。
田小胖也就徹底安心,又領(lǐng)著其其格各處轉(zhuǎn)轉(zhuǎn),尤其是月亮湖,美麗又寧靜,只可惜身邊的電燈泡太多,又是小白又是小白鹿的,一個比一個亮,也徹底絕了田小胖使壞的心思。
望著水波粼粼的月亮湖,其其格也略有些遺憾:要是能蕩舟湖面,欣賞湖光水色,肯定更加曼妙。
這也給田小胖提了醒:是應(yīng)該準備點木船小舟啥的,以后肯定用得上。
其其格終于還是走了,隨著檢查組一同離開,但是她的心,卻留在這里——
田源也悵然若失,不過他很快就又開始忙活起來,隨著天氣的迅速升溫,塑料大棚里面培育的西瓜苗也該下地了。
對黑瞎子屯來說,這又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必須集全村之力才能完成。于是在各家都種完了大田之后,就集中起來,準備再大干一場。
田小胖也好幾天沒到大棚這邊轉(zhuǎn)悠,反倒是小白,每天都被他打發(fā)來晃悠晃悠。今天隨著大伙進了大棚,只覺得眼前綠油油一片,直晃眼睛。
按理說,西瓜的秧苗顏色偏淡偏暗一些,并不是純正的綠色,不過眼前的瓜秧有些特別,仿佛都是用翡翠雕琢而成,綠得賞心悅目。
“不愧是新品種,瞅著這瓜秧就怪招人稀罕滴——”包大明白嘴里嘖嘖稱贊著,引得大伙一致點頭,都是老農(nóng),一眼就瞧出來這瓜秧夠壯實。
這樣反倒省得田小胖再費力解釋,于是大伙一起動手,把一個個育苗杯移出大棚,統(tǒng)一用板車拉到地頭。
這片瓜園的土地早就平整好了,底肥也已經(jīng)下了,剩下的主要就是刨坑栽秧。壯勞力就負責(zé)刨坑,按照田小胖事先規(guī)矩出來的株距和行距來進行;剩下歲數(shù)大點的,主要就移栽瓜苗。
村里唯一的一臺小四輪拖拉機也上陣,拉著大水罐,有人專門負責(zé)給瓜秧澆水。大伙各負其職,忙而不亂,進度比預(yù)想的還要快一些,只用了五天時間,瓜秧就全部下地。剩下就是以后的田間管理了,這個也有不少工作。
一百畝地的西瓜園,望過去好大一片,這個算是黑瞎子屯迄今為止最大的一個集體項目,承載著所有村民的希望。
兩邊的地頭直接架起了一共四個瓜窩棚,都分散開,晚上輪流派人看著。最近這兩年,總有野豬進地禍禍莊稼;今年又多出了一群梅花鹿,這玩意也經(jīng)常偷啃莊稼的嫩葉。畢竟是精心種植出來的,怎么說也比野草有嚼頭。
最后,大棚里還剩下幾百棵瓜秧,干脆就誰家愿意種,栽到小園里算了。反正田小胖家的園子夠大,在后院栽了二三十棵。
西瓜苗下地之后,大伙總算是能喘一口氣了,從打四月中旬以來,瀝瀝拉拉一個多月,沒一天空閑。不過,忙的開心,累的高興,這樣的日子才有奔頭。
田小胖跟村委會干部研究了一下,正好趁著農(nóng)閑時節(jié),召開全體村民大會,商議成立合作社的大計。
會議的地點就在村西頭老榆樹下,這里足夠?qū)挸ǎP(guān)鍵是老榆樹在大伙心目中擁有特殊的地位,這種大事,必須得叫保護傘知曉啊。
召開的時間已經(jīng)通知了,是上午九點。不過吃完早飯,田小胖就領(lǐng)著家人,早早溜達過去。對這一盛況,大晃當(dāng)然要進行直播。這貨現(xiàn)在也鳥槍換炮,弄了個三腳架,還有自拍桿啥的,都被田小胖給置辦齊全??磥?,大晃是準備進軍職業(yè)主播的行列。
樹下已經(jīng)有了十幾個人,農(nóng)村人吃飯早,在農(nóng)閑時節(jié),吃完飯就扎堆嘮嗑,或者打打撲克下下象棋啥的,這就是慢慢悠悠的生活,和老牛拉車的道理差不多,正因為慢,所以才能看到更多的風(fēng)景。
正好趕上休息日,不少學(xué)生也都回來,看到小白就圍上來,大伙都起哄,叫小白先耍一個,反正開會還得一會。
小猴子最愛顯擺,當(dāng)然不會怯場。不過這樣隆重的場合,當(dāng)然不能它一個出風(fēng)頭,于是就竄到大榆樹上,把小爪子塞進嘴里,腮幫子一鼓,嘴里就響起了嘹亮的哨音。
不大一會,豬不戒就從村子前邊繞過來,這家伙還是有點討厭村里的那些大狗,有小白撐腰還好,大狗不敢向它挑釁;要是他老哥一個的時候,那些大狗就使勁咬。一個兩個的太煩人,有本事你過來咬俺啊,看俺老豬不把你們頂?shù)疥枩侠镞叀?p> 叫來了搭檔,小猴子就竄到豬不戒后背上,先豎了個蜻蜓,贏得滿堂彩,然后才表演騎術(shù),騎著豬不戒橫沖直撞。什么鐙里藏身、金雞獨立啥的,玩得賊溜。
包大明白正跟人在樹底下玩象棋呢,結(jié)果就覺得一陣妖風(fēng)掃過,好好的一個大炮,愣是被踩成好幾瓣,這還咋發(fā)射啊。
“你個小猴崽子,賠俺的棋子,這是上個月去縣里新買滴——”大明白嘴里喋喋不休。沒法子,田小胖只能給小白擦屁股,回家取了透明膠布,在棋子纏了一層又一層,愣是纏成了木乃伊,反正對付用吧。
包大明白也不能真把小白怎么樣,于是低頭繼續(xù)下棋,他其實是個臭棋簍子,好在黑瞎子屯本身也沒啥高手,頂多都是村級水平,倒也棋逢對手,下得很是入神。
下棋的人都有個習(xí)慣,越是動腦思考就越想抽煙,大明白掏出小煙袋,一邊打開煙口袋,一邊盯著棋盤。
冷不丁旁邊伸過來一個小爪子,全都給搶了過去。包大明白扭頭瞧瞧,原來是小猴子,正裝模作樣在那往煙袋鍋里裝煙葉子呢,還呲牙朝他笑笑,大明白感覺頗為受用:“你個小猴崽子,還學(xué)會溜須拍馬了涅。跟小娃子一個德性,都得教訓(xùn)教訓(xùn)才聽話滴——”
說完繼續(xù)看棋盤,很快,小猴子就把煙袋嘴送到大明白的嘴邊,并且還十分狗腿地摁著打火機,幫忙點煙。
“不錯不錯,小白你還是很有進步滴——馬臥槽,將軍!”大明白也不往夸獎兩句,這叫嚴慈相濟,一般人你們不明白。
對方被將軍,大明白那還有一個明車呢,所以有點冒汗,苦苦思索;反觀大明白,勝利在望,得意地吧嗒著小煙袋:“象棋不是相面,俺這袋煙都快抽完了,你倒是麻溜滴!”
對方皺皺眉頭:“啥味,咋聞著臭烘烘的?”
看棋的也都吸溜鼻子:“是有點臭味,好像是啥玩意燒著了?”
這時候,直播間里已經(jīng)樂翻天,大明白在直播間里人緣太次,所以彈幕清一色都差不多“俺知道事實真相,可俺就是不說!”
要說大晃還是比較稱職的,知道大伙喜歡看什么,剛才小白的一舉一動,都給播出去了。
終于,看熱鬧的大吵吵有所發(fā)現(xiàn):“大明白,好像是你的煙袋鍋里不大對勁?!?p> 包大明白也咂咂嘴,也覺得怪不是味的,于是拿下煙袋放到眼前瞅了瞅,這里面好像不是煙絲??!連忙磕打到地上,好嘛,原來是羊糞蛋,還滋滋冒著青煙。
“你個小猴崽子,你滴良心大大的壞啦!”包大明白氣急之下,差點變小RB。
小白見機早,噌一下竄到老榆樹上,朝著大明白直做鬼臉:看你還敢不敢罵偶,信不信下次給你放個牛糞拍子進去!
這小猴子真壞——大伙也都嘻嘻哈哈笑得不行,別說小孩子了,大人都不一定能想出這種損招,這小猴子真成精了。
“大師兄威武!”、“吸煙果然有害健康!”直播間里也樂翻天,打賞的禮物自然也少不了。
田小胖也是哭笑不得,嘴里一個勁安慰包大明白:“這小猴子越來越不像話,等回家非把它屁股打紅了不可!”
“你拉倒吧,猴子屁股,本來就是紅滴——那誰誰,別跑,眼瞅著俺就要贏了,你咋能跑涅!”包大明白也只能自認倒霉,心里還一個勁安慰自己:多虧這輩子沒要孩子,否則的話,還不得活活氣死——
這時候,村民都拎著小板凳,陸陸續(xù)續(xù)到場,很快,老榆樹前面,黑壓壓的匯聚了將近三百人,就連得了腦出血癱瘓在床的包明祿,也被家人用椅子給抬來。
看看人差不多了,包村長就吆喝一嗓子,先叫包大明白點名。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根本不用叫大號,清一色都是綽號或者約定俗成的稱呼,比如包大吵吵、包二懶等等,你真要念名字,反倒一下子不知道是誰了。
就連田源也不例外,念到田小胖的時候,他大聲“到”了一下。按照規(guī)定,合作社只要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當(dāng)?shù)剞r(nóng)民就可以,所以他這個外人,也有入社的資格。
基本上都是以每家每戶的掌柜的來點名的,所以也就念了八十多個人的名字,速度很快而且全部到齊。
就在點名的工夫,一輛小轎車不知道什么時候停在了村頭,車上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大背頭梳得锃亮,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
他在外圍聽了一會,也就聽明白了。于是在包大明白點完名之后,就扯嗓子吆喝一聲:“各位父老鄉(xiāng)親,我也要入社,先出資一百萬,混個合作社的法人當(dāng)當(dāng),大伙沒意見吧?”
如蓮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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