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江玦的福,自己藏的那些金子很快就又回到手邊了,掂量了掂量,還不少,搞個鋪子是綽綽有余了。
次日,再次和花思德在那個茶水鋪子碰了面,只是這次不止是他,王析和他那兩個總是吵架的手下也在。
剛坐定下來,還沒等開口說話呢,王析就先遞來了一本薄薄的小簿子。
疑惑的接過,翻開一看,就叫夏兮扶眼睛都看直了,那赫然就是官府登記商鋪的名冊。
官家對于平民開設(shè)店鋪沒什么要求,只要留下店鋪名稱和姓名,在官府記錄在冊就可以了。
但就是沒要求,怎么也得上下打點一下吧,怎么也得上衙門走上一趟吧,哪有直接把簿子拿出來的。
“你偷的?。俊?p> 王析清冷的眉頭一皺,冷冰冰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皸裂,淡淡的說了一聲,
“沒有。”
“沒有這哪來的?你們不是工部嗎?虞衡清吏司還管這個?”
夏兮扶一連串的問題出來,王析的臉色更難看了,幾乎就要進入那天和花思德吵架時的狀態(tài)了。
好在還有花思德在旁邊看著呢,瞧著不對勁,趕忙把王析往后拉拉,自己上前去解釋。
“嘿嘿,夏姑娘有所不知,這個商賈事宜啊,雖然王兄管不著,但他爹管啊?!?p> “他爹?”
“正是戶部侍郎王封大人?!?p> “哦。”
夏兮扶點點頭,面上不顯,心中卻是一喜。這生意什么的若有戶部給多開開路,定然會比一般的,要好做一些。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熱熱嗓子,清咳一聲道:
“也沒想到王大人今日會來,這,我有些話想單獨和花老大說,不知道王大人能否移步片刻?”
看她一眼,王析沒說什么,帶著兩個手下,抬腳就朝前大步走出了茶水鋪子。
“他們要說什么非得避著大人啊,會不會有陰謀?”
“什么陰謀不陰謀的,開個鋪子能有什么陰謀?!?p> 王析身后兩人照常的就吵了起來,只是這次王析沒有說什么,就讓他們這么吵著。
茶水鋪子里
“咳,那我就開門見山了,花老大若要與我做生意,你從中獲得的所有盈利,都要分我三成?!?p> 花思德聞言,原先還笑呵呵的一張臉,迅速的就板了下來。
“夏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花老大想要寶貝完全可以直接從我手中購買,反正你的手下時時跟著我,也不怕尋不到人,何苦大費周章要我做這店鋪?”
“花某昨日不是說了嗎,我同...”
“同王大人的關(guān)系好?”還沒等花思德說完,夏兮扶就開口打斷了他,嘴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被她看的心里一慌,下意識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想是這樣吧,反正呢,王大人只是要購得瓷器拿去叫匠人觀摩學習,你呢只要有東西再拿出去二次販賣?!?p> “你們也沒什么矛盾,所以順其自然的,你們一起出資向我購買,先讓匠人學習,差不多了你再拿去賣掉,一來二去,雖然時間長了些,卻是為你節(jié)省了一半的花費啊?!?p> 花思德垂著眼眸,安靜的聽她說完,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搖搖頭輕聲的說道:
“夏姑娘怕不是想多了,王析又不是傻子,為什么會答應(yīng)我這么勉強的要求?”
“原先或許不會,只是現(xiàn)在不同了?!?p> “有什么不同?”
“現(xiàn)在你幫著他和我談成了做商鋪的事啊,”
花思德眉頭緊皺,一手握著茶壺邊緣,不說話了,夏兮扶卻沒停接著道:
“你們的交易?他需要一個正緊的渠道,你需要一個發(fā)財?shù)钠鯔C,本身你們除了私人恩怨,在這事上又不存在大的矛盾?!?p> “噗嗤,罷了罷了,三成就三成,”花思德嗤笑,咧咧嘴接著說道:“怎么一夜之間,夏小姐像變了個人,什么都知道了。”
夏兮扶:“......”
“可是有什么人暗地里給你出謀劃策?”
“額,是有這么一個謀士?!?p> “謀士,謀士...說到謀士,夏小姐可知道這天下三謀?!?p> “?。俊?p> “謀天機,謀地理,謀人心,花某多嘴,夏姑娘你說他們?nèi)苏l比較厲害啊。”
“謀天機吧,聽起來就很厲害?!?p> 皇宮,輕馨殿
“陛下,臣剛聽說悟止大師觀天象,明日日昳之時有雨,天氣寒涼又有濕氣,明日的游園事宜還望向后延遲啊,陛下?!?p>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弊宵S袍之人不耐煩的揮揮手,眼光卻是一刻沒有離開面前的棋盤,
他對面之人眉眼含笑,反轉(zhuǎn)著手中的黑子,等著對手落子,不經(jīng)意的余光微微掃了掃臺下俯首之人,開口道:
“沒別的事,蘇大人就下去吧?!?p> 不咸不淡的聲音卻聽的臺下人一個哆嗦,猶豫的抬頭看了眼毫無動靜的皇上,彎腰行了禮,
“臣,告退?!?p> 白子落定,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啪嗒”的聲響,棋盤之上,膠著的局勢似乎走到了終點,
手中的黑子放在桌邊,江玦拱手說道,“陛下又贏了?!?p> “呵呵,確實?!?p> 棋局已定,李行的目光卻依舊緊盯著棋盤,一動不動,江玦起身拍一拍一拍,微微彎腰,
“臣忽然想起家中還有事,先請告退?!?p> 仿佛被他這一聲喚回了神思,撐著扶椅正要起身,也不知是怎么的,突然就猛烈的咳嗽不止,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一張和江玦三分神似的臉上蒼白一片,只有臉頰病態(tài)的泛著一絲紅暈,溫柔的笑著說:
“你也莫要太辛勞了,回吧,朕就不送你了?!?p> “臣知道了,臣告退?!?p> 江玦一走,李行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棋局之上,虛捂著嘴,不住的咳嗽,
“陛下,”邁著小步一個老公公迅速就到了李行身邊,焦躁的拿著帕子遞給李行。
“福喜啊,你來看看,來看看?!?p> “陛下叫老奴看什么?”
李行捏著手帕,指著桌上的人了棋盤,
“數(shù)數(shù),咳咳咳,快數(shù)數(shù)差了幾個子?!?p> “這,白手勝了黑手六個子啊,”
“六個子,”
“是,”
“又是六個子,又是六個子,善謀人心,江玦啊江玦,果然是什么都瞞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