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束都要行不行?”羽沫雙手搖晃東海胳膊。
“這么貪心?”東海笑著低頭給錢。
“紅玫瑰抱回家去,我插瓶,白百合拿去送給靜姐?!?p> “你心里倒是永遠裝著家人?!?p> “那當然。你永遠排第一?!庇鹉d致勃勃地抱了花,心情雀躍。
“岸岸呢?他是你兒子?!?p> “第二好了?!?p> “我倒是希望孩子在你心中最重要?!?p> “你們倆都無比重要?!庇鹉Γ澳俏以谀阈闹心??”
“玫瑰有刺,別抱著花枝,小心扎了手?!?p> “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嗎……也是啊?!睎|海低頭開了家門。
“媽媽———”岸岸第一個興奮地沖了過來,一臉萌萌的笑,緊緊抱住了羽沫的腿。
“寶貝兒?!庇鹉鹚陀H了一口,“誰送你回來的?”
“我送他回來的,歡迎回家,羽沫?!痹S靜遠遠地站著,伸出了手。
“你好有氣質(zhì),靜姐?!庇鹉∨苤^去擁抱許靜。
“沒你漂亮,小美女。要不是給親家母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出院。接了岸岸,趕緊來你家給你接風,衣服也沒來及換。東海嘴也真嚴?!?p> “我想給他個驚喜,沒告訴他。”羽沫偷偷吐吐舌頭,“大哥呢?”
“東海沒說嗎?公司有外派,他去海南了,走了有一個星期了。”
“什么時候回來?你一個人帶恬恬太辛苦了。”
“不好說,估計最少得一年吧。公司派了他好幾次了,他都推辭了。現(xiàn)在恬恬也大點了,他才肯去。男人趁年輕,在外面闖闖也好?!?p> “吃飯啰,她嫂子留下吃飯吧?!庇鹉瓔尦鰜碚泻?。
“靜姐,我買給你的白合花,東海付的錢?!庇鹉敌?,“正含苞呢,插瓶里,明天就全開了。來吃飯了,恬恬小姐姐呢,坐嬸嬸旁邊?!?p> “我要那朵花骨朵兒,紅色的。”恬恬指著玫瑰花蹦蹦跳跳。
羽沫把一小朵紅玫瑰花苞別在恬恬耳邊:“她長得可真像你,靜姐。小鼻子真翹,還有小酒渦,美人胚子。”
許靜推推眼鏡,笑:“要不然你們再生個女兒?”
“一個岸岸就夠好了。我們就是父母心中的唯一的寶。”東海抱了岸岸在腿上,“不是想媽媽了?幫媽媽夾只蝦,小男子漢?!?p> “那我呢,二叔?”恬恬氣鼓鼓地爬上東海的腿。
“你是咱家永遠的小公主?!睎|海忙摸摸她的頭。
“那二嬸呢?”恬恬狡黠地笑。
“她永遠是爸爸的小公主,我聽見我爸說過?!卑栋队H昵地摟住姐姐。
許靜看了眼羽沫,捂嘴笑。
飯后,許靜母女又留下來聊了會兒天。
羽沫從旁打量,三十歲剛出頭的許靜,身材苗條,留著利落的短發(fā),翹鼻薄唇,一副金邊眼鏡遮住了她的幾分俏皮,讓她有了幾分書卷氣。她坐姿端正,舉止落落大方,一身知性女性的溫柔,讓人不覺間就親近。
“看什么呢?去幫著切點水果去?!庇鹉瓔屚屏讼掠鹉?。
“看靜姐的手,真好看?!庇鹉鹕?p> “天天判卷子,哪好看了?羽沫別忙了,天太晚了,我們走了。你剛出院,伯母也累了好多天,你們都早點休息。”
說著告辭離去。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東海翻身起床,羽沫從后面抱住他:“干什么去?你怎么起這么早?”
東海套上外衣:“不早了,一會兒岸岸該去幼兒園了,我去做點早點,你早上想吃什么?”
羽沫捧了東海的臉,閉著眼說:“再親親我?!?p> 東海低頭親親她。
“你再睡會兒,今天我去吧?!庇鹉槔仄鹕?。
東海愣了愣,扣衣服扣子的手僵在那里,“你會做什么?”
羽沫推他躺下:“你再睡會兒,我很快就買回來?!闭f著,披了衣服,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吃什么?”
“看著買吧。街口左轉(zhuǎn)就有家早點鋪,云吞,豆?jié){,小包子,茶雞蛋……種類很多。你不要過街對面去找,出門小心。”東海想想,還想囑咐,又不知為何停下來。
“不用過街,是吧?你睡吧,我能找到。”
羽沫站在客廳門口,扶著椅子換了鞋,心情愉悅,又把桌子和椅子推到墻邊,重新擺放一遍,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才腳步輕快地下了樓。
結(jié)婚以后,東海知道她對清晨上街有心結(jié),又擔心她獨自過街危險,大多自己去買早點或者清閑時親自下廚煮給大家吃。
羽沫輕哼著歌,神清氣爽地穿過小街,買了些東海愛吃的云吞,又買了些精細小點心,順便還捎了份晨報。
進了屋,抬頭看表,才剛剛六點,圍了圍裙,到廚房去煎雞蛋。
一會兒,岸岸跑進跑出喊外婆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忽然聽見廳里一陣乒乒乓乓響動,只聽東海沉聲問:“岸岸,是你動了椅子?”
羽沫忙跑出來,東海正扶著椅子坐下,腿上一片烏青。岸岸嚇得躲進羽沫媽懷里,羽沫媽假作生氣,一手輕戳他的小額頭,岸岸癟癟嘴,像是要哭。
羽沫一臉尷尬:“是我,是我忘了。我剛看到桌子椅子放得不當不正的,就隨手推了幾下,碰著了?”
東海推開她的手,徑自走到廚房去給大家盛云吞。
羽沫忙把桌子推回來,又把椅子擺回原樣。
羽沫媽一邊替岸岸收拾小書包,一邊低著頭輕聲說:“你忘了你當初摔哭過多少回了?家里的家具怎么能隨便亂動,這點連我們岸岸都懂。自打你嫁過來,人家東??蓻]叫你在這屋里蹭破過一點皮兒?!?p> 羽沫沖她媽做了個鬼臉,輕笑:“你現(xiàn)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p> 說完,轉(zhuǎn)身跟進廚房,拿了東海的手輕輕拍自己的臉:“真是該打。我下次注意。”
東海也不作聲,取了勺子筷子,端了兩碗云吞給老人和孩子放到廳里桌上。
羽沫心里嘀咕:“小樣兒,脾氣見長啊。”
側(cè)臉又瞄了一眼東海的臉,心里琢磨著是不是自己這兩天興奮過了頭,怎么東海好像真的有點不高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