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都,長街喧嚷,長長儀隊吹鑼打鼓,紅綢飄舞,艷陽下蕩漾在半空猶如火焰蔓延萬千!
領(lǐng)先騎在白馬上的,是一身喜服的泫澈,面具下的容貌被掩飾極好,令人看不出他現(xiàn)在的神情如何,一雙眼眸卻閃爍著幽幽暗光。
“夜槿歌接旨——”尖細(xì)陰柔的嗓音劃破落楓閣的寧靜,讓原本淺睡的夜槿歌幾分不悅的皺了皺眉。
但圣旨在此,她還是起身走出了落楓閣。
天空撒下的光芒猶如張編制的網(wǎng)牢叩在落楓閣的每一處角落,御前太監(jiān)柒公公跟著引路的夜華峰走來,身后還有幾個低眉順眼的小太監(jiān)。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右相府嫡長女夜槿歌自小才識過人,又居于山水之間,蘭質(zhì)蕙心,靈秀不俗,今日特賜婚于澈王殿下,也算美滿良緣,天作之合!于今日完婚,不得有誤!欽此——”
夜槿歌幽幽抬眸,面對圣旨里刻意稱贊的言詞,不禁眸中浮現(xiàn)了幾許嘲諷。
“夜槿歌,為何不接旨?”太監(jiān)柒公公讀完了圣旨上面的內(nèi)容,可見夜槿歌還遲遲未跪接圣旨,頓時瞪著一雙陰里陰氣的眼睛看著面前凌風(fēng)而立的女子,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夜華峰面色有些陰沉,嘆了聲氣,走上前替夜槿歌接了圣旨。
見夜槿歌未回答,柒公公轉(zhuǎn)念想起她是個啞巴,隨之瞇起眼睛,深看了夜槿歌一眼,嘴角繼而牽出了一抹嘲諷的弧線。
長在深山的就是長在深山,禮儀規(guī)矩半分沒有。想罷,柒公公一副毫沒放在心上的樣子翹著蘭花指道:“罷了,既然灑家把圣旨傳到了,那么灑家就先回宮了?!?p> “柒公公慢走?!币谷A峰目送柒公公離開后,目光迅速看向面前這清冷涼薄的女子,眉宇皺成了一個川字。
“槿歌,你方才為何不接圣旨?”
夜槿歌撇眸看了一眼夜華峰,眼中毫無起伏之色,有的只是對面前的人無盡的漠然和冰冷:“我不想接,那就不接。”
一字一句,清寒的猶如飛雪,輕狂絕代!
“你——”夜華峰努力壓下心里的怒火,深嘆了一口氣,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勸說道:“槿歌,如今你這副脾氣如何能在勾心斗角的皇宮待的下去?”
“不勞夜丞相操心?!闭f罷,夜槿歌轉(zhuǎn)身對身后的夏蕪和冬芙道:“夏蕪,隨我去梳妝?!彼剖怯行┎荒蜔┝耍e過夜華峰面前,慢慢走回了房間。
“槿——”夜華峰下面的話,隨著冬芙關(guān)上了房門而不得不化成了一串嘆息。
......
今日是澈王大喜的日子,蒼都熱鬧非凡,這場盛大的婚宴不亞于半年前還身為太子的皇上,迎娶當(dāng)今皇后時的氣勢。
“新娘子來咯!”喜娘大喊了一聲,花轎一路搖搖晃晃最后停在了澈王府門外。
“王爺請?zhí)咿I——”
喜娘話聲落罷,泫澈慢慢從馬背上下來,走到轎子前,疑惑的看了一會,最后在老管家的指引下輕輕踢了一下喜轎子。
“誒你們聽說沒,這轎子里的是當(dāng)年蒼乾國的第一才女,夜家嫡長女夜槿歌!”
“什么?!夜槿歌不是個啞巴嗎?”
“就是??!所以說現(xiàn)在都傳傻子配啞巴絕配啊!”
七七八八的閑言碎語隨著一陣嘲笑聲毫不遮掩的傳來,老管家皺起眉,對撅著嘴巴一臉委屈樣的泫澈安慰道:“今日是您的大婚,王爺不必放在心上,讓他們說去。”
“嗯...澈兒知道了...”泫澈悶悶的耷拉下了頭,眼睛里,似乎有淚花流轉(zhuǎn)。
“新娘請出轎?!毕材锏氖志従徚瞄_簾子,夜槿歌緩緩走出來,剎那間,眾人的目光仿佛被吸引了過去,只見她絕代風(fēng)華,一身嫁衣瀲滟奪目。
一襲紅衣著身,發(fā)戴金色鳳冠,頭披纖薄的紅紗,面前縷縷垂珠碰撞時發(fā)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墨發(fā)披肩,隨之微微飛揚(yáng),傾城容顏...美的不可方物,驚艷眾人落下一地唏噓。
泫澈一時目光呆愣,視線一瞬不瞬的放在她的身上,波光流轉(zhuǎn),心下悸動,口中似有呢喃著“仙女姐姐......”
“皇上駕到——”
一聲公鴨嗓刺耳傳來,眾人從驚艷中回過神,紛紛跪地叩首行禮,齊出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槿歌回身正從若隱若現(xiàn)的紅紗外看見一身穿龍袍的俊美男子步如行風(fēng),面帶肅色向澈王府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