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絕望的基調(diào)

　　一連好幾天，陳凡在學(xué)校都是能多遲起床就多遲起床，不洗臉不刷牙，下了床就搖搖晃晃地往教室里走，早飯也懶得吃。

　　能多懶散就多懶散，形象能有多糟就弄多糟。油膩的頭發(fā)完全蓋過了眼睛，低著頭就像一個被社會拋棄了的瘋子。

　　這樣的狀態(tài)是讀不下去書的，比起老師講的課，陳凡前桌空著的位置還是要更吸引人一些。那個喜歡扎著包子頭、把雪白的后頸露出來的女生，如今連她的一絲氣味也沒有了。

　　書桌上的東西早已被搬空，陳凡曾像一個偵探一樣尋找著張紅可能留下的所有蛛絲馬跡，但是怎奈張紅人間蒸發(fā)的本事實在高明，最后什么也沒有給陳凡留下。

　　每天在學(xué)校除了肝崩壞，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看著那空著的前桌，最后在陳凡的大腦里，居然真的出現(xiàn)了張紅坐在那里的輪廓。

　　“陳凡！你在看什么！”英語老師大吼一聲，“我注意你很久了！”，陳凡把頭發(fā)挽起來，陰沉地看著她：“噓……小聲一點，張紅不喜歡別人大吵大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時全班都會爆發(fā)出悲傷與同情的聲音，英語老師被氣得無語，“你……你給我站后面去！”，陳凡會白她一眼，“別太過分了哦！我有沒有影響你上課呢！”，“你……”

　　不知道為什么，陳凡的心中又突然有了一種張紅會回來的想法。亦或者說，張紅其實已經(jīng)回來了，只不過是以另一種形式，將她的意志送了回來。

　　“嘿嘿，張紅，你為什么不和我說話呀？”中午陳凡坐在名為張紅的空氣旁邊，“是不是不喜歡我打游戲?。课椰F(xiàn)在就去吧崩壞刪了好不好？陪我聊聊天好嗎？”

　　在他枯燥而黑暗的生活里，多了一份熱切與堅持……那就是這個并不存在的張紅，早上進了教室，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張紅道一聲：“張紅，早啊，昨晚睡得好嗎？”，在上課上到一半的時候，在科任老師的注視下，戳戳張紅的背：“張紅，這個知識點你聽懂了嗎？”

　　而這些變化僅僅在分手的兩周后，在同學(xué)們看來，陳凡以前只是一個又懶又不近人情的死肥宅而已，但現(xiàn)在，陳凡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和瘋子在一起怎么能學(xué)好呢？所以四周的同學(xué)都很理智而又友善地把自己的桌子移得離陳凡遠了一些。

　　而老師們一開始也覺得莫名其妙，但慢慢的，他們也不再管陳凡。由他去吧……

　　當然，陳凡可管不了這么多，他每天都會認真地反省自己，自己是不是太啰嗦了？照顧張紅是不是還不夠到位？漸漸地，他困在了自己的臆想中。

　　何喚看在眼里，但卻不知道該怎么幫他。

　　“陳凡，這周陪我去上網(wǎng)吧？我把中路讓給你打?！焙螁九艿疥惙驳慕淌依铮欀碱^看著與陳凡保持安全距離的同學(xué)，“張紅，我下周買零食給你吃好嗎？”陳凡就像不知道何喚的存在一樣，他伸手摸著張紅的背，“你夠了！”何喚拉了一下陳凡，“這里只有何喚，沒有你的張紅！”，“何喚？你在說什么傻話呢？”陳凡一臉賭氣，“張紅剛剛才給你打了個招呼呢！”，“你……我…唉……”，作為陳凡的朋友，自己也沒能幫到他一絲一毫，連自己都指望不上了還能指望誰呢？何喚很怕，再這樣下去，陳凡可能會變成一個有狂想癥的精神病。而這一切也有自己的責任，如果當初不慫恿他去接受張紅……這就是因果關(guān)系嗎？

　　陳凡啊…………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