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茜烤好面包,煎好蛋,剛好七點,再過十分鐘就會在餐廳看見他。
無論前晚工作到多晚,吳尋都會在這個點起床,然后開始一天的工作,從沒見他休息過一天。
“今天我在菜市場遇見了薄太太和她婆婆,那老太太可精神著呢,上次看見她時還讓人扶著,今天可是自己走的?!?p> “今天的魚可新鮮了,我熬了魚湯,等下帶走,我還做了飯團,中午就別吃盒飯了,我給你裝好?!?p> 吳尋邊喝牛奶邊恩一下,看似漫不經(jīng)心,其實他都認(rèn)真的記下了。
因為他的家里到處都是竊聽器,既然人家要聽,就讓他們聽好了,只有多功能會議室是安了反監(jiān)聽器的。
在去公司的車上吳尋從飯盒子下面抽出那張紙條。
“C1計劃著陸?!眳菍た赐昃陀么蚧饳C把這張紙燒了。
“猴子,注意安全,開慢一點。”
猴子覺得自己開得跟平時沒什么區(qū)別,腦袋反應(yīng)了兩秒才恍然大悟。
“不好意思,昨天切菜傷了手指,沒注意到車速?!?p> 猴子十分歉意的說到。
“能不能開車,不能就讓其他人開?!?p> 顯然吳尋很生氣,看起來有七分真實,三分做作。
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真的傷得不重,他已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后面就看那些警察的了。
連續(xù)幾年的高強度工作,吳尋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最近三天,幾乎沒怎么休息。
現(xiàn)在終于明白當(dāng)初在監(jiān)獄里,局長讓他苦練三年的用心了。
想到局長,吳尋簡單洗了個澡,走到后院,向四周看了看,就搬開后院挨著山的一塊石頭。
像泥鰍一樣鉆了進去,吳尋打開小電筒,沿著狹窄的通道向前移動,這座山里的通道還是抗日戰(zhàn)爭時期留下來的,只是后來被封了。
局長巧妙的讓吳尋把家安在這里,他住在山腳的小區(qū),神不知鬼不覺的,通過廚房的通道,他們就能探討他謀定了十年的事情。
昨天吳尋在CS論壇里看到暴龍說打了五局,每槍全部爆頭,簡直就是神槍手。
吳尋就知道局長要求他凌晨五點,老地方見,這是他們特定的聯(lián)系方式。
吳尋到的時候薄逸還沒到,他站在地洞里,抽起了煙。
得找個機會再和安知夏說一下,能讓蘇瑾知難而退是最好,再不濟就直接找個理由潛回她。
不然再發(fā)生那天那樣的事情,他會徹底失去理智。
吳尋還在思考怎么才能讓蘇瑾離開安西,都沒發(fā)現(xiàn)薄逸已經(jīng)在他背后站了一會兒。
“你已經(jīng)死了三回了,你知道嗎?”
薄逸十分不滿的說到。
吳尋也十分歉意的撓撓頭,他實在是想得太入神了,竟沒發(fā)現(xiàn)老大來了。
“什么事情讓你的警覺性變得這么差了?!?p> 薄逸生氣的說到,他曾無數(shù)次的告訴吳尋,隨時隨地都要保持警惕,特別是在這關(guān)鍵期,不然你怎么對得起你胡師兄用命換回來的情報。
“出現(xiàn)了一些變故,剛才想的太入神了,保證下次不會了。”吳尋站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姿,敬了個軍禮,聲音洪亮的說到。
薄逸聽了,嚴(yán)肅的表情沒有一絲松動,就讓吳尋那樣站著。
因為從十五年前開始,薄逸就在追查的那些失蹤的人,那些不明的事故,那些怎么收都收不完的dupin,現(xiàn)在終于有了結(jié)果,也有了讓這些人和事浮出水面的希望,怎么可以掉以輕心。
整個過程中薄逸都冷著臉,吳尋自知理虧,挺直身體站著回答。
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薄逸,自己早已經(jīng)死了,如果不是薄逸,他早走上了歧途,如果不是薄逸,他早就沒有了信仰,如果不是薄逸,他也不能踏上為父母和姐姐報仇的征程。
第一次見到薄逸時吳尋才十七歲,那是他在孤兒院待的第四年,這四年里他帶著孤兒院的弟弟妹妹們,打架斗毆,偷東西,去女廁所,可以說能干的怪事都干遍了。
差點把福利院的院長給氣死,結(jié)果后來就出事了,有一次不知怎么惹到了一個富二代,放言非得要弄死他。
在吳尋被勒住脖子快要窒息的時候,薄逸出現(xiàn)了,穿著一身制服,身材高大英猛的他,一手一個,把他和那個富二代提了起來。
從那以后,薄逸和派出所的志愿者們就經(jīng)常來福利院。
不管吳尋如何鬧騰,怎么反抗,反正都打不過薄逸的一只手,每次都用不了三十秒就會被薄逸用手銬銬起來。
薄逸讓吳尋上軍校,可是自十歲以后他就沒認(rèn)真讀過書,沒想到卻在十八歲那年如愿考上了。
等吳尋畢業(yè),薄逸已經(jīng)是副局長了,等吳尋工作兩年后,薄逸以任命的形式當(dāng)了局長。
也是在那一晚,吳尋才真正的知道,父母是怎么死的。
“這是你媽媽的案宗,還有三年時間你媽媽的案子就會失效,到時侯再不會立案調(diào)查。
你自己可以看一看,案卷上寫著,她是六點五十離開醫(yī)院,然后去到離醫(yī)院四十分鐘路的西星琴行接你姐姐,從西星琴行到你家需要一個小時。
她們是同時失蹤的,也就是說你媽媽是接到你姐后,到回家這期間失蹤的。
她的單車是在琴行外五百五十米的河邊發(fā)現(xiàn)的。
其實事實并不是這樣,我專門調(diào)查過,那天你媽媽根本就沒有去接你姐姐,而是你姐姐去找的她。
只不過剛好你媽媽出來,就看見了你姐姐。
那時候我才出來上班五年,還是一個小警察,你爸爸來報警的時候是我接的。
我對他印象很深刻,你知道園蒲是誰建造的嗎?
吳尋搖搖頭。
“是你爸爸。”
所以他來報警后,我很詳細的問了你爸爸關(guān)于你媽媽和姐姐的情況。
之后的十年我都一直在關(guān)注這件案子。”
薄逸把一張泛黃灰舊的老照片扔給吳尋,上面是滿臉絡(luò)腮胡的爸爸,以及旁邊的媽媽和姐姐。
照片后面寫著一九九五年八月十一日。
那是媽媽和姐姐失蹤后的第五年,既然她們都活著,為什么他們不回家?為什么要扔下自己一個人?為什么連爺爺奶奶去世都沒有回來看一看?
吳尋拿著照片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我父母還有我姐姐是不是還活著?”
他艱難的問出這句話。
“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是都死了?!?p> 薄逸推了推眼鏡。
“剛才你給我的照片不是一九九五年照的嗎,她們都還活著!”
吳尋非常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