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后第三天,青嵐嶺西段華家隘口,一個孤獨人影漸漸走近,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他挑著一個挑子,前面是一個梯形的箱子,分二層,繩子套成四根系,后面是一個橢圓形的木筐,用竹子做成提梁,上面掛著幾小塊皮子,原來是個走方的皮匠。
皮匠叫余滄海,老家在山西臨汾,受災以后,他聽說甘肅河西走廊有糧食吃,便一邊逃荒一邊做生意一路從山西走來,哪知到自從進了甘肅地界,發(fā)現(xiàn)災荒比山西、陜西還嚴重,到處是流民和餓死的人,還好靠著自己的手藝,接一些縫縫補補的活換點糧食才沒有餓死。前兩天,他從流民口中得知會定是個大地方,應該可以接點活混頓飽飯,于是便連趕了幾天的路,這才在中午之前趕到了華家隘口。余滄海眼看會定縣城已經(jīng)遙遙在望,他這才決定在嶺上休息一下,下午好一口氣趕到會定城。
剛好這天出了太陽,余滄海便找了個向陽的土坡,坐下來曬曬這晌午的太陽,順便吃點東西,比起那些餓死路邊的人,余滄海感覺自己還是幸運多了,憑著自己的手藝,這一路還沒怎么挨餓,再加上自己小時候跟隨五臺山的師傅學習過多年武藝,一些流民想搶他的東西也都沒能得逞,現(xiàn)在自己的籃子里還有小半袋炒面,再喝點清水,足夠撐到會定了。
就在他拿出炒面準備好好享受這頓美食時,突然,他感覺后背吹起一陣冷風并伴著濃濃的血腥味,余滄海急忙回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炒面都灑了一地,就在離自己咫尺的地方,一頭碩大的青狼正靜靜的盯著自己,再往下看,這頭狼后腿受了重創(chuàng),還在汩汩的往外滲著血,渾身散發(fā)著濃重的血腥味,看到這場景,余滄海來不及管炒面,后跳一步抖手把扁擔抄在手里,與狼形成了對峙局面。但看到青狼如此碩大健壯的體形,心理也不由得叫苦不已。
原來,這正是那頭趁著雪災擺脫了何連勝追捕的青狼,但因為一路逃竄,加上當時后腿又被獸夾夾成了重傷,踉踉蹌蹌跑到華家隘口后就再也逃不動了,本來暴風雪前由于被整日追逃多日沒有進食,躲到華家隘口上后由于大學封山,又餓了多日,今天正好撞到余皮匠過來,處于求生的本能,便沖了出來找東西吃,但沒有想到余滄海并不像那些平日里餓得走路打晃的流民,不僅體力旺盛動作也非常敏捷,一時之間也不敢輕易發(fā)動攻擊。
這一人一狼就這樣僵持了一個多時辰,還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終于,還是青狼有傷在身再加上饑餓難忍率先發(fā)起了攻擊,怒嚎一聲,凌空撲了過來,余滄海習武多年,腳底功夫不凡,倒踩七星躲過了這一撲,同時趁著青狼立身未穩(wěn),扁擔用盡全力劈了下去,想一擊解決了這畜生,那想青狼思慮之老到、動作之敏捷遠出他的意料,腳未落地身子已在空中扭轉(zhuǎn)騰挪,只聽“啪擦”一聲,扁擔擊在地上,斷成了兩截,余滄海沒了武器,心里一慌,沒能躲過青狼攻擊,瞬間便被青狼撲倒在地,只好雙手死死卡住狼的脖子,防止被青狼咬破喉嚨,但狼爪還是防不住,幾下已經(jīng)被抓的遍體鱗傷。余滄海只好兩腿把狼一圈,緊緊的與狼抱在一起,這下子,什么招式都沒有用了,一人一狼誰能勝出完全看誰的體力與耐力更強。
終于,在太陽快落下西山的時候,青狼沒了力氣,軟塌塌伏在余滄海身上一動不動,死了。余滄海用盡最后一口氣把死狼推下了身子,也已經(jīng)是累的奄奄一息了,胳膊上、大腿上被狼抓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痛,但幸好都還不致于立即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