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還未升起,天空灰蒙蒙的。“嘿哈、嘿哈”的喊叫聲就隔著圍墻傳出來了,這聲音聽起來還帶著稚氣,但任何聽到的人都能感受到發(fā)聲者充滿活力。圍墻外早起出常攤的小販隔著墻聽到這聲音,便知道這一定是崇德門里的小孩子早起晨練了。
崇德門在大齊可是響當當?shù)拿?。大齊帝國以武立國,多年征戰(zhàn),而今雖是和平盛世,但尚武之風(fēng)依舊,國內(nèi)武術(shù)門派林立。崇德門在大齊國武林中是最頂尖的存在,是大齊武林三大門派之一。
太陽升起之后,街道上逐漸變得熱鬧。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商戶已經(jīng)開門迎客,出攤的小販吆喝著招徠生意。這時候,崇德門里的小孩子也結(jié)束了晨練,準備吃早飯了。
崇德門內(nèi),三個小孩子并肩走著去飯廳?!靶『?、小發(fā),吃完飯出去逛逛?”其中一個小孩對另外兩個小孩說道。
“既然小師叔要求了,我就只好答應(yīng)嘍?!?p> “小猴說得沒錯,我也只好答應(yīng)啦?!?p> “喂,你們兩個,是不是打算再闖禍的話還要往我頭上推?。俊?p> “哎,誰讓您是師叔呢,照顧我們這些小輩是理所應(yīng)當?shù)??!?p> “小猴子,你討打。”
“嘻嘻,小發(fā)快跑嘍?!?p> 崇德門內(nèi)因為這些小孩子的存在而朝氣蓬勃。
小猴、小發(fā)和被稱作小師叔的小孩在吃過早飯后就溜出大門出去玩了。同時,在崇德門的議事大廳中,一群人正商量著一些事情。
此時在議事大廳中的都是崇德門內(nèi)的主要人員。坐在主座的便是崇德門的掌門尹威藹。大齊帝國內(nèi)有六位大宗師境界的武道高手,尹掌門便是其中之一,也正是于此,他創(chuàng)建的崇德門才有資格成為大齊國的三大門派之一。尹威藹年近七旬,從外表上看他不像是那么老,第一次見到他的人會以為他只是一個和善普通的老頭,但只有見識過他出手的人才知道他的恐怖。尹掌門說話語速適中,聲音不高卻恰好讓屋子里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只聽他說道:“君正剛剛說的這件事大家還是要注意一下。這幾日咱們江城有些東瀛人在走動,我了解到他們?nèi)齻€月前坐船在談康登陸,然后分成了兩路人馬,一路去皇城令天進貢,另一路就在談康當?shù)赜斡[,目的還是學(xué)習(xí)了解我們大齊。現(xiàn)在他們要在江城會和,看來是打算從江城啟航回東瀛,或許他們還會在這江城中繼續(xù)游覽,也極有可能拜訪咱們崇德門。我聽到消息他們中也有練武的,在談康就和當?shù)亻T派有過切磋。你們先準備準備,若東瀛人真的來了,不要丟了應(yīng)有的禮數(shù),但也不妨讓他們開開眼界?!?p> “是,師父。”其他人異口同聲。
從崇德門溜出來的三個小孩正感受著大街上的熱鬧。
“冰糖葫蘆!”一聲響亮的叫賣聲吸引了小孩子們的注意。
“小發(fā),我覺得你想請我們吃冰糖葫蘆了?!?p> 看到小師叔壞壞的笑容,叫做小發(fā)的小孩子知道自己該掏錢了,不過他自己也想吃,于是就買了三支冰糖葫蘆。
小發(fā)姓程,他的名字叫做程大發(fā)。第一個叫他小發(fā)的就是他身旁的這位小師叔,后來別人也都跟著叫他小發(fā)。小發(fā)家中有錢,在江城也是排的上號的。崇德門在江城境內(nèi),又是三大門派之一,小發(fā)的父親花了些銀子把他送進崇德門習(xí)武。像小發(fā)這樣的崇德門里還有不少,吸收富貴人家的小孩學(xué)武,是很多門派熱衷于做的事,這也是門派獲得收入的方法之一。
小發(fā)脾氣很好,完全沒有富家子弟的紈绔刁蠻做派,這讓大家都很喜歡他。崇德門里的小孩子出去玩時他經(jīng)常主動掏錢請客吃東西,這就讓大家更喜歡他了。
三個小孩吃著冰糖葫蘆繼續(xù)在街上走著。小猴說道:“看!前面一堆人聚在一起干嘛呢,會不會是有賣藝的在演雜耍呢,過去看看嗎?”
兩個小孩也是有些好奇,便同意一起去看看。
人群圍著的是一個小女孩和一個腿有殘疾的老者,兩人穿著很舊的衣服,還帶著很多補丁。老者手里牽著根鐵鏈,拴著一只猴子,原來他們是耍猴的,不過他們看來是遇到困難了——有兩個男人正在和他們對峙著。
小女孩打著哆嗦,想往老者身后躲藏,她帶著哭腔小聲說道:“爺爺我害怕?!崩险呗牭搅?,把小女孩往身后推了推,跟那兩人哀求道:“兩位大爺行行好,我們爺孫倆四處流浪,相依為命掙點錢不容易,兩位大爺就放過我們吧?!?p> 兩個男人一胖一瘦。聽了老者的話,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說:“老頭別廢話,把錢拿過來,沒了再去賺,你手里的猴子也不是死的?!?p> 猴子仿佛聽懂了這句話,對兩人呲著牙。
瘦子說道:“呵,老頭,你這猴子挺通人性啊,可惜和你一樣都是瘸子。哼!我不想多說廢話,趕緊把錢拿出來,就當是孝敬我們幫主了,要是我們幫主不高興,你可不一定走得出這江城?!?p> 胖子接話說道:“老頭,來到江城你得表示表示,這錢你交出來就當是保護費了?!?p> 胖子一邊說一邊招呼瘦子準備硬搶。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肮馓旎罩戮瓦@么明目張膽啊?”
“噓,小聲點,人家聽到了會找你麻煩的?!?p> “沒聽到人家一直幫主幫主的,估計是江龍幫的,那可不是什么善茬?!?p> “報官啊,怎么不報官呢?”
“報官有用嗎,真是江龍幫的話官府也不會怎么樣,都串通好了的,況且這是一個外地來的耍猴的老瘸子,官府都不一定管的。”
小女孩看到胖子和瘦子跟自己的爺爺拉扯,嚇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猴子也急得吱吱亂叫。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人響亮的喊了一聲:“住手!”然后人們就看到人群中走出三個小男孩。
“兩個大男人一起欺負老人和小孩,真不害臊啊。”為首的小男孩撇撇嘴說道。
“簡直是敗類。”小猴跟著憤憤地說道。
小發(fā)還在吃著他的冰糖葫蘆,但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胖子和瘦子。
“哪里來的小屁孩,想要管閑事嗎?說誰是敗類呢,看我不揍死你?!迸肿诱f著就像三個小孩走去。
瘦子也轉(zhuǎn)過身去,對三個小孩說道:“不知天高地厚,你們家里的大人沒教過你們不該逞的能不要逞嗎?”
“我們崇德門的師長一直教導(dǎo)我們不能向惡人低頭?!睘槭椎哪莻€小男孩一字一句地說道。
小男孩說完,圍觀的人群又開始議論起來。瘦子和胖子聽到小男孩的話也明顯愣了一下,兩人大白天當街搶錢,本就有些心虛,現(xiàn)在突然遇到有人自稱崇德門弟子就有些慌了,崇德門威名遠揚,對他二人來說那是龐然大物。
瘦子想到對面只是三個小孩,眼珠一轉(zhuǎn),對胖子小聲說道:“他們可能在說謊,而且只是三個小孩,就算真是崇德門的咱們也不用怕。這老瘸子耍猴收到了不少錢,我想要。咱們快點把三個小孩解決了,然后快點拿錢跑,別出人命就行,知道了嗎?”
胖子點頭回應(yīng)。瘦子對三小孩說道:“見義勇為,勇氣可嘉。但以為假冒崇德門弟子就想唬住我們,也太天真了。不過,你們要真是崇德門的,那我就看看你們功夫?qū)W得怎么樣。”說罷就快速靠近三個小孩。
小猴和小發(fā)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小師叔迎著瘦子沖了過去,還聽他說道:“我去對付瘦子,胖子就交給你倆了,靈活應(yīng)戰(zhàn),小心點?!苯又涂吹揭呀?jīng)來到眼前的胖子,只好倉促應(yīng)戰(zhàn)。
小猴和小發(fā)都是七八歲的年紀,兩人進入崇德門習(xí)武還不滿一年時間,這是第一次跟成年人打架。他們本來以為報出崇德門的名號能嚇跑這兩個小混混,卻沒曾想真能打起來。
胖子沖過來后直接向小發(fā)一腳踹過去,小發(fā)一個后跳躲開了這一腳,但他有些用力過猛,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及時調(diào)整才穩(wěn)住了身體。小猴趁著胖子收腳的空檔主動向胖子發(fā)起攻擊,他身高剛及胖子的腰,握拳就向胖子的肚子打去。胖子擺手將這一拳擋掉,另一只手一拳轟出。小猴眼看這拳這拳就要打倒臉上,趕忙揮臂格擋,胳膊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這一拳,又后退了好幾步。胖子這一拳很重,小猴捂著胳膊,一臉要哭的樣子。
“喂,你們倆,打不過他就跟他耗,那胖子很虛的?!?p> 這一句話吸引胖子還有小猴和小發(fā)的注意。小猴和小發(fā)只看到瘦子在不停地攻擊小師叔,拳腳都用上了,但小師叔的應(yīng)對十分自然,瘦子攻擊沒起到任何效果。
胖子聽到那小孩說他虛,想過去揍他,沒等他走過去,就看到那個小孩在格開了的一拳之后,突然跳了起來,一記橫踢正中瘦子的頭,瘦子直接倒地,不再動彈。
胖子停住腳步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他沒想到瘦子一個成年人竟然被這個小孩給打暈了。
小孩站在那里,用挑釁的眼光看著看著胖子,胖子一臉謹慎地看著小孩。小發(fā)和小猴看著小師叔和胖子對峙,一時間也愣住了。
“你敢不敢報上名號?”胖子也沒想自己竟突然說了這么一句,他覺得自己跟一個小孩子說這種話的樣子肯定很滑稽。
小孩站得筆直,笑著說道:“聽好了,我叫薛清石,崇德門弟子?!?p> 胖子聽完扭頭就跑,也不去管還躺在地上的瘦子。他聽見身后小孩大聲向他喊著:“要報仇來崇德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