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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秘聞錄

第24章 拼酒

三國秘聞錄 騎鶴呀 3395 2020-01-04 18:20:00

  鐘無期這一聲冷斥,使得帳內(nèi)氣氛瞬間凝固起來。彭不更原本正自飲酒,一見了帳外埋伏的刀斧手,忍不住丟了酒杯,抬頭望著張繡,問道:“將軍,這是何故?”

  他自上午時分便趕到張繡營中,并不知道羿小狐與夏侯杰之間的賭約,自然也不會了解夏侯杰與張繡之間的勾當。

  賈詡笑道:“手下軍士不知禮儀,久聞鐘先生大名,便想過來湊個熱鬧,一睹先生風采。不想竟唐突佳客。你等還不速速退去?”

  張繡忙接著往下說道:“正是如此,還不快去?”

  那幾名刀斧手爬了起來,目光在羿小狐身上掃了一眼,就躬身告罪,退出去了。

  賈詡舉起酒杯,笑道:“冒犯了,此杯我當自罰?!闭f著,仰面喝了一杯。

  張繡回到座位,卻并未坐下,他換了一只大碗,滿滿的倒了個水溢,對著羿小狐鐘無期二人一撩,陪笑道:“兩位勿怪,張某該罰一大碗。”

  罰酒之后,他便跪坐下來,為解尷尬,便說要行酒令助興。

  羿小狐緩緩喝了一杯酒,之后就靜靜的坐在席位中。有些事情,原來只不過隱約推測,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能夠確定。

  張繡與夏侯氏之間,確實是勾連起來了。至于其目的也很簡單,定是要自己這顆人頭。到底夏侯氏許給張繡何等好處,羿小狐并不清楚。但他既然要向曹操請降,多半離不開兵馬、軍政、宛城這些東西。

  夏侯氏位高權重,更是掌兵掌軍的重臣,夏侯淵身為西軍司馬,又領騎兵都尉一職,武將之中,能與之比肩者,甚為寥寥。夏侯惇既領奮武將軍銜,又為諸軍總監(jiān),更兼東郡太守之職,也是朝野之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他與夏侯淵夏侯潭雖非一奶同胞,卻也是族中兄弟。

  有這兩人在背后站著,無論夏侯潭夏侯杰許下何種重諾,張繡都不會有絲毫懷疑。

  羿小狐雙手平伸,置于膝上,對于張繡行令飲酒、以助其興的提議,既沒有反對,也未曾答應。

  鐘無期也默不吭聲,他將腰間青鋼劍解下,放在桌案之上,長跽而坐。

  有兩位表率在前,彭不更自然不敢亂說話。他也已經(jīng)瞧出帳內(nèi)氣氛有些不對,只是心中還有些迷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變故。眼見張繡取了一枚竹令,念道,“席間年長者飲一杯?!彼炔辉笒吡藦埨C的面子,卻也不敢違逆了羿小狐和鐘無期二人的意思。

  他望著面前酒杯,端起來也不是,不端也不是,當真是舉手無措。只覺得自己喝了半輩子酒,獨獨今夜這場令人進退為難、左右都是尷尬。

  一旁賈詡笑著開口勸酒,彭不更耐不過,舉起酒杯喝了個干凈。張繡又取了一支酒令,念道:“席間最年幼者飲一杯?!?p>  話音落畢,三人的目光都向羿小狐和鐘無期看去。二人年紀相仿,到底誰大誰小,確實難以分辨。但有一條眾人心里都清楚:鐘無期不飲酒。于是,張繡就笑著說道:“鐘先生既然不會飲酒,此杯當落在假虎先生身上,請?!?p>  羿小狐端起杯子,看了看杯中美酒,忽然笑了。他抬起頭,似有深意的盯著張繡,說道:“將軍行的一手好酒令!”之后仰面飲盡。

  張繡夸了一聲海量,便起身走了過去,給羿小狐添滿。

  隨后,他又取了一枚酒令,上面寫道:“位最尊者飲一杯。”

  帳內(nèi)諸位在場,不管是依名望而言,還是憑資歷來論,最尊者當為賈詡。張繡卻笑著說道:“假虎先生一句話嚇退荊州軍,又是丞相身邊近臣,當?shù)闷稹钭鹫摺?,請。?p>  行了幾輪酒令,酒也下去幾壇,但每每提到該喝酒時,十有八九落在羿小狐身上。以至于弄得張繡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也陪了幾杯。

  隨后,他看了看賈詡。賈詡微微笑著,卻把目光放在了彭不更身上。張繡也就會意,換了一副別樣的竹簽,接著做東行起令來。

  這一次,便輪到彭不更了。他一連喝了十幾杯,早就已經(jīng)頭暈眼花,舌頭都有些大了。

  酒喝到這份上,彭不更自然也已經(jīng)瞧出來其中端倪。張繡在刻意勸二人飲酒,怕是要在二人醉酒之后,做些什么勾當。只不過羿小狐看似文弱年輕,酒量當真令人膽寒。自行令開始,直到現(xiàn)在,他喝得沒有百杯,也不下五十之數(shù),可謂是有勸必飲、有酒則盡,怎么喝怎么行。

  然而到了現(xiàn)在,他卻是看上去最為安穩(wěn)的一個。

  張繡又取了一支竹令,念道:“席間姓彭者飲一杯。”

  彭不更終于坐不住了,他扶著桌案一把站了起來,指著張繡的鼻子叫道:“張將軍,你竟如此無禮?酒喝到現(xiàn)在,為何只是我與羿先生飲酒?”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jīng)有些站不住了,在席位前搖搖晃晃,幾欲跌倒。

  張繡臉上帶著笑,眼神卻漸漸的有些發(fā)冷,他說道:“彭將軍,你喝醉了?!?p>  彭不更大著舌頭道:“我沒醉,我醒著呢!我就想問一問,你這酒令到底怎么弄的,姓彭的飲一杯,合著是專門對付我來的。”

  張繡卻不答,他對著帳外拍了拍手,笑道:“來人,帶彭將軍回營歇息。”

  帳外走來四名軍士,要去扶彭不更。彭不更一把將其推開,自己也轟隆隆倒在地上,摔碎了面前桌案。

  張繡使了個眼色,那四名軍士便俯下身子,要抬彭不更出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羿小狐突然開口了。他斜眼看了看那幾名軍士,說道:“我的人,我自會料理,無需將軍掛懷。彭將軍,你可還能坐得?。俊?p>  彭不更忙起身道:“自,自然!”

  羿小狐點了點頭,“那就暫且在一旁坐著?!彼痤^盯著張繡,嘴角帶著笑意,說道,“將軍行的一手好酒令,剛剛這幾十輪,我等也算是見識過了。只是羿某人對這軍中酒令知之甚微,多少有些難以盡興。如若不棄,不如撇開這些繁瑣物事,咱們另行置飲?!?p>  張繡微微錯愕,反問道:“干喝?”

  羿小狐笑道:“干喝!”

  張繡臉色一凝,重新打量了羿小狐一番,將他上上下下看了個遍。他拍手叫了一聲好,對著帳外吼道:“左右,去庫中搬酒來!”

  帳外早有人快步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幾十壇酒滿滿的堆在了帳內(nèi)。

  張繡抱起一壇,一把拍開上面泥封,嘩嘩倒了一杯。酒水漫溢而出,灑了一地。張繡一口飲盡,拿空杯子對羿小狐示意一番,說了一句,“請!”

  羿小狐哈哈笑了兩聲,他搖了搖頭,道:“難怪都說宛城男兒無甚氣量,就這般飲酒,喝到天亮也不會醉。來人,換大碗!”

  張繡眉頭一緊,看向羿小狐的神色又變了。他點點頭,說了聲“佩服”,就命人取大碗過來。幾息過后,帳外軍士抱來一疊大碗,放在桌案中央。

  羿小狐拿起案中酒杯,揚手摔了個粉碎,之后就起身走到中央,拿了一只大碗,拍掉泥封,倒了滿滿一碗酒,咕嚕咕嚕喝了個干凈。

  隨后,他對著張繡亮了亮碗底,笑道:“張將軍若酒力不支,可以小盅作陪?!?p>  張繡嘴角抽了抽,說實話,他見過喝酒拼的,但沒見過這么拼的。有人喝酒不要臉,他喝酒卻不要命。原來一心想著把他們灌醉,這才好便宜行事,可眼下情景,卻截然相反。

  這小子不僅沒醉,反而更加來了勁頭。自己今天若不將他放倒,倒顯得宛城當真沒有男人!

  他耳邊還回蕩著羿小狐那句“難怪都說宛城男兒無甚氣量”這句話,臉上卻已經(jīng)因為怒極反而笑了起來。張繡連連點頭,說了幾聲好,也將手中酒杯摔得稀碎,拿起大碗,倒了個水溢,雙手端著,咕咕咕喝了個底朝天,連一滴酒都沒有灑出。

  于是,二人就這么拼起酒來。賈詡在一旁自酌自飲,似乎一切跟他毫無關系,二人飲酒,全屬自發(fā),乃是意氣所至,與什么酒醉行事的陰謀算計毫不沾邊。

  但這些也只是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而已,在羿小狐與鐘無期的心中,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們也早就已經(jīng)清清楚楚。

  他見過太多這種場面,以前曹操與人飲酒時,也遇到過許多陰謀暗算的事情。鐘無期不飲酒,也不能飲酒。這是他既定的規(guī)矩。他是拿劍的,拿劍的人要時刻保持清醒,提防有人暗中下手。

  他來到這里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羿小狐,甚至是去拼命。

  張繡雖然不敢動他,賈詡雖然不敢動他,但鐘無期仍不能保證羿小狐的安全。夏侯氏的人,尤其是夏侯杰,是否已經(jīng)趕到營中,這一點他不確定。他們?nèi)粢吏嘈『?,不過兩名健卒的事,再簡單也不過。

  甚至都不需兩名,一人足矣。

  鐘無期并不知道羿小狐的酒量,但他知道羿小狐做事一向懂得分寸。他既然敢如此對飲,多半心中已經(jīng)有了打算。

  因此,鐘無期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今天這場鴻門宴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倘若果真有人要等羿小狐酒后下手,憑自己這把劍,定要先將其人拿下,再做計較,絕不能失陷在軍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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