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情書的恢復模式
看我們鬧騰,金一一露出慈母般的笑容,也嘗了口,點頭道:“嗯,總算不是甜食了,還挺辣,難怪少主喜歡?!?p> 辣才是我的愛。再吃一塊。
說到這老七就覺得頭疼,她道:“是啊,不吃甜,不吃酸,不吃煎,不吃炸,我就沒見過這么挑食的人。這大半年為她一口零嘴,我們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把徐陵郡及方圓三百里地域都翻了個遍,廚子換了一撥又一撥,總也不滿意?,F(xiàn)在好了,可以吃上一段時間了?!?p> 看了眼去了小半的黑東東,貌似今日就能解決。繼續(xù)吃。
金一一道:“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別不干凈才好。”
老九擺手道:“放心,我親自看著那村婦做的。用料也簡單,就平日里我們吃的茄子和辣椒,加了些佐料,工序繁瑣點,所以等了我好幾天,虧得這些天天氣好,不然也沒這么快吃上?!?p> 我繼續(xù)吃,隨口搭話,“難怪幾日不見你人影,原是下鄉(xiāng)了。你對寶寶可真好!”
老七不干了,把老九從我身邊擠開,嚷道:“我也為你奔走了許多地方,上個月的玉晶紅梅干還是我?guī)湍銓淼模醪灰娔阌浳业暮???p> 不理她,繼續(xù)吃。
老七伸手要來拽我的衣袖,被我一個眼神給攔回去,只得把所有委屈和不滿蘊在眼角欲落未落的瑩光里。
嘶,牙好像有點不舒服。
咦,胃也有點難受。
吃東西的動作只微微頓了下,眉頭蹙了下,老七立刻倒給我一杯溫開水,擔憂地問:“可是又胃疼了?”
聞言,金一一連忙拉開桌角的龕盒,取出個雕刻精美的小錦盒,拿了顆拇指大小的褐色藥丸,看著我服下。之后又把茄子干一收,道:“這東西還是別吃了,省得受罪。”
我伸手去搶,“別呀,我還沒吃夠呢?!?p> 金一一把東西往身后藏,話說的苦口婆心,“少主不是孩子了,理應克制自己。這半年里你胃疼沒有十回也有八回了,怎么一點記性都不長?再如此,屬下要修書與南唐陛下了?!?p> 罷了!
我蔫蔫地縮回手,一提北堂胤我就慫了。前幾次被他知道我不忌口,喝酒吃辣兩不誤,以至于屢屢犯胃疼,他便毫不客氣地連發(fā)了十道圣旨,都是罵我的,罵的那叫一個慘。
我就不明白了,我們?nèi)杖胀ㄐ?,他怎么就不會在信里多寫幾個字,罵我的話我自己看見就行了,何必巴巴派人來宣讀,讓所有人都聽見,我不要臉嗎?
想到這我就來氣,于是對老九道:“上個月林句容的兒媳婦不是莫名其妙自殺了嗎,你把內(nèi)情散播散播,當是我給張林葉三家入冬的洗禮?!?p> “好勒!”老九得了令,心情美美噠,吹著口哨出門,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只要是讓對方不愉快的事,老九都愛干。
上個月林句容的大兒媳婦回娘家省親,途徑徐陵,因與張繁安的媳婦林氏乃姑嫂關(guān)系,便入府拜訪,順便留宿一晚。誰知張繁安死性不改,見那林家兒媳長的美艷,趁著醉意對人家無禮,差點把人家給強了。
林家可是一方諸侯,林家兒媳婦又是出身葉家的名門閨秀,如何受得了那等委屈。事情雖沒有壞到難堪的地步,可也足夠讓她這么個有著極為傳統(tǒng)思想的女人無顏茍活于世。于是,一回到家,上吊了。
天地良心,這事絕對與我無關(guān),我還唏噓好一陣,替這個時代的女子悲哀??尚牡桌镆彩歉`喜的,張繁安對于張家來說是個禍害,對我來說就是個活寶。他越是作,我越喜歡。
老七唯恐天下不亂,對我的決定頗為滿意,“現(xiàn)在就看他們?nèi)以趺磦€斗法了!”
金一一有些擔憂地問我,“會不會逼得太緊了?”
老七搶在我前頭道:“還緊?我們這都跟他們磨了半年多了,再不收尾,別說十九,我都沒耐心了。”
聽她這么說,我剛才的疑慮立刻就打消了。
張家雖為大族,到底子孫不肖,沒幾個上得了臺面,早顯出落日光景。上個月祁陽郡主病逝,更是加速了張家的敗亡。二房張繁安沉迷女色,三房張鐸狂妄自大,不納勸誡。如今,偌大的張家,唯張鰲一房在苦苦支撐。自從硝石事件后,葉家和林家就跟他越走越遠,現(xiàn)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再想請他們兩家相幫或庇護,怕是難了。
“多情自古傷離別,酒醉是你,酒醒也是你?!?p> 這是第一百九十七封情書,每一字每一句都透著濃濃的思念,分別的時間越久,對他的情就越沉,沉的有時候讓我難以負荷,只想快點結(jié)束這邊的事情,飛身長平,投身在那實質(zhì)的懷抱,把所有的愛恨癡戀化作三個字——想你了!
鬼衛(wèi)將信拿走的時候也呈上一封回信,我打開一看,怒了!
這回竟然只有一個字——安!
北堂胤,你他媽知不知道老娘每日苦思冥想半天才能給你寫一兩句情詩,平生所學,全寫給你了還不算,時間長了,自己都能寫一籮筐的酸詩了!你倒好,一日兩三字扔回來,還真是惜字如金??!信不信老娘不干了,直接走人,徐陵這爛攤子誰愛收拾誰收拾!
在房里徘徊數(shù)回,再次伏案,提筆寫了句——磨刀霍霍向豬羊,豬是你,羊也是你。
把信封好,鳴笛輕揚,鬼衛(wèi)現(xiàn)身。來人錯愕地看我一眼,又如往常快速消失。
我沒注意他,站在窗前看皚皚雪地里怒放的幾樹紅梅,想說什么,又意興闌珊。
老七搬了溫酒的紅泥小爐在方榻前擺開,不多時,屋子里就升起撲鼻的酒香。
金一一折了抱紅梅,仔細修剪了,插在書案上兩個青釉長脖子花瓶里,為暖室又添幾分姿色。有了她們,我的生活越來越有儀式感。
老七倒了一杯酒置于上座,揚聲叫我,“老大初春時埋在梧桐樹下的桃花釀,就著白雪紅梅喝,最是應景,快來嘗嘗。”
我猛地轉(zhuǎn)身,卻繞過方榻,快步走到書桌前,拿起紅豆印章看了看,又仔細回想了下,確定剛才沒有加蓋這個印章,鬼衛(wèi)也沒有問我把信送給誰,所以……
“怎么了?”老七來到我身旁,神色緊張。
我拿出鳴笛吹了聲暗哨,一個鬼衛(wèi)立刻就出現(xiàn)在房間,我連忙問他,“剛才的信送出去了?”
“是的?!?p> “我說的是第二封?!?p> 鬼衛(wèi)的聲音依舊冰冷無波,“也送出去了。”
“給誰了?”
“陛下?!?p> 我揚聲叫道:“誰讓你們送的?”
鬼衛(wèi)呆愣了一下,訥訥地問:“難道不是給陛下的?”
我不答他,急急說道:“即刻立刻馬上把信給我追回來。”
說罷,我又擺手,“不,不用追回來,只消告訴信使,把信送往攝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