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口時冰涼清香,滑入喉嚨時已香中帶暖,繼而一順溜的暖中有蜜,最終進(jìn)入胃里,則如上湯撫慰,精神頓提了三分。
果然是好東西!本上神不動聲色淡然一笑,因為酒醒,只感覺渾身上下都輕松了幾分,因為酒好,使得本上神心情都頓然美好了幾分,腦速飛旋,被帶入的時光格外清朗...
再兩萬年,三界戰(zhàn)亂終于徹底平息,而我的師兄問楓,也終于卸下鎧甲,開始回歸于閑適寧靜的生活。
我以為他會回到自己的封地,去做北荒玉清圣地獨一無二的主人。卻誰知某個清早一覺醒來,當(dāng)我一如慣常般步入殿前的花園想要再看看那些已經(jīng)過了最后花期的梨花時,一眼見到的,卻是師兄親切明朗的眼。
“離落”,他走上前來,大大方方將我的小手放入他寬大的掌心:“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師兄來了,來陪你,再也不會單獨離開了?!?p> 幸福來的太過突然,我的下巴差點驚的掉到地上,只是,只是這個形容終究是過于夸張了些。因為掉到地上的,只是我有一些無法抑制的眼淚珠子,滴滴答答,猝不及防,開心歡快的令我不知所措、無法收拾。
不是矯情,因為我自小便不是可以會矯情的人。換句話將,其實就算我想矯情,卻也苦于無奈,能矯情給誰看呢?所以說就算學(xué)會了也沒地兒用啊,且不如別浪費那個精神了。
“你,你,原來你...都知道。”
就這么激動著沉默了良久,我才終于算是講出來一句完整的話語,然后就那么傻傻地看著師兄,任由他小心翼翼替我擦干了眼角,而后輕輕擁我入懷。
是誰曾說過,向來看上去一副威嚴(yán)莊重,似是不會輕易動情之人,一旦某天真動起情來,便就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直將你卷入淹沒,才算罷休。
而我?guī)熜謫枟?,恰恰就是這樣的人,這么些年以來,為了天庭重任,他都不曾動過情,卻也壓根就不是他不會動情,而是因為,他得努力把握著。他不是木頭,一切他明明都能看懂,只是時機未到。他不能輕易給我一個許諾,他怕他某天會突然不在了,而承諾太重,終究會牽絆著我,再也追尋不到什么叫做幸福。
所以他就那么一直克制著,直到這可以擁有幸福的時刻最后來到。他的愛也的確深沉的厲害,卻也并非決堤的洪水,沒有那么肆虐霸道,多的卻是,情深似海、情意綿綿、情絲糾葛。
所以在我們相愛著的所有時光里,他真的非常愛我、寵我,而我,也真的好快樂、好幸福。
一個人孤獨了幾萬年的時間,真的是的確孤獨的有些久了,使得我都幾近忘了自己,也還可以是個被寵被愛之人。
師兄的愛來的太細(xì)致。細(xì)到幾乎每一個清晨,待我睜開眼皮之時,便能聞到清新的空氣順便送來淡淡的各種粥香味兒,有時候是紫薯的、有時候是山芋的,有時候是薏米紅豆的...反正每天總不會重樣,且每一樣都總搭配了些精致小菜,都總有一番不同于昨日且又令人回味無窮的美好味道。
于是我總是伸個懶腰,眨眨眼睛,而后會心的笑。
因為我知道那一定是師兄又在廚間,認(rèn)真細(xì)致的為我煮粥。自他到來的第一天起,他便說日后每一頓早餐,都必定要有他親手來打理,因為過去的那些年里,我有些太忽略自己了,忽略了早餐的用心,便就是忽略了自己的身體,忽略了自己的胃。
某一天因為我梳頭時著急了些,不小心帶下來數(shù)根青絲,結(jié)果剛好被師兄看到了。他便很是憐惜的將那些青絲如數(shù)拿了下來,輕輕搖了搖頭。于是我說,其實掉頭發(fā)只是很尋常的事兒,它們并非是被我的疏忽給扯了下來。
師兄不語。自此后我一頭的長發(fā),卻就被交于了他來打理。我常常嘴上不服,但心里則忍不住暗暗嘀咕,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自打師兄每日開始幫我認(rèn)真梳理頭發(fā)以來,我居然真的就停止了過去掉頭發(fā)的日子,偶見有一根掉的,師兄便總會仔細(xì)將它自木梳上拿了下來,而后再仔細(xì)取出梳妝鏡屜間一只香囊包好。我嘴上說用不著吧,一根頭發(fā)而已。但師兄說即便只是一根頭發(fā),但它卻是你身上的東西,所以都要好好珍惜。
每當(dāng)此時,我心里便總有種喝了桃花蜜一樣的感覺。于是想著,其實第二天多掉幾根,也蠻不錯的。
在師兄到來之前,我一直是個格外隨性之人,隨性到常常獨自在桃花潭那邊的林子間喝酒,一喝一天,喝醉了便隨便選擇棵枝頭棲息,反正回到殿內(nèi)也是休息,睡在林間也是休息,并無什么本質(zhì)性區(qū)別。
但自打師兄來到之后,別說我會有隨便睡在林間的機會了,就連自斟自酌隨便喝醉的機會都不曾有。當(dāng)然了,我也壓根就不想有。誰每天看著愛人濃情蜜意的臉過著你儂我儂的小日子,卻還非要去想念什么一個人的孤單寂寞喝酒消愁的話,那簡直就是大腦有毛病了。
相依相伴神仙眷侶的日子一晃就又是三百年。在這三百年之中,師兄曾帶我去了一趟北荒玉清圣地,去時我們帶了些用平日收集起來的梨花瓣親手釀制的梨花醉,來時帶了兩顆紅豆種子。
玉清圣地之美,自然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只是我終究是自小在清幽界慣了,身上還畢竟算兼著份天庭的公職,所以并沒有想要離開自己封地的想法。
師兄自是深知我意。其實自他卸下重任來尋我的那一刻起,他便早已下定了決心,只陪同我在清幽界地老天荒。
所以我們原本已商定好了,一定要辦一場轟轟烈烈的親事,最好是將這三界之內(nèi)、四海八荒的所有神仙都請了來,好好擺它幾天幾夜的酒席、讓他們好好見證一番我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