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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謀的游戲

權(quán)謀的游戲 獵殺懷先生 2216 2019-12-12 14:02:44

  黃昏,殘陽如血。

  行軍古道,一人一馬快如風(fēng),久旱的古道被馬蹄揚(yáng)起一陣塵土。

  馬是駿馬,此地位于雨國與西戎蠻族的接壤,駿馬并不少見,但剛才那馬通體雪白不含一絲雜色,明顯是儀馬。

  儀馬形美溫順,速度普遍不快,說白了就是花瓶,但剛才那匹馬跑起來尤如踏河裂浪,狂野氣勢不輸戰(zhàn)馬,形美速快,氣質(zhì)斐然,實(shí)屬難得。

  古道處于地勢平坦的荒原,多年少雨干旱使得周圍一片荒涼,放眼望去,除了西山,別的地方連一棵矮樹都沒有,寒冬將至,東一簇西一簇的野草也早都打了蔫。

  古道旁坐落著一間顯眼的荒店。此地靠近蠻族地域,連軍隊(duì)驛站都不敢在這里駐扎,是一處三不管地區(qū),經(jīng)常有劫匪強(qiáng)盜以及在內(nèi)地犯了重罪呆不下去的人出沒,敢在這里開店,店主應(yīng)是一位有膽識(shí)的人。

  馬小三在雨城失手殺了人逃出,棲身于此當(dāng)了店小二——可見敢到這里的人沒有一個(gè)善茬,連小二都是殺人犯。

  馬小三無聊的站在店前的帳篷下,耷拉著眼皮往古道遠(yuǎn)處瞟著,見有人騎馬而來,急忙將無聊的臉龐換成笑臉,遠(yuǎn)遠(yuǎn)伸手招呼著。

  人馬并未因?yàn)轳R小三的招呼而減速,面對(duì)疾馳而來的馬,馬小三急忙往后退了幾步以避開被馬揚(yáng)起的塵土,看著人馬遠(yuǎn)去的背影罵道:“前后可沒有近的店可以歇息了,風(fēng)塵仆仆的,急著累死自己投胎?”

  “煩勞您給我們上兩大碗清水?!辈恢裁磿r(shí)候,馬小三身后站著兩個(gè)人。

  馬小三驚得急忙回身,見是兩個(gè)衣衫襤褸的高瘦男人。

  兩人四十多歲的年紀(jì),頭上戴著斗笠挺直的站著,衣服上沾了很多塵土,兩人皆是一臉疲憊,但眼睛卻透著堅(jiān)毅強(qiáng)干,甚至還有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從眼眸深處一閃而過。

  馬小三見兩人衣衫襤褸,心中鄙夷,而且剛才那人說的話雖然客氣,但語調(diào)卻很平淡,馬小三假裝沒聽見,徑直往店里走去。

  “小哥,勞您大駕,給我們來兩碗水?!蹦侨擞终f了一遍,將一小塊成色極好的銀子輕輕放在桌上,說話的語氣依然很淡。

  “我……”馬小三本想拒絕,但看到銀子之后,馬上又換上笑容,一把抓過桌上銀子,點(diǎn)頭哈腰的笑道,“二位稍等,我這就給二位爺沏茶!”

  “我們不喝茶,只喝水。”另一人聲音低沉道。

  “是是是,二位稍等?!瘪R小三看了說話聲音低沉那人的眼睛,目光銳利的如剛出鞘的寶劍,心被嚇得猛往下一沉,急忙錯(cuò)開眼神,按照吩咐端了兩大碗清水出來。

  二人對(duì)馬小三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大碗,咕咚咕咚的喝干,把空碗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歇也不歇便離開了。

  馬小三懼怕剛才那人的銳利目光,一直微低著頭,不敢看那兩人的上半身,目光落在兩人腰間各懸著的兩塊巴掌大的黑牌上,黑牌的一面刻著個(gè)字,字體很復(fù)雜,認(rèn)不出來是什么字,黑牌的另一面則是光禿禿的,光滑的都能當(dāng)鏡子使。

  兩人走了良久,馬小三才緩緩直起腰來,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又自語道:“這倆倒也是怪人?!?p>  “不奇怪。”掌柜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懶懶的倚靠著門框。

  掌柜生的眉清目秀,身材欣長,看相貌也就二十多歲,嘴角掛著神秘的微笑道:“衣衫襤褸,出手闊綽,行不有聲,疲而不歇。那二人是游俠?!?p>  “游俠?”馬小三看著手里的銀子,倒吸了一口冷氣。

  傳聞中,游俠成雙出現(xiàn),必有血光。

  一時(shí)間馬小三和掌柜皆沉默不語。

  馬小三心道:“這白掌柜買下這店半年多,對(duì)生意絲毫不上心,且行事詭秘,今天怎么對(duì)兩個(gè)客人這么上心?!?p>  掌柜心道:“王龍王虎特地來此將我喚醒,看來我該出發(fā)了。剛才騎馬那人,外邊套著華貴的絲綢,里邊卻是麻衣,實(shí)在奇怪。難道……”

  掌柜提鼻深吸,嘴角露出一絲詭笑,暗道:“原來如此,雨王,你還是聽從我的建議了。”

  掌柜將一串鑰匙扔給馬小三,笑道:“從現(xiàn)在起,這店歸你了。”

  馬小三捧著鑰匙一臉驚訝的看著掌柜,一時(shí)間有些不知所措。

  “嚴(yán)冬將至,戰(zhàn)亂將起,此地已不適合我待了?!闭乒駱O目廣闊的荒原,回想著什么道,“是時(shí)候啟程了。”

  “掌柜的……您……您要去哪兒?。俊?p>  “金城!”掌柜的回房披了一件黑色大氅,抱上一壇珍藏的名酒道。

  “金城?那可是皇都啊!聽說金城的墻壁都是用金子砌成的,皇城中間的白玉大街,平整的沒有一絲波紋!”馬小三兩眼放光的說道。

  掌柜的笑道:“坊間傳聞不可全信,金城墻壁,并非金子砌的。金城……我已十年未回,不知道變化大不大?!薄?p>  從今天掌柜的言談舉止來看嗎,馬小三覺得眼前這人絕非常人:“你十年未回,難道你十多歲就離開……”

  掌柜苦笑道:“這個(gè)冬天一過,我便三十有六了。”

  三十六卻一副二十多歲的模樣,看他披著的墨氅,順滑的就像三月的春水,馬小三在雨城見過,一個(gè)貴族批的名貴大氅,就是這種樣式。

  馬小三愈加斷定掌柜的絕非普通人,急忙幫掌柜的托著酒壇,笑道:“掌柜的,我不要您的店,我跟您走,您到哪里,我到哪里。”

  “跟我走?你要是能把這個(gè)店維持下去,到時(shí)候,我會(huì)派人接你的。去金城,我會(huì)路過雨城,雨城有你惦記的人嗎?我可以給你帶話。”掌柜的推開馬小三托酒壇的手。

  馬小三搖搖頭,神情落寞道:“我的親人都死了?!?p>  掌柜看得出來馬小三的傷心,但他不喜歡勸人。

  掌柜抱著一壇好酒,迅速往遠(yuǎn)處跑去,猶如一頭迅猛的豹子,撲向地平線那端的獵物。

  馬小三的視線里,掌柜距離地平線還有一段距離時(shí),猛吹了一個(gè)口哨,西山樹林里傳來一聲亢猛的馬嘶,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像一團(tuán)剛釋入水中濃墨,裹著飄渺的氣質(zhì)奔來。

  掌柜單手托著酒壇咕咚咕咚飲酒,馬快到身前,掌柜猛地一躍,騰空而起,身體下落,馬已奔至,正好落到馬背上。

  掌柜將要消失在地平線,馬小三耳邊忽傳來掌柜的朗聲道:“千里空餐置高酒,云若生翼醉馬走?!?p>  掌柜的躺在馬上,隨著馬的奔跑而一顛一顛的,雖然喝了很多酒,但眼睛還是很明亮,盯著天上舒展的白云,喃喃自語道:“云兒。多年未見,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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